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15、15

　　严如玉和霍婷婷一出门便看到凌云牵着马等在外面。
　　“凌公子？”
　　严如玉还以为只有霍婷婷一个人过来找她呢，没想到凌云也来了。
　　“严姑娘。”凌云与她点头见礼。
　　霍婷婷一旁说道：“严姐姐，本来我怕你又不跟我们出去玩儿就想着如果你不去我就和凌大哥一起逛逛街好了，现在你答应，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桃花了。”
　　“去看桃花吗？”凌云问她们。
　　“城外西效十里处有一处桃林，现在正是桃花初开的时节，到那里赏花正是时候。”虽然严如玉过来泰安的时间不长，但城里城外有什么好地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时间还早我们不用骑马，我已经让下人备了车，正好凌公子在，就请您屈尊当一回车夫，省得有外人在一旁打扰。”严如玉知道江湖中人性子都极爽利，是以平日里和他们相处时都不带侍女下人。
　　说话间，马车便来到他们身边，严如玉让车夫把凌云和霍婷婷的马牵回去，她和霍婷婷上了车，凌云在车前充当车夫。
　　“严姐姐，你是故意的吧。”霍婷婷探头看了看在赶车的凌云对严如玉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凌大哥呀？”
　　“当然了，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你凌二哥。”严如玉同她开玩笑。
　　“严姐姐，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啦！”霍婷婷凑近严如玉小声道：“我虽然小可我也不傻呀，你和凌大哥明明就是不对盘，你有车夫不用非得让凌大哥当车夫，是不是就想压榨他？”
　　“瞎说什么？”大实话！
　　严如玉点了点她的鼻子，“我那是不想让下人跟着，省得打扰我们游玩，让你们不自在。”
　　“你就别解释了，车夫看时候看着车就好，根本不用跟着我们，怎么会不自在！”霍婷婷才不上她的当。
　　严如玉这才笑道：“你的凌大哥之前和我有些误会，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相处的挺好。只是我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出不来，才想借机为难为难他，出出气罢了。”
　　“什么误会啊，说说呗？”霍婷婷或许是之前一个人呆得久了清冷太过，小小年纪便十分喜欢八卦。
　　见霍婷婷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严如玉也乐得哄她开心，“就是之前你的凌大哥想分开我和你凌二哥，可是我和你凌二哥情比真坚，深情无悔，怎么能是他三言两语能分得开的呢。棒打鸳鸯不成，他也就只能放弃了。”
　　“为啥呀？”霍婷婷懵懵懂懂不太明白，“你这么好，凌二哥又这么喜欢你，凌大哥为什么要分开你们呀？”
　　“就是因为我太好了呀！”严如玉煞有其事的说道：“你凌大哥觉得我太好了，人美心善有才华，你凌二哥只是个江湖草莽配不上我，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不敢高攀。”
　　“凌大哥也太过分了，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分得这般清楚，明明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霍婷婷帮忙声讨。
　　严如玉跟着点头，“对啊，我就是这么跟你凌大哥说的嘛，所以后来他也就想通了，不拆散我们了。”
　　“叩叩叩”
　　车厢门响了几声，只听外面的悠悠传来一句：
　　“说得挺热闹的，不过别太过分了。”
　　霍婷婷知是刚才的对话被凌云听了去，吐了吐舌头赶紧住了嘴 。
　　西效的桃林在初春的暖风里笑颜初绽，浅粉的花瓣，黄色的花蕊，颤颤微微点缀在枝头，亭亭而立，仿如娇羞的少女。
　　“严姐姐，这里好漂亮！”霍婷婷冲进花海，张开双臂在林间轻轻旋转，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笑容如阳光般明媚灿烂。
　　“严姐姐，凌大哥，你们快来呀，我们到里面去。”霍婷婷绕着桃树转了几圈，挥手招呼他们走快些。
　　“来了。”严如玉和凌云并肩同行，凌云手中还拎着严如玉让人准备的食盒。
　　在桃林中兜兜转转了半晌，霍婷婷突然跳到一棵树上，坐到枝桠间回头问他们：“我现在像不像桃花仙子？”
　　“小仙子不在仙界为何来访人间呀？”严如玉陪着她玩闹。
　　“仙界太过清冷无趣，不及人间三千红尘宿世繁华。”霍婷婷文绉绉了起来，像真是个仙子似的。
　　“‘繁华’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莫恋红尘，小仙子回天去吧，朝游沧海暮苍梧，才是真的逍遥自在。”严如玉和凌云走到树下站定，抬头看着她双脚在空中晃来晃去，“这般调皮的小仙子，想来仙界也少有！”
　　霍婷婷从树上跳下来，无限感慨的说道：“如果我真的是个仙子多好，那样又好看又好玩，还不用整天守着冷冷清清的清心谷。”
　　“别感叹了，跑了这么久，累了吗？来，坐下吃些点心喝口水吧。”严如玉找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把帕子铺上靠着树坐下来，又让凌云把食盒里的点心和水拿出来。
　　“哇！严姐姐，你还带酒了？”白瓷的酒瓶细腻玲珑，一个有巴掌大，食盒的下层装了整整六瓶。
　　严如玉递了一个给她，“尝尝。”
　　霍婷婷打开瓶子饮了一口，神色马上变得失望的道：“原来是水呀。”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严如玉在上层盒子中的两碟点心里取了一块桂花糕塞到她嘴里，“给你甜甜嘴。”
　　“还要一块。”霍婷婷说着伸出一只手指。
　　严如玉又喂了一块给她，“还要一块盘香饼吗，这个做的咸口的？”
　　霍婷婷忙点头，“要要要。”
　　不过，霍婷婷吃着也不老实，拿着饼在树上树下的乱跳。
　　严如玉见状喊她回来，将两碟子糕点都取出来放地上，把食盒给她。
　　“你要是闲着无聊便去采些桃花吧，回去我们煮桃花粥。”
　　霍婷婷一听忙接过食盒保证：
　　“我一定会摘最漂亮最新新鲜的桃花的。”
　　“爱玩儿又爱吃，当真是还没长大。”严如玉见她跑到远处去挑选心怡的花朵，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多年了，她身边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很少能再感受到霍婷婷身上这样年少时难得的纯与真。
　　“你也没比她大几岁。”凌云坐到严如玉身旁，取了一个盘香饼。
　　“二十四岁，比凌风还要大两岁呢。”严如玉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年纪，“不要只吃盘香饼，试试桂花糕。”
　　凌云摇头，“太过甜腻，我吃不惯。”
　　“苏式的点心就是这样。”严如玉也不勉强他。
　　“对了，再过几日便是清明，你不回家吗？”凌云问道，按说他也该回去的，可是他又怕错过了杨固回信找不到燕辰生。
　　“我爹娘不会在意的。”严如玉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而且，也许我不去他们会更开心。”
　　“你同他们关系不好？”
　　严如玉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那你呢，凌风说你们的父亲也早已经去世，你现在不还是留在这里没有回去？”
　　“席沐是我的好友，情如兄弟，我父亲不会怪罪。”
　　理由强大正义。
　　“严姐姐，凌大哥，你们歇好了吗，我们去前面吧。”已经跑了一圈的霍婷婷施展着轻功从枝头踏过来落到地上，“我在前面发现好大一棵桃树，又粗又大怕是有百岁高龄了，花开得特别特别多，密密麻麻的全是花，我带你们去看。”
　　“好。”
　　严如玉和凌云应着起身。
　　他们在桃林并没有呆太久，看过了古树，又围着桃林转了一圈就回去了。毕竟桃林也不是很大，而且全是桃花一直看也会无聊。更何况霍婷婷还惦记着她的桃花粥呢。
　　回到城里霍婷婷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严如玉去了厨房，她说是亲手摘的桃花，要亲自做，不让下人碰。可又怕自己手艺不够好，所以也把严如玉拉过去了。
　　但是严如玉一个大家小姐，哪里做过这种事，莫说做饭，她也连厨房也没进过呀。
　　两个人费了不少劲虽然是做出了桃花粥，但是那味道真的是不敢恭维。
　　凌云做为尝试第一口的人，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是不是真接就把桃花和米一起放进锅里煮的？”
　　霍婷婷点头，“对呀，桃花粥嘛，有桃花有粥，不就是要一起煮吗？”
　　凌云把头转向严如玉，“她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
　　“我只喝过，没做过。”严如玉解释道：“今天进厨房我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术业有专攻。”凌云把只喝了一口的粥推远一些，“这些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吧。”
　　“真那么不好喝吗？”霍婷婷端起自己的碗，不相信真的能那么差，至少她以前白水煮粥还挺好的呀，“我尝尝。”
　　“呸”
　　一口下去，还不如凌云呢，至少他咽下去了，而霍婷婷是吐出来了。
　　“这是什么味道，好怪！”
　　“应该是煮的时间太长，花也放得太多了。”严如玉上次喝桃花粥还是去年春天，记忆虽有些模糊但现在想想依稀还记得当时的粥花瓣应是鲜亮的，而且花也不多，不像眼前这几碗，一碗粥里大半都是煮过头的花。
　　卖相就不好，也难怪它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