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72、03

　　“有什么事啊，这么着急？”严如玉见凌云是真的挺急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头一次办婚事，有些事情弄不太清楚，找你掌掌眼，你不是去年才给你弟弟办过婚礼嘛。”凌云带着严如玉走去前院，“而且，这次婚礼办得急，有好些东西都没有置办齐全，你给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必需的，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两人到了前侧院，很大院子里面堆放着各种东西，有家具，有彩绸，扎了花的婚礼用品，还有几车没卸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严如玉瞅一眼就皱了眉，这也太乱了。
　　“喏，这里是今天刚送到的，先前送来的东西都在库房，你给瞧瞧还需要添补什么吗？”
　　“就这么看？”严如玉惊诧的看向凌云，“怎么还有家具，还有这些婚仪用品，现在才置办吗，你们家是初六办婚事吧，今天都初三了？”
　　“这不是办得急吗，也没办过，就有些手忙脚乱的。”凌云摸了摸鼻子，说道：“这家具，阿风成亲总得布置新房，这不是新置办的嘛，回头就和库房的那些一起给他抬屋里去，送家具的说了，最后几件最迟明天就送来了，还有这些绸缎，花炮，是上次采买买的少了，就又买了些回来。”
　　严如玉愣愣着看着凌云，问：“你不是在和我说笑话吧，还有两天就成亲了你们还什么都弄好，急，从你给我送贴子到现在有十天了吧，至于还没弄好吗？”
　　“家里人手少，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来，这些事我又不懂，我娘也病着，所以……”凌云也确实很为难，他一个男子，这里婚礼琐碎的事情真不是他的强项。
　　“那凌风不能帮忙吗，还有沈艳南，这可他们俩的婚礼。”那两个人看起来很闲啊。
　　“阿风比我还不如呢，沈姑娘就更别提了。”凌云叹气，他也想让他们帮忙，但是那俩人帮了一天，越帮越忙，还不如他自己呢。
　　“你们可真行。”严如玉冷哼了声，算是应了下来，“单子给我，婚事准备东西的单子总有吧，列了哪些，采买过哪些，还有哪些没弄好的，总得让我心里有个数，我才好给你们安排。”
　　“有，这个有，等一下我让大管家给你送来。”
　　“对了，还有人手，你找几个下人来听我的吩咐，这些东西要整理需要人手。”
　　“好，一切都听你的。”
　　这边还没等大管家拿来单子，那边就有人来报又有客人上门了，需要凌云前去接待。
　　凌云离开没多久，凌家的大管家就由她认识的两个人阿江和小莲陪着一起过来，阿江是去洛阳接她的三人之一，另一个是个姑娘，叫如眉。
　　见到大管家，严如玉才知道是什么叫“大管家”，年龄真够大的，得有六十多岁了吧，但瞧着还是挺健朗的。
　　“姑娘，庄主让我们过来听您差遣。”小莲还端着先前严如玉让她去取的茶点，“这个，您还要吗？”
　　“先找个地方放下吧。”现在哪还有功夫吃点心喝茶。
　　大管家把手里的好几张单子都递给严如玉说道：“严姑娘，我们庄主交待把这些给您，之后这些就由您做主，有什么事情你但管吩咐。”
　　严如玉大致瞧了一眼单子，应该是请人掌过眼的，还算齐全，全部列出来的有五张，已经采买过的有三张，还有两张是未送来或是还没去买的，东西不算多，都收拾起来也快。
　　“我瞧着这上面的家具都送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大件，其他的都在库房吗？”严如玉问管家。
　　“对，都在，正说要给二爷搬过去呢。”
　　“新房在哪儿？”严如玉又问。
　　“就是二爷现在住的院子，把里面的物件换成新的就是现成的新房了。”大管家乐呵呵的说。
　　还真简单。
　　“先别忙着送，新家具入房得大件的先送进去，以免其他的摆满了，大件的送不进去，还得再收拾第二回。”最大的新床还没送来呢，其他的就先放放吧。
　　“好，那就明儿再让二爷腾屋子。”大管家应着。
　　呵，连房间都滕出来呢，这可真是办喜事儿啊！
　　严如玉忍了忍没去翻白眼，说道：“这样，今天先让凌风把房子腾出来，得好好打扫清理一遍才能放家具，旧的东西就先送进库房。”
　　“好。”
　　“还有，我不知道你们置办的这些东西和单子上的对不对得上，我得先看一眼。”以凌家的办事方式，这些事情还真不太能让人放心，“还有这些婚礼用品得收拾好，回头就得用，最好单独放着，还有这两车，是人家送来的贺礼，回头清点了得入库。”
　　“好，都听您的。”大管家前头带路去库房，让阿江叫人把院子里的东西也都送过去。
　　整整一天，严如玉发现，凌家的喜事办得确实苍促，她先看了库房，把这几天要用的都重新收拾，采买未到位的，安排了人去采购，之后又让人去收拾了凌风的院子，把他以前的家什都清出来，屋里屋外全部打扫了一遍。
　　别看一天只做了这两件事，但却累得不轻，毕竟都是琐碎的事情。尤其是凌家的下人很少，家里还有其他事，能分出来的人手更少，光是事先准备宴客的干货就费了不少时间，一次次查看点验费时费力又费心，这里又没有人总揽事务只让她最后验收，她都得自己干。
　　一天下来，累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早早的过来干嘛，还不如坐马车慢慢的来呢，这来的早是过来凌家当牛做马来了！
　　傍晚，凌云来请严如玉去吃饭，他这一天也忙得很，中午本想和严如玉一起吃饭，结果被她不耐烦的撵走了，根本就懒得理他。
　　“我让厨房炖了鸡汤，你尝尝好喝吗？”
　　饭菜是摆在严如玉自己住的院子里的，今天又来了几位客人，人一多也不好再都聚在一起吃饭了，饭菜都送到了各人的房里。
　　凌云特意吩咐了厨房炖了鸡汤，本想也给母亲送一份的，但林栖说凌母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也不宜进补，就全给严如玉端来了。
　　红枣枸杞参鸡汤，只稍稍放了些盐，汤色透亮如珀，去了浮油，清淡中还带着些许甘甜，入口十分享受。
　　“好喝。”严如玉慢慢的喝着，见凌云只是看着她并未动手盛汤，问道：“你不喝吗？”
　　“你先喝，我吃饭。”凌云拨着米饭夹菜来吃。
　　“这么多，我一个人喝不完的。”严如玉取了空碗也给凌云盛了一碗，“你瞧瞧你自己，脸色比以前暗了好多，该补的人是你，不是我。”
　　凌云喜欢严如玉关心自己，看着鸡汤仿佛看着蜜一样，一天的疲累倾刻间都散了。
　　饭吃到一半，严如玉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婚宴的酒席菜色订下来了吧？”
　　“订下来。”凌云点头。
　　“给我说说，几个菜，几凉几热几份汤，都是什么菜，厨房提前储备采买了吗，有哪些干货，哪些生鲜……”一场婚宴，酒席可是重头，半点马虎不得。
　　凌云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我现在哪里记得清楚，明天我让人拿菜单给你，这些都是厨房自己准备的。”
　　“那你也得看一眼，这些不是小事，事先准备妥当了，事到临头才能不慌不忙。”严如玉叮咛，“纵是出现稍许差子，也能弥补。”
　　“知道了，明天等你有时间，就让厨下的人亲自给你报备，现在先吃饭，快吃吧。”凌云给严如玉夹了菜，忙了一天了，现在该喘口气歇歇了，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饭后，让小莲收拾桌子，凌云带着严如玉去房顶上看星星。今晚的月色很淡，但却繁星闪耀，布满整个夜空。
　　吹着晚风，初夏的风在微凉的夜晚带着些白日的暖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严如玉静静靠在凌云肩头，听一颗一颗的细数着天边的星斗，不一会儿就全乱了套，不知数到哪儿了。
　　“不行，太多了，数不清楚。”凌云笑道：“要不，我给你数月亮吧。”
　　“月亮还用得着你数吗？”
　　“用得着，你听啊，一个月亮，一个月亮，一个月亮……”凌云不停的数着那只有一轮的弯月。
　　严如玉不禁笑起来，“你慢慢数，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数出两个月亮来？”
　　凌云低头看向严如玉，数道：“两个人月亮，三个月亮，瞧，有三个月亮呢。”
　　“你变出来的吗？”
　　“不用变出来。”凌云盯着严如玉，温柔的笑着，“在你的眼睛里。”
　　严如玉的双眼中映着夜空的月，也映着漫天的星斗，明亮繁华。
　　“还有什么？”严如玉问他。
　　凌云双手捧着严如玉的脸颊，额头垂下抵在好头上，语气轻浅似低声呢喃：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