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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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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考虑到卡萨已经阵前易帅,很有可能近日就会有大的动作,所以我们决定明日丑时(半夜一点到三点)我和紫河先行入卡萨军营内查看,确定契约位置与看守人数。若有机会,就直捣黄龙毁去契约媒介。若看守严密,就不打草惊蛇,返回城内再行商议。
“恐怕还要加上一条退路,你们去以后若是整三个时辰未返,就拟此计失败。我会立刻出兵开战。”景月沉思道。
我迟疑:“这……会不会太过谨慎。虽然知道方法,但我并没有十足把握能迅速找到媒介。”
“未必,若此去顺利,两个时辰内定能找到契约媒介,若三个时辰未返,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我们得了机会毁去媒介,二就是行动失败,被擒。无论是哪一种,景王陛下的做法都是最正确的反应。”
景月的眼神在凤凰的鸟脸上转过一圈,“既然如此,神官大人您和您的部下什么时候与我们会和?”
紫河笑两声:“穆塔雅是沙漠城市,对我库塔族而言十分不利。明日子时,我等自会于城内与陛下会面。那么,恕我先行告退。”
凤凰拍着翅膀就要往外飞。
“等等,”我出声叫住紫河:“我还有话要问。”
凤凰安静下来,我回头对上景月的眼睛,“对不起,景月,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是,雪狐族的事情……”
景月笑一下,弯身在我脸颊边一吻,然后翩翩然走出了屋子。
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磨的他离开,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爽快。我摸摸脸,颇有点意外。
紫河在一边诡笑,被我狠狠一瞪:“紫河,你好似对族中之事知晓的很明白嘛。”
“……既是,也不是。”
装蒜。
“是嘛?当初在卡萨的时候,你就对我百般暗示。后来在堤兰斯,又是你引我寻到的蓝斯,却又说会再来找我,一直到我被卡萨囚禁,你又与景月一起出现。现在想起来,我当初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一次大海啸,而你,偏就是水族库塔的大神官。你倒是对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试试看!”
我朝他眯起眼睛,凤凰颇滑稽的抖抖毛,“小琉儿,果然在堤兰斯待得久了,人也变了。我还是比较怀念以前单纯的小琉儿啊。”
黑线。
“少扯开话题。从见到蓝斯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好几百年前的人了,却认定我是他妹妹和首君的孩子。而你也是,如果你说的身世是真的,少说也该有好几百岁了。你又似乎比我更了解族里的事情,这些事情的真相我应该有权力知道。”
紫河叹口气,“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种幸运。好吧,当初强拉你来这个世界的确实是我。因为卡萨在首君遗体做成的契约下,法术越来越强大,三国之间相互制约的默契在不断减弱。这些是蓝斯种下的因,不得不由雪狐族的后人来解开这个果。而我又同时身为库塔族的大神官,我无法抛下明族。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的身份很特殊,灵魂与蓝斯接近,同时又是卡萨和雪狐的后人。所以我用禁术强行将你转世的灵魂拉回这里,只可惜却让卡萨王感觉到了你的波动,抢先找了你去。这之后的事情,就完全脱离我的掌握了。”
“脱离你的掌握?不见得吧,事情发展到现在也许有点曲折,不过你想做的,现在不都已经慢慢回到轨道之上了。只是我,原本的生活都被你给打乱了!”
紫河沉默,凤凰在原处不断的拍打翅膀。
“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但是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仍旧会这么做。”
我看着他,“你能活这么久,应该也是用了雪狐族的禁术吧?”
鸟头抬起,斜了四十五度角,好似反应不过来我突然转变的话题。
“以我现在对法术的了解,但凡禁术一定会要求施术者自身付出相应的代价。像是景月的天谴,像是雪狐族的治愈之术。”
紫河苦笑,“所以,终有一天我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盯着他,眼睛也不眨一下,“这样也是不悔吗?”
一时间房内无声,最后凤凰突然开始拍起翅膀,绕着天花板飞了两圈后离开。唯独留下一句:“‘知道’其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我顿了很久,然后一口喝干了手中的茶水。“罢了罢了,反正原本世界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就帮你这一次吧。”
再回到自己的卧房,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兜头往头上蒙。紫河那句“‘知道’其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像是给按了回放一样,一遍遍一遍遍在耳边重复。
绕的我心里不舒服。
这些都叫什么人什么事儿啊!明明都对不起我,结果一个比一个仇大苦深。
反倒是我,却成了成天在那无病呻吟之人。
狠狠的捶了两下床,不知不觉就这么睡过去了。
就连梦里也不得安生。梦见神翎与景月打得你死我活,好不容易景月胜了,红色得瘢痕却突然从背上开始蔓延到了全身,就像当初看到的那对翅膀一样,一块块从身上剥脱下来。
“啊!啊!”我从床上滚下来。发现还是在自己的房间,赶紧缓口气,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拿着帕子替我擦了满头满脸的汗。
我抬头,那人黑色的发触在脸上,麻麻痒痒,“景月?”
“嗯?做恶梦了?这么大动静。”
我才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梦见跟人打架抢东西吃。”
“噗哧”一声,景月哈哈大笑,指指桌上放着的八鲜蒸饺,“去吃吧,早过了晚饭了,特意让人给你做的。”
我笑的眯眯的,在他脸上留一堆口水,滚到桌边去吃我的蒸饺。
“下午那么久,又找参领他们开会去了?”景月又回到边上看手边的奏报,我含着满嘴吃的含含糊糊的问他。
景月头也没抬,“嗯,库塔参与进来的事情总要大概说一下。军队也要处于随时能出发战斗的状态。”
我嗯了一声。
看到景月已经飞快批了好几份奏报的手停了下来,眉头拢在一起。
“什么事情不好解决?”
“没什么,子午知道卡萨易帅的事情,也要来支援。”
“你没让?”
“嗯,他来了,宫廷的事情谁来管?”景月边说,手下又开始不停的翻阅奏报。
我一个饺子咬在嘴里吞吞吐吐的,“景月,其实你心里也很没底吧?”我停下筷子,“从一开始我就奇怪,当初最反对你亲征的就是子午,他怎能放心你一个人到穆塔雅来。所以,你也是因为担心穆塔雅失守所以留他在宫廷,这样至少堤兰斯不会因为失去你而变得一团散杀。”
景月放下笔走来,把我拥进怀里避重就轻的说:“那么做,你很介意吗?”
我把脸转向他:“是啊。”因为我也是一样。“我吃醋了,感觉你好像把他看的很重似的。”
景月擦掉我嘴角边的汤汁,贴近我:“在我心里向来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一个说要和我老了一起晒太阳的傻瓜。”
话尾消失在缠绵的嘴唇里。
他的每一个吻都带着不确定的茫然,他的每一次进入都能让我感觉到害怕失去的颤抖。谁都不知道,过了这一次,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像今天一分享彼此的体温,感受对方灼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