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犯贱》臭呀么臭豆腐

12、第 12 章

　　连日来阴雨绵绵，雨丝绵绵密密，纠纠缠缠，无休无止，连绵不绝，让人心情也潮了起来
　　我用手指接着从屋檐滴落的水滴，让它一滴滴的从指尖滑下，心里老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我有什么好？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他是想要这副身体吗？可是再好的他也可以得到，为什么一定是我？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停下思考，我害怕，我害怕去触碰那个未知的答案，我害怕打破现在这个祥和美好的幻境。有时候觉得就这样，一辈子庸庸碌碌，平平凡凡的就很好了，可是时间并不会在这一刻停止，除非我停止在了这一刻……我自嘲的笑笑，我又怎会是唯一，我不过是他众多唯一中的一个而已，何必自寻烦恼，枉自深陷其中……
　　“主子，太后那儿的刘公公求见。”小岚停下手里的针线（要问绣什么，小岚说是鸳鸳戏水，虽然我怎么看都是两□□。）
　　真是懂得看人脸色，现在都会要求见了。
　　我整整衣服，擦干手，换上靴子，等会儿又该去探望太后老人家了
　　“主子，伞别忘了拿回来，新衣服别弄脏了，雨天当心地滑，走路小心脚下，东西不要乱拿……”絮絮叨叨，小岚快赶上老妈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赶快拉着刘公公跳出门
　　一路上，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打着油纸伞的公公絮絮叨叨罗嗦个没了
　　“十三……公子，您就逆着咱太后点，她呀，在这深宫里都闷了20多年了，好容易遇到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您就让她乐乐吧，等她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好了。我都伺候了她20多年了，刚进宫那会儿，她还是个小姑娘呐，怎么一转眼的，你们也就这么大了啊，唉～～～”
　　我盯着墙角的野草忍不住想：这些宫人天天玩忽职守，怎么又长出来了啊！人老了，免不了罗罗嗦嗦，絮絮叨叨，反反复复……
　　“草民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起来说话。”太后手一扬，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那么重那么长的指套，她怎么就不嫌重，不嫌麻烦啊，算了，女人的想法不是我能懂的
　　我自动自发做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太后对我手招招，我眼馋的看着她的太妃椅，趋炎附势的趋步上前，人的身体果然是诚实的
　　“贱贱～～～我一直有件好奇之事，不知当说不说。说了怕你生气，但不说的话，这好奇之心又难熬。料想贱贱你雅人宽量，不致与我计较，所以还是问了……那个上次皇上拿来的咸菜是打哪儿弄来的啊？？？那个味道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啊。”太后一副老毛深情的望着恩来的激动样儿
　　“哦那个啊，是我们家小岚的拿手菜，绝活儿啊，别人搞不来的。”有机会怎么可以不显摆呐，改明儿让小岚摆摊卖咸菜去
　　“把小岚调到我这儿吧！”太后娘娘两眼冒星星，很有如若我不答应利马哭出来的意思
　　“……”我宁死不屈！小岚我决不因为你卖主求荣而把你卖了，你……腌的咸菜真是好吃
　　“想也别想！”我断然否决
　　“嗯～～～”太后阴险的眯眯眼，“不给我就给皇上充填后宫，大选绣女！”
　　“那正好选的时候题目就考腌咸菜好了……”
　　“你……我给小岚指婚！！！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玉石俱焚！！！”
　　黑线，由咸菜引发的小岚贞操危机
　　…………
　　“三公子求见！！！！”门口传来刘公公尖利的嗓门，妈呀，我一抖
　　“快藏起来，快点快点……”太后七手八脚把我推搡到太妃椅下（我就想不通了，我又不是她情夫，我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我要藏起来呐？事后太后轻描淡写的回答说：习惯了。）
　　三哥“砰”的一声把门踢开了，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包裹在我三哥纤细白皙的小腿上，养尊处优的脚上的靴子，真是……精致啊
　　“你跟郑景什么关系？”可以想象我三哥昂着头，看得到背后熊熊的烈火的样子
　　“天天，你说小景啊，他是我表哥啊！”太后婆娑着精雕细琢的长指甲，漫不经心道
　　“哦，只是这样吗？”我三哥的声音充满狐疑
　　“还是我爱的人。”太后正襟危坐（这……这……真是太……太劲暴了啊！太后的千年情夫啊）
　　“你……你……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我三哥气的发抖
　　“什么关系？”太后冷哼一声，“兄妹关系，男女关系，不然呢？”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进宫，又为何要生下我？”我三哥泫然欲泣，梨花一枝春带雨啊
　　太后长叹一口气，“当年我俩真心相爱，奈何天意弄人，君威难测，一旨婚书把我二人分崩离析，从此咫尺天涯，”太后眼中波光流转，“感情的事，就像这个琉璃盏。”太后指了指手边精工细作的琉璃盏，随手一挥，清脆的破碎声在殿中久久回想，支离破碎，“碎了就是碎了，就算拼好了也再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总是会伤痕累累的。所以……”太后顿了顿，抿口茶，“相见不如怀念，与其相濡以沫，长相厮守，让时间将最初的激情消磨殆尽，不如转身留给他一个最美的背影，让他终其一生，刻骨铭心。”太后挺直的背脊显得如此的寂寞脆弱，让人忍不住想拥她入怀，精心呵护……
　　“进宫非我本意，然生下你，我今生无悔，你是我的骨血，我对你，亦问心无愧，从你一生下，我对你便倾注了毕生的精力。”
　　“母后，儿臣知错，今日让母后伤心，儿臣有愧，母后解了儿臣心中困惑，儿臣……错怪母后了！”三哥的声音哽咽
　　“今日之事，你早晚会知道的，我也料到你会有疑问，不想却来得如此之快。罢了，退下吧，本宫也累了。”太后抚额，疲倦状
　　钟粹宫一片寂静，原来这里竟是如此冷清，美则美矣，空旷了无人烟啊
　　这就是浮华背后的真相吗？我怀疑
　　“太后，走了。”看着仍旧一脸沉思状的太后，我不耐出声
　　“走了啊。不早说。”生龙活虎又活过来了，“皇上，你也出来吧。”
　　咦，那厮什么时候来的？
　　横梁上翩然飘落一片树叶，某张欠扁的笑脸也随即出现：“隐身叶啊这是。”
　　一个字，呆
　　“皇上，陪本宫下一局棋可好。”虽是询问，却已备好棋盘
　　“儿臣恭敬不如从命。”
　　杨伟一撩衣摆，“太后，请。”
　　“兵七进一 　象３进５”
　　…………
　　“炮二平七 　炮２进５”
　　…………
　　“炮九退二 　卒５进１” （红方后场调兵遣将，策划在左翼发动攻势。黑冲中卒既可退车抢占要道，又可伺机渡河反击。）
　　“太后，您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我忍不住问道
　　“……”太后笑笑，不置可否
　　“前炮退二 　卒７进1”（黑方双卒渡河，把局势搅混，企图浑水摸鱼。）
　　…………
　　“马六进七 　车５进２” （平车，避免自塞相眼，同时集结了全部子力于左翼待攻。“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激战已在所难免。）
　　…………
　　“车八进三 　车５平３” （弃马抢攻，将战斗推向一个高潮。）
　　“太后依我看，两成属实，六成夸张，两成虚构。”
　　太后惊讶的转过头来瞅了我半晌，笑道“你倒也是个妙人。”
　　“车六平八 　炮９平１”（一不做，二不休。）
　　…………
　　“车八进三 　炮２进３”（好棋）
　　…………
　　“我抛弃郑景的理由啊，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因为他短小，满足不了我……”我倒，这算什么，什么太后真是……老不正经
　　“车八退八 　将５平６“
　　“噗”杨伟笑道：“这个有其父必有其子，太后你是想告诉朕郑宁短小满足不了三弟吗？”
　　“炮九退四 　将６退１”
　　“此言诧异，父子互补，此乃天性，我儿自然是相当滋润。”两个BT，不知道的人还当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呐
　　“炮九平一 　马５进４”
　　“和棋。”（黑将绕城而走，有惊无险。最后红方兵力不足，而黑方也不贪功，一场激战遂化干戈为玉帛。中局对杀激烈，运子技巧、算度清深）
　　“……皇上果然不同凡响，深藏不露，非池中之物啊。”太后高深莫测的看着棋盘
　　“哪里，若非太后手下留情，朕又怎能绕城而走。”
　　“皇上客气了。”
　　“太后……”两个人假仙
　　“十三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贱贱，观棋不语真君子也。”杨伟叹道
　　“太后，如果你是因为得不到满足才离开郑景的，那么到这深宫之中你岂不是更不满足？”我不解，“岂能日日承蒙皇恩，雨露滋润？”
　　“皇上，郑大将军在蟠龙殿外候着呐，您看，是不是……”刘公公卑躬屈膝，小心通报
　　“母后，儿臣告退。”
　　“皇上，国事为重，快去吧。”太后一副贤后样，摆摆手
　　临走还意味深长的扫了我一眼
　　“太后，你为何要离开他？如果你不愿意，他定然是想尽办法不让你入宫的，你为何会同意进宫？”
　　“罢，瞒不过你，其实这些陈年旧事也没什么好藏的，当年我负气出走，不过是他又爱上了别人，背叛了誓言。”
　　“那他还爱你吗？”
　　“他说是想要鱼与熊掌皆得。”
　　“他爱你，你也爱他，为何还要分开？”我不解
　　“我不愿我爱的人日日在我眼前提醒我我只得到他的一半，将来可能更少，我付出了多少就要得到多少，既然他无法给我同等的，那么就离开，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她一副少女情怀总是诗的表情。
　　“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岂不是更不专情？”
　　“我又不爱他。”她白我一眼，真是奇怪的理论
　　爱的人给了他全部就要得到他的全部，不爱的人不奢求什么，所以也不施予什么
　　“太后，那么三哥的父亲到底是谁呐？”
　　“是谁的种很重要吗？反正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是他娘就对了。”
　　在我一脚迈出高高的门槛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轻轻的掩上门，信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