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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池田屋 激战 ...

  •   松平容保的监察比新选组的监察稍快了一步,所以当土方岁三排遣的人前来松平邸“禀告”时,松平的家臣只是敷衍了之,来人无功而返。而一条庆喜,却是让松平数落的噤若寒蝉,近日只得在家里闭门思过。
      与此同时,山崎传来密报:老鼠出洞了!有大批带着长州口音的浪士涌入俞屋,这帮人不但言行粗暴且公然配刀,不管意欲何为,仅公然配刀这一点便是对新选组的挑衅了。兵贵神速,土方立即下令,一番队围剿,如有抵抗,杀无赦。
      当冲田总司率众赶到时,俞屋已是人去楼空,地上一片狼藉,冒着些微热气的的茶水暗喻着主人刚离不久。
      总司暗自咬牙切齿:风声走漏了么?可恶!
      这时,负责搜查的队士来报:在后院仓库搜出大量火药。总司冷冷的视线扫视一周,最终落在了门边瑟瑟发抖的商人俞屋喜右门身上。
      “俞屋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屯所,把事情解释清楚——带走!”

      土方岁三一直都很佩服那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他们那宁死不屈的忠烈气节令他所折服,正如眼前的这个小小商人,无论队士们如何严刑逼供,这个人依然没有半点松驰迹象。土方森然“嘿”了一声——当然,他知道人无贵贱之分,所以他当然不是小瞧这个人的气节,只是——
      “你们都出去。”
      “是。”得令的队士们鱼贯而出,封闭的空间内只剩下土方岁三和俞屋喜右卫门。

      最终,土方失望了,这人,亦不过如此罢了。

      入夜,土方抽调了二番队的部份人,仅留屈指可数的几人在屯所值勤。想来谁敢在新选组的地盘公然劫囚!怀揣着这份自信,众人虽感到奇怪却亦自然的便接受了。

      黎明时份,山崎来到了土方的院子。站在门外,轻叩了下门。
      灯火摇曳中,总司在一旁睡的极其安稳。土方起身为他掖好被子,开门出去。
      自打土方接受自己的感情的后,对总司的独占欲便越发明显起来。以前虽也强势,但那时土方还未表明心迹,众人也揣着明白陪着他一起装糊涂,乐得看他因总司而心烦气躁。现下,他们自是不愿避讳,也懒得避讳,何况众人心知肚明。
      但像这样同寝而眠,还是少之又少的。只因最近总司咳嗽的厉害,每每夜不能眠,面色苍白的可怜,精神每况愈下。土方问及之时,总司笑吟吟的说梦多困乏,无大碍。惹得土方一阵无奈,知是心好,不愿其挂念。于是一声令下,总司只得搬入土方的院子,任凭其盯着他吃药休息。虽是少了自由,心里却像灌了蜜似得甜。

      院子中,丝丝晨曦穿透雾霭,绿叶上的霜露越发的熠熠闪烁,让人倍感清新雅然,心情舒畅。
      “昨儿个在桀屋收缴的物资被人劫走了。”
      “是吗?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丢!”土方说得极为平淡,如同一切都是意料之中。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古高俊太郎呢?”

      古高俊太郎为俞屋喜右卫门的真实姓名,实为长州浪士。经过土方的严刑拷问终于供出了长州藩士欲在京都放火的消息。由于具体地点对方也不知,于是土方便想出如此一招,引蛇出洞。
      “对方似乎不太关心他的死活。人还在前川邸的仓库里呢。”
      “哼。跟踪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抱歉,至三条木屋町附近,对方察觉不对,属下惟恐继续深入下去,会打草惊蛇,故没有继续跟踪。不过,尾形曾来汇报,在四条大桥附近并未发现可疑人群。”
      “那就应该在三条大桥和四条大桥之间了。山崎,继续侦查。查出据点之后,设法混入其中。”
      “是!”

      土方拉开隔门时,便看见总司正倚靠在一边笑吟吟的盯着他看。
      “你,都听到了?!”土方眉头微蹙。
      “嗯,战斗要开始了,土方先生不会打算把我编出队外吧?!”
      虽是疑问,但两人的语气都透着笃定。
      土方默然,总司目前的身体的确不适合打斗,他也有心把他编至队外,只是这孩子的性子……
      “我可以让你参加,条件只一,不得单独应战!”土方说的格外坚定,双目炯炯的盯着总司。
      “嗯,我应你。”总司看向窗外,晨雾已消散的差不多了。
      “呐,自保元平治、应仁的战火后,京都已经非常惧怕火灾了呢,我们……”总司看着自己有点苍白的指节,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落在头上。总司愣愣的抬起视线。
      “你只需心无旁骛的跟着我就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想。”
      总司听闻,哑然失笑,他,早就如此了,不是么?!!……
      土方缓缓低下头,覆上那温润的唇畔,动作小心翼翼,充满怜惜,双手随着肌肤的起伏,暧昧的滑至腰间。
      “总司……”土方低声轻唤他的名字。
      总司轻笑,双手攀上土方的颈项,回应对方的期待。
      一夜无眠。
      时间为元治元年6月5日
      黄昏时份,京都所司代送来情报,据点为三条木屋町的一家旅馆——池田屋。隔了半个时辰,山崎的情报也到了,与所司代的如出一辙,这更加确信了情报的真实性。另一方面,山崎丞已奉命扮成普通町人,自称旅行药商,潜入池田屋中。
      大战在即,屯所的气氛却沉闷了起来。一町方送来情报:四条街的料亭“丹虎”,有大量不法浪士重兵防守。这条情报让近藤头痛不已,于是他作了一个让他痛上加痛的决定,召集土方岁三和山南敬助一起商讨。
      “池田屋!”土方说的简洁,他确信一定是池田屋,丹虎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情报罢了。
      “我认为应该是丹虎。”山南语气决然,毫不相让。
      近藤使劲揉着太阳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这两个人坚守已见,毫无退让之意,他突然觉得,召他俩来商谈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一个针尖,一个麦芒,他竟以为这两人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
      “近藤先生,你认为会是哪边?”山南把视线转向近藤。
      他俯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阿岁,你去丹虎。”
      对于近藤一贯的好人做法,土方虽不喜欢,却也只能无奈接受。
      “那,我去池田屋?”山南笑眯眯的问道。
      “不,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位得力干将。池田屋由我亲自带队前往。哪边先结束就迅速赶至另一边,加以支援。”
      闻言,山南默然。近藤话虽如此,可是他知道,近藤是在忌讳他对长州藩的情谊。
      此次兵力的分配极为巧妙,近藤勇带着冲田总司、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及永仓新八等人前往池田屋,人虽少却多为新选组的精英,而土方一边,率领的人虽多,却多是平庸之辈。
      近藤虽未明确表明,可是从行动上便可看出,他是很相信土方岁三的。
      暮色悄悄降临,新选组开始出动了。
      在新选组出动之前,池田屋迎来了一位客人,他长相娇小可爱,视线前顾后盼,给人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让人看着就想逗弄一番。
      他走进池田屋晃了一圈,门可罗雀,他寻思着:莫非记错日子了?…不对呀,日子没错,该是人还没到呢。于是他又扫了一眼冷清的大堂,随即移步,向对面那家门庭若市的酒馆走去。
      他此次池田屋之旅是为了赴约,他叫桂小五郎,约他的人叫吉田稔磨。

      亥时将至之时,池田屋已是一片人声鼎沸。屋内十分狭窄,加之人多拥挤,即便只是呼吸心跳之声也让人觉得吵嚷的厉害。
      “桂先生还没有来么?”吉田眉峰紧锁,问道旁边人。
      “还没有到。吉田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嗯,不等了。我们开始!”
      这边,长州藩士开始商讨起倒幕计划,计划有三:
      一、劫持天皇
      二、暗杀中川宫亲王和京都守卫官松平容保
      三、火烧京都

      那边,近藤勇一行人已蹑手蹑脚包围了池田屋。
      “一楼只是一帮喽罗,不足为患,大鱼都在二楼,近藤师傅,我们直冲上楼擒贼先擒王。”总司在近藤耳边低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近藤疑惑的看了总司一眼问道:“你可以么?”
      “啊?什么?”总司被近藤问的莫名其妙,反问道。
      “阿岁跟我说,你最近身体不适,不宜硬拼。这样直冲上去,你能行?”
      “没事啦,近藤师傅,是土方先生多虑了!”总司笑眯眯的看着近藤,神色俱佳,让近藤安心不少。
      “哎呀,你们别在这边咬耳朵了。刚刚山崎来信了。”永仓新八悄无声息的蹭过来,“今天虽然抓不到桂小五郎,可是抓到吉田也不错了!”
      “什么意思?”近藤诧异,原先获悉的情报中有说长州奇才桂小五郎也在池田屋中。
      “山崎来信,桂小五郎没来。”
      “是吗?不管如何,今晚他们谁也别想跑。准备行动!”
      近藤悄悄拉开门,见里面的守卫浪士个个举止松懈,毫无防备之意,不禁喜上眉梢,向后打了一个行动的手势,率先冲了进去。
      守门的浪士被气势骇人的近藤吓了个措手不及,恍神的瞬间便已毙命于近藤刀下。

      楼道狭窄的只容一人通过,近藤率先冲上二楼,冲司尾随其后,再往后面是永仓新八和原田左之助。
      “缉拿叛堂,新选组执行公务。此刻开始,凡反抗者格杀勿论!”近藤拉开隔门气壮山河的大吼一声,提刀杀了过去。

      新选组的奇袭搞得浪士们顿时手足无措,屋内陷入一片混乱,但是,浪士们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举刀反击。
      浪士们人多势众,加起来共多达30人,且个个身手不凡,他们采用了围攻战术,新选组队众被迫冲散,个个要以一抵十。
      此次行动,近藤率领的均是组内精英,他们心无旁鹜,只顾一路向前前,遇神杀神,遇佛弑佛。浪士中虽有不少优秀剑士,但和他们交手均一触即溃,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斩杀。
      羽织之上,血迹斑斑。
      双足之下,尸横遍野。
      明眸之中,疯狂而清定
      他们如同嗜血的鬼神一般,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浪士相继倒下,让意欲撤退的吉田稔磨突然觉得,有些事不可以一再逃避下去,即便现已是强弩之末,也需放手一博,诸位浪士,把命交付于他,他又怎能在此对他们弃之如敝履呢。

      “铃,你去长州藩邸,找桂先生,请他支援!”
      “除了您身边…我已无处可去…即使搬来援兵…即使击垮新选组…我也不要只剩我一个人…”北村铃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不敢说出来,所以,他只想留下来。
      吉田回过身,笑得平淡,眸中一片温暖,他语气轻缓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尽快回我这里就好了。”
      一句话消了铃心中所有的不安,他“嗯”了一声,转身从后门跑了出去。
      看着奔跑着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吉田心里一阵惆怅,他知道,自己将再不会见到这个孩子了。他在心中默默说了声对不起。转身,接受他的命运。随即,他摇摇头,轻声对自己说道:“铃,我们必须于此存活下来。一定。”

      吉田手拿着长枪,至屋廊的最里端缓缓走了出来。激战在冲田总司与吉田念磨之间展开。两人都是高手,每一招都是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
      他们,谁也不可以死。他们,谁都有必须存在于此的理由。

      木村铁之助赶到池田屋时,冲田与吉田已对峙良久,两人的临敌经验都丰富老到,谁也找不到彼此的丝毫破绽,铁之助的到来使得战局出现了转机。
      “冲田先生…”铁之助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吉田嗜血的双眸,一阵寒气自心底升起。
      铁之助的声音微乎其微,可是总司却只觉得耳边有人大叫一声,内心悚然一惊,向后跃了一步,忽觉胸腔气闷,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喉腔一阵不适,压抑无果,最终倒地剧烈咳了起来。
      吉田见状,机不可失,立刻高举手中的长枪刺了下去。
      “总司——”新八急了,“快躲开!”
      新八的大叫让总司惊觉危险逼近,顾不得给自己顺气,顺势从吉田的腋下滚至其身后。总司这灵活的一滚让吉田惊讶了一秒,仅一秒的时间,吉田便觉得心肺传来剧烈的疼痛,如同被撕裂一般。铃奔跑的身影在他眼前晃过,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身影,指节颤了颤,最终无力滑落了下来。

      土方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丹虎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惊觉糟糕。若不是中计,就是说所有的浪士都在池田屋,而近藤他们只有五人!
      总司——土方在心中大喊一声,迅速赶往池田屋。

      土方到达时,战斗已经告一段落,近藤正指挥着众人收搭残局。土方匆忙赶至后院,总司正站在一边,笑得风清云淡。
      土方心里一动,猛然把总司扯进怀里狠狠的吻了下去。土方的吻灼热疯狂,总司只觉得口腔内侧被某种软绵绵又带着韧性的东西甜美的舔吮,整个身子都发软了,只能把所有的重量都靠在土方的身上。
      另一边,长州藩尊王派巨头桂小五郎站在池田屋的对面,看见新选组围剿池田屋,便立刻返回了藩邸,并嘱咐下人,闭门谢客。
      不久,铃便来了,站在长州藩邸门外,一遍又一遍敲着门,一遍又一遍的求着救,直至双手红肿声音沙哑,桂小五郎仍闭门不应。

      这一夜起,新选组名声大噪,人人望而生畏,唯恐避之不及。
      也正是此战役,让松平容保对新选组真正刮目相看。

      隔日,将军德川家茂秘密上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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