《霜天》醉花间

3、未知苗头

　　西摩尔郡秋天的天空一贯很蓝。

　　皮塔米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秋天，尤其是田里堆满稻谷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片金灿灿的波浪。当然皮塔米还是很喜欢稻谷的，虽然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不能碰到它们——就像酒馆里经常端上桌的一盘盘绿油油的青菜和多酱多汁的肉排一样。每当家家户户传来香气的时候，皮塔米通常都蜷缩在帐篷的角落里啃着一块干面包，也许偶尔能得到一两颗指头大的腌过的黑橄榄，那简直是莫大的恩赐。
　　所以即便是被唐格带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也不能给秋天的皮塔米带来什么好心情。那些士兵简直当她是个取乐的玩具，哦，准确的说，是带有杂役性质的玩具。这种生活看起来并没有比在杂耍团的时候有什么改进。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皮塔米第一次尝到了新鲜面包的味道，甚至还有咸肉片和蛋，这大概是皮塔米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而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唐格走出屋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皮塔米眼冒绿光，紧紧抱着波尔奇大腿的画面。
　　“多么感人的父女相拥的画面啊，士兵，但是我并不能想象从我刚才吩咐你做事到现在，整整五分钟你都没有走出这个院子，仅仅是因为你们在玩‘扮演老母鸡’的游戏？”
　　“哦，不，不长官，请您让我解释……”
　　波尔奇终于找到机会迅速从皮塔米的手中挣脱出来——皮塔米还是有些惧怕唐格的。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难道你现在不知道你更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吗，士兵？”
　　“当然，当然中校先生，我立刻去。”
　　波尔奇迅速转身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他发誓，不管以后唐格中校的命令来的多么迅速多么打乱他的生活规律，他也坚决不会好心的告诉那个麻烦鬼可以吃掉自己的那份午饭，是的，他以后半生的前途发誓。

　　皮塔米悄悄的缩了缩身子，两份午饭的诱惑即使再大，前提也得是她得留着命享受它们才行。但是你知道的，唐格从来不吝啬于对任何人展示他的严厉，就算是他亲自捡回来的东西也不行。
　　“唔，让我想想，皮塔米是吗，院子里新来的小杂耍儿？”
　　“不是的，先生……”
　　皮塔米怯懦的答着，同时不由得又缩了缩。
　　唐格冷哼一声，大踏步的走过来，身下的阴影恰恰好能把皮塔米笼罩在下面。
　　“抬起头来。”
　　皮塔米努力睁着眼睛，心里祈祷着不要被突然的一脚踢开，这种待遇她可受的够多了。
　　“听仔细了，皮塔米，我不会有任何时间照顾你，懂吗？我把你带回来不是让你当个玩具的，自己站起来，要不然就滚回你的破旧的帐篷里去给那些肮脏的流浪汉取乐，我的军队里可不需要这个。”
　　唐格眯了一下眼睛，转过身去。
　　“现在回到你的屋子里去，想想你应该做点儿什么。想要被别人看得见，总该自己长得高一点儿。”
　　皮塔米咬着下嘴唇看着唐格的背影。
　　其实他长得也不算是特别高呢，但是那些人高马大的士兵们跟他可没法比，皮塔米想着，至少从来没听到他说出过“小杂碎”。

　　唐格关上屋门，揉了揉眉头。他没有想到过会在这个时候接到上将的调兵通知，虽然之前隐隐对自己的调任有过猜测，不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有动作。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说不定是更多的人，不过这些都还在其次，他一直寻找着的东西，也许就要开始浮出水面了。

作者有话说

　　进展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