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次》吕*

6、交叉的线

　　九年前。
　　美国加州，一个私人庄园里，白色的别墅大气磅礴。
　　“小意等等我啦——”一个黑发女孩追赶着前面那个蓝发的女孩，有些撒娇的嚷道。
　　小意边跑边回头做着鬼脸，笑道：“舒儿你追不上我的，认输吧！”
　　被叫做舒儿的黑发女孩嘟着脸，满是不服气的样子，不再说话，闭上眼狂追上去，却不料小意已经停了下来慢慢转身幽幽地说道：“好啦，不逗你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舒儿闭着眼一股脑的向前冲来，小意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吃痛的喊了一声。舒儿只感到身体好疼，扑腾着想要起来，却不料这样反而加重了小意的负担。
　　小意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舒儿，你个混蛋！”
　　舒儿停止了动作，抬起头，迷茫的眼睛对上了小意愤怒地眼睛，四目交接的时候，小意眼里的怒火瞬间消失了，温柔地看着舒儿迷茫的样子。舒儿慢慢回过神，看着身下的小意，眼神也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眼里的柔情仿佛能滴出水来。
　　和煦的阳光照射着绿油油的草地，颜色很美，一阵又一阵微凉的风拂过草地掀起一小股一小股的波浪，处在这之间的两个女孩，似乎无视了身边的所有，眼里只有对方。
　　小意突然一个翻转就将舒儿压在身下，舒儿咬着唇，有些羞涩，低声说道：“我的初吻要在15岁生日才能给你哦，还有几天，等等嘛。”
　　小意似乎没听见，低下脸，看着越来越放大在眼前的脸，舒儿紧张的闭上了眼，脸上浮起两片害羞的红晕。小意的唇在离舒儿的唇只有零点几厘米的时候停住了，嘴角扬起弧度，调转角度咬了咬舒儿的右脸，舒儿猛地睁开眼睛，有些恼怒。
　　“小猪就是容易上当！”小意扮了个鬼脸，舒儿生气了，将手快速的伸进了小意的腋窝，小意下意识的夹紧，却感到更痒，咬了咬牙，伸出手还击。
　　“哈哈哈……哎哟……嘻嘻……呵呵呵……”两种不同的笑声交杂在一起，让人听了都觉得心情大好。
　　处在四周的佣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隐藏在各处的保镖嘴角也禁不住上扬了些。
　　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色长发的青年，眼里满是寒意。
　　小意与舒儿都是孤儿，被这座庄园的主人从不同的孤儿院收养了，被收养时她们俩都只有七岁。庄园的主人很年轻，是中美混血儿，身材高大，人也非常帅气。收养她们时只有二十四岁，身份神秘，一直未婚。小意与舒儿都只知道他叫方凌，是个温柔的男人，而她们都把方凌当做哥哥。方凌也不愿意被喊老了，于是就默许了哥哥这个身份。方凌待她们很好，宠得两个人就是把天翻过来也没关系。小意与舒儿都使用原来的姓名，因为这是她们的标志。方凌偏爱中国味实足的家装，因此白色的别墅里满是那些古色古香的家装。而方凌让她们接受的教育也是以中国传统为重。
　　小意的父母都是偷渡客，带着年幼的小意在美国的最底层挣扎着，五岁时，有一天他们将小意留在了一所孤儿院门口，就再也没回来过。小意心性开朗，在孤儿院过了两年开心的生活。方凌选中她也是被她可爱的笑颜吸引了。
　　舒儿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扔到了孤儿院门口，襁褓里只有一张写着“wang shu”的字条，院长略懂些汉字，就为她起名为“王舒”。舒儿在孤儿院生活了七年，不断地被人领养又被人送回，因为她只想呆在院长妈妈身边，院长妈妈也舍不得她。在她七岁的时候，院长妈妈去世了换了一个新的院长，舒儿不喜欢她，在方凌来领养儿童时，舒儿大胆的抓住了他的手。
　　舒儿的生日是院长妈妈捡到她的那天，9月23日。小意的生日是她自己定的，因为之前颠沛流离的生活，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12月25日，小意喜欢这个日子。
　　小意第一眼见到舒儿就很喜欢，但是舒儿却很反感小意外向的性格，每次都是冷面相对。但是在小意的死缠烂打围追堵截下，舒儿也终于向她敞开了怀抱。
　　方凌虽然很疼她们却只肯告诉她们他的名字，不再让她们了解有关于他的任何事。两人为这个折腾了几年最后终于放弃了，只要知道这个叫方凌的男人是她们最亲的人就足够了。
　　她们十三岁时认识了林伟，林伟是方凌生意伙伴的独子，纯种中国人。林伟比她们大五岁，是个温柔的哥哥，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林伟有些憨厚，总是被她们俩合伙欺负，小意喜欢叫他VV哥，连哄带骗的逼着林伟认了这个外号。
　　“哎呀，我投降，我投降啦……”舒儿的肚子疼死了，眼角带泪的看着小意。
　　小意也好不哪里去，整个人已经累趴在舒儿身上，两人有气无力的呻吟着。身后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那是人踩在草地上发出的。
　　林伟站在她们面前，轻笑道：“这叫乐极生悲。”
　　小意翻过身子，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坏笑，爬起身，伸出双手揪住了林伟垂落在双肩的黑发，林伟也不挣扎，由着小意的举动。
　　舒儿也爬起身，坏笑道：“小意，我们让VV哥见识下真正的乐极生悲好不好？”
　　小意没说话但是已经开始行动了，舒儿也狼扑上去，林伟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哈哈哈……死丫头别闹啊……”
　　舒儿十五岁的生日终于到了，白天在外面跟学校的朋友们庆祝，晚上再回家庆祝一次。晚上的家宴，只邀请了林伟一个人，因为方凌不喜欢外人进入庄园，即使是舒儿小意在学校的好友也不例外。
　　舒儿今天身穿一套粉红色的小礼裙，配着白色宫廷袜和粉红色的高跟鞋，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倒是有些长大了的样子呢。小意延续她简约的风格，白色T恤配深色牛仔裤，白色跑鞋，蓝色长发十分张扬。林伟则是一套白色西装，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气质温和。方凌身着一套黑色西装，身上的男人味四射，凌厉的黑色短发显得精神十足。
　　“第一个愿望是可以去染发，染个比小意还要张狂的颜色。”
　　“第二个愿望希望家人朋友都身体健康。”
　　第三个愿望，小意永远都爱我。
　　“第三个愿望不能说，大家一起吹蜡烛！”舒儿笑道。
　　吹过蜡烛，方凌与林伟非常默契的逃跑了，舒儿与小意满手奶油的追在后面。
　　“别跑，我们真的只是涂一点点啦！”舒儿与小意默契的喊道。
　　“死丫头鬼才信你！”方凌与林伟也是非常默契。
　　佣人们早早的不见了踪影，舒儿十岁生日的时候弄的那个“蛋糕”炸弹让他们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将鞭炮点燃了塞进蛋糕里，真亏那俩人想得出来。结果是花了几天几夜才终于将大厅各处的奶油清理干净啊！主人宠着小主人，吃亏的永远都是佣人们。
　　闹了一阵，舒儿与小意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她们跑累了，追遍了整栋别墅愣是没得手，方凌也拉着林伟下棋去了。
　　舒儿与小意洗干净手，就走到楼顶的露天大阳台，肩并肩坐在地上，看着满天星空。小意侧过身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舒儿面前，笑道：“生日礼物！”
　　舒儿的脸“唰”的红了，接过盒子，小声地说道：“不是说只要初吻吗，你，你讨厌！”
　　小意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舒儿娇羞的脸和捧着盒子的姿势，猛地回过神，有些气绝的说道：“你，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打开盒子再说啊！”
　　舒儿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打开的那一瞬，她也睁开了眼睛，盒子里是一枚蓝色星形的耳钉，舒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的有多龌龊，有些尴尬的低下了脸。
　　“喜欢吗？”小意伸手托起舒儿的脸。
　　“当然喜欢，帮我带上。”舒儿侧过左耳，小意拿出耳钉，小心翼翼的戴在了左耳上的第二个耳洞。
　　“戴好了。”小意说道。
　　舒儿滑下身子躺在小意的腿上，右耳朝下，说道：“我戴起来好看吗？”
　　“我的舒儿戴什么都好看。”
　　“这个应该是一对的吧？”
　　“另一个在我这。”说着，小意侧过右耳。
　　“为什么要买这样的耳钉呢？”舒儿问道。
　　小意笑了笑，伸手指着夜空上一枚特别闪耀的星星，说道：“这颗耳钉代表着我和你的守护星，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舒儿笑了，眼里闪着泪花，腰一用力就坐起身，一屁股挪到了小意的大腿上，侧坐着，双手勾住了小意的脖子，有些羞涩的说道：“那个，可以交换初吻了。”
　　小意的脸也红了起来，一只手穿过舒儿的发丝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凑上了嘴。两人都是小心的亲着，有些凌乱，有些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慢慢地伸出舌头，两人的舌尖轻点，欢快起舞，带着几分羞涩，带着几分兴奋。
　　两人慢慢适应了，呼吸渐渐顺畅，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许久，小意与舒儿才放开彼此，胸口剧烈起伏着，舒儿斜靠在小意怀里，小声地说道：“你讨厌！”
　　“你更讨厌！”小意笑道。
　　舒儿先回二楼的房间洗澡，小意强忍着与她一起洗的冲动，谎称肚饿，逃到了一楼的厨房里。打开制冷柜将头伸进去，火热的脸慢慢降下温度，直到冷到受不了了，才从制冷柜里抽出。
　　关上制冷柜，低声说道：“真要命啊！”
　　小意趴在餐桌上，计算着舒儿洗完澡的时间。林伟突然走了进来，吓了小意一大跳，坐直了身体，捂住胸口，幽怨的说道：“VV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抱歉了，方凌哥有事找你，在他的卧室里等着呢。”林伟笑道。
　　“哦，哥哥找我？”小意起身离开了厨房，身后的林伟扶了扶镜框。
　　小意走到一楼与二楼之间的交界处，却迎面碰到了刚洗完澡出来的舒儿，舒儿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薄纱连衣睡裙，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小意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了，捂住鼻子越过舒儿跑上楼，丢下一句“哥哥找我，你先帮我去看看，我去下厕所。”
　　舒儿转过身看着小意狼狈的样子，坏笑道：“嘿嘿，我就不信你能抗拒得了我。”
　　走到方凌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接着转动把手，推开了门走进去。环视了一下，没看到方凌，有些疑惑，关上门。
　　“哥哥，哥哥，你在哪呀？”舒儿一边说一边到处走着，找了一下，突然被人从背后死死地抱住，舒儿惊慌失措的想要掰开禁锢在腰间的手，一时慌乱下不小心抓伤了那双手，感受到身后的人明显的怒气，舒儿吓哭了。
　　“哇哇哇……小意救我啊！救命啊！”
　　舒儿不停的挣扎着，双手到处乱抓，身后的人用力扳过她的身体，在看到那个人的真容的一瞬间，舒儿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哥，哥？”
　　方凌此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咆哮道：“你为什么背叛我？我恨你，我恨你！”
　　伸出手狠狠地扇了舒儿几巴掌，舒儿的脸立刻肿起来，嘴角挂着血迹，舒儿疼的昏迷了过去，方凌一把将她扑倒在地，肆意的凌虐着……
　　迷迷糊糊中，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侵咬着舒儿身上的每一处神经，她仿佛置身炼狱中，无力挣脱……
　　小意不停地用冷水扑面，直到完全冷静下来才走出卫浴间，打开门的刹那，看到了林伟的背影，正疑惑着，林伟突然转身，本是含笑的脸，在看到小意的那一刻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惊疑，吼道：“丁小意？！你怎么在这？”
　　小意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失常的林伟，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来上厕所啊……倒是你，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和舒儿的房间啊。”
　　“那现在是谁在方凌的房间，难道是……”林伟惊恐不已，转过身跌跌撞撞拉开门跑出。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方凌哥哥？”小意也跑了出去。
　　方凌发泄完后，总算恢复了理智，看着身下的女孩，方凌吓了一跳，赶紧离开了女孩的身体，方凌惊讶的看着四处散落的衣服衣料，四周的痕迹都在提醒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到底做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凌无力咆哮着。
　　“哥哥……”舒儿呢喃着。
　　方凌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女孩，眼里满是悲愤，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床边，扯下被单，走回女孩身边，将被单小心翼翼的裹好女孩的身体，轻轻地抱起她，走出门，将她轻放在地上，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过身将门关紧。
　　紧跟着林伟赶到方凌房间的小意看到的是躺在门前地上被被单包裹着的舒儿，林伟此刻的表情已经完全惨白了，缓慢的拖着似乎无力的腿，挪到舒儿面前，心里就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小意完全不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声枪响从紧闭的门里传出，拉回了小意的魂魄，缓慢的走到门前，使劲的想打开它，却怎么都打不开，林伟推开小意，一脚踹开了门，进入他眼前的画面是吞枪自杀的方凌。小意回过身，看着房间里血腥的场景，一股从头到脚的冰冷寒意在身体里蔓延，身子禁不住的颤抖。
　　舒儿缓缓睁开眼睛，透过面前两人之间的缝隙，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方凌惨死的样子，心脏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跳动，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意识再度模糊。
　　林伟慢慢恢复平静，转过身，走到舒儿身旁，半蹲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站起身走向楼梯。小意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转过身追向林伟。
　　小意跑到一楼，却发现一些不认识的人站在大厅，林伟抱着舒儿正走向一架黑色的轿车。小意加快了脚步却被两个人拦住了，无力的挣扎着，伸出双手，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
　　小意哭喊着：“林伟，这一切都跟你有关对不对？林伟，你把舒儿还给我！林伟，你要带她去哪儿？舒儿，舒儿——”
　　在林伟弯下身子坐进车里时，怀里的人儿睁开了眼，画面定格在小意惊慌失措的脸上。
　　“啊！”王舒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也吓醒了身旁的李雅涵。
　　李雅涵抱住她，轻抚她的背，说道：“又做恶梦了？”
　　“只是梦而已。”王舒说道。
　　章可站在露天阳台上，看着星空，眼角掉下一滴泪。
　　林伟心神不宁，看着手里的电话，还是果断地拨通了某个常用号码。

作者有话说

　　啊，我写不下去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