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勇者无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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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星凤这一番坦言不讳的诊断结果，无疑是晴天响着霹雳的噩耗，扔在沈绍裘的耳朵旁，狠狠的把他炸到昏聩，促他有半刻钟的时间无法迅速地回神，嘴里一再反复地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哪个阴险狠毒之人要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除掉沈千慧？
是谁？到底是谁？饶是自诩为亲身经历过商场上许多惊滔骇浪大事的沈绍裘，不免呆滞的慢慢转眸望着华星凤，期待他能证实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只是他的玩笑，并不是沈千慧真正的致病原因：“华大夫，这件事情可不是小孩子在办家家，能够轻易说出口的。”他的语调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彷佛要掩盖内心感觉到的不祥预兆，急急得向华星凤寻求保证：“我再问您一次，刚刚那一番的诊断，可是您探查到沈千慧病症由来的结果？”不要，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
沈绍裘的脸色被层层的乌云兜头笼罩，透着挥之不去的一线阴霾，不苟言笑。
竟敢质疑他把脉问诊的能力？太瞧不起他了吧？华星凤硬生生忍住想朝沈绍裘翻白眼的冲动，一脸严肃地向他颔首：“我既是身为跟阎王爷抢人的医者，自是没有哄骗作为患者家属的道理。”诊断出这样子出乎预料的结果，他比沈绍裘更痛心百倍，自然也想不通他如果隐瞒事实的真相，究竟能在沈绍裘身上捞到什么好处，是一大笔丰厚的赏钱？还是几件不传于世的珍稀宝物？“更何况令妹的此次的病症，并非是一朝一夕而成，却是在两种毒性长期的累积下，一次性地爆发，又没有及时延医请药，才会导致病况来势汹汹，把她原本不甚健壮的身子给彻底拖垮。”他一边观察着沈绍裘的情绪，一边斟酌着词语说：“若不先拔掉在她体内潜藏的两种毒素，再施以温和的药膳调养，纵使她的肺结核痊愈，我敢拍胸膛跟沈少爷你保证，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令妹的肺结核必然再犯，而且是一次毙命。”不是他要把病况往夸大的地方讲，而是他分析的事实根本就是如此，不容许有黑白模糊的界线存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既然是这样，那就……”沈绍裘忍着剐骨刻肉的疼，用力的闭一闭眼，调整一下呼吸，试图要让自己恢复冷静，却发现不论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后，他颓丧地摆一摆手，垮着惯常一张笑意迎人的脸道：“那就看华大夫怎么吩咐，咱们就按照华大夫的话做。”他现在的思绪过于混乱，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来了解后续治疗沈千慧的过程，倒是要需要一段时间融化华星凤投给他一枚媲美手榴弹的震撼消息。
作为现场唯一患者的沈千慧，在乍听华星凤亲自证实她得到的肺结核内情并不单纯时，说她能故作镇静，骗的了旁人，却骗不了自己。
所幸她没有遭遇到比穿越时空更加离奇的怪事，在呆滞几秒后，立马迅速地苏醒智识，冷静地在脑袋内反反复覆地考虑着华星凤这一番论调透出来的背后含意，并且罗列了几个疑问，待沈绍裘和华星凤为着她的病情沟通完毕，她要抓准难得的机缘，一一厘清这个病症衍伸出来的讯息，逐步还原她这具身子原主人得病的前因。
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够把下毒害这具身子原主人的幕后祸首揪出，再沿着他的布局，一一把他安插在沈府的眼线给彻底拔离，还一个干净的居住空间予现在暂寄在这具身子的她，能够尽早无忧无虑的再沈府安顿，一一实施她从其他宅斗小说里学习到的赚钱计划，在大曜朝做一个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小富婆----那将会是何等快乐的生活。
她光是做一场白日梦，一股兴奋劲即刻泉涌到四肢百骸，瞬间化作降妖伏魔的勇气，催逼着她要赶紧行动，切莫让珍贵的希望白白溜走。
沈千慧遮盖在锦衾下的左手握一握拳，权充给自己打气，便转眸注视着华星凤和沈绍裘的互动，在确认他们两个似乎是谈完了她的病情，便清一清喉咙说：“大哥、华大夫，抱歉，请恕我打扰一下。”她见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往自己的身上汇聚，笑吟吟地提出盘算许久的请求：“我既然是身为病患，那就表示我有权利了解自己生病的真相，所以我有一些问题想教华大夫，不知道华大夫能否愿意帮我解答？”她的目光大半都放在沈绍裘，佯装一副可怜的表情，企图要触动沈绍裘内心最柔软的区域。
问题是沈绍裘自己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无暇顾及沈千慧的眼神示意，就随便的挥一挥手，就别开头去沉淀纷杂的思绪。
沈千慧就当沈绍裘同意她的哀恳，又将盈盈如水的潋滟眸子投在华星凤的所在位置，候着他的答复。
华星凤的视线不期然与沈千慧的眼神撞个正着，他彷佛看到在漆黑瞳仁里那一条璀璨的银河，汨汨的朝他奔腾，让他差一点迷失在她灿烂至极的漩涡中，无法稳住淡泊的思绪，他下意识地微微侧首闪避沈千慧直勾勾的注目，有些不自然地道：“这个自然…….是可以的。”有一抹热烫的嫣红灼烧上华星凤白皙的俊颜及轮廓秀美的双耳，若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个中的玄妙。
沈千慧向华星凤展露一个端庄的微笑，接着低首朝他说：“在此先谢过华大夫了。”
华星凤力持平静的颔首：“沈小姐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是身为医者的我，应该要尽的责任。”他大方地道：“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我必定会在允许的范围内，给妳详尽的答复。”他的小恩人具有一般男子没有的胆魄，听到自己中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毒，还能不畏生死跟他咨询有关于自身的健康问题，让他对她的观感往上提升，亦明了养在深闺的她，有别于一般懦弱的大家小姐，是个有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子，不会遇事就像个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撞，一点行动的分寸都没有，将来若是好好加以栽培，必定是个能支撑百年望族走过风雨的顶梁柱，一个世家大族合格的当家主母。
尤其是在战乱频繁的年代，只要家里有时值壮年的男子，几乎都被朝廷强拉去战场上为国效命，一座偌大的宅子，剩下的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幼妇孺，再撑着没有男主人的门户，艰辛地度过风雨飘摇的年岁----这时候就显现出一个当家主母的重要。
未来这一个家族的兴旺衰败，全系在当家主母的一念之间。
所以世人大多不知，都认为一个世家大族的荣辱，皆凭着男人们在朝廷的官位尊卑，获的皇上青睐有加与否，却忘记掌理一府事务的主母，同样双肩扛着承上启下的重担，在自己的公爹、自己的夫婿，甚至自己的儿子都不幸丧生的情况下，仍要擦干泪水，挺直腰杆，态度彪悍迎接未来前途茫茫的日子，排除万难把孙子抚养成人，为的是要对得起这个家族赋予的荣耀，身为一府主母的职责，方能在生命的尽头，问心无愧的含笑咽气。
他因为习医的缘故，走遍大曜朝在北京三分之一的权贵府邸，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后，对主持没有三代男主人存活一个家族的坚毅女子，是发自由衷的敬佩，跟着也养成了能辨识一位未出阁的女儿家，将来是否作为一个大家大族的脊梁骨，有着刁毒的评判标准。
很明显，沈绍裘的大妹，他的小恩人，的确是有支撑一个百年世家的主母风范，但是得要经历严格的训练，方得彻底的脱胎换骨。
他期盼她的蜕变。
“是，小女子在此先谢过华大夫的解答了。”沈千慧口齿清晰的把第一个问题侃侃的叙述：“刚刚根据华大夫的诊断结果，说我的肺结核乃是有两种毒性失去互相制衡的力量后，引起的灾难，那请问是哪两种毒性？又与我此次得肺结核有何因果关系？”这是她急于想明了的关键事情之一，才好心无罣碍配合后续华星凤的一连串治疗。
他的小恩人不出口则已，一出口问的问题就切中要害，教他连含糊其辞的余地都不允，仍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她的凌厉攻势，省的会被她误解他鄙薄她的年纪尚幼，一句老实话都不肯对她吐露，“小姐体内的两种毒性，一是寒毒，二是热毒。但根据我把的脉象来看，寒毒侵体已深，不似热毒在五脏六腑的累积时日尚浅，使我不禁怀疑浸润在小姐体内的寒毒乃是从娘胎带下，亦是导致此次小姐得到肺结核的元凶之一。”有些话他不能点的太清楚，毕竟涉及沈府的隐私，不好干预太多。
但他亦留一条线索提供沈千慧去联想，就瞧沈千慧有没有看穿隐藏在肮脏水底危险的敏锐度，能查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接着突破她自己得病的谜团，逮着致病的主因。
“是这样啊……”沈千慧一开始并没有探查到华星凤言语中的陷阱，但她脑袋却突地灵光一闪，抓住了华星凤话尾的关键句，须臾邓圆了眼睛望着华星凤，颇为不可置信地道：“若是按照华大夫的话来往前推测，那我娘在怀我的时候，已经身中寒毒，而那寒毒却经由其他的管道遗留在我的体内深处----”在华星凤的潜台词背后，呼之欲出一个惊人的实情，那就是欧祯麟是被人暗地下了有关寒性的毒药慢慢祸死，不巧没有几个技艺高超的大夫把出类似的症状，却无法在第一时间帮着欧祯麟解了身上的毒。
这等于是变相的谋杀呀。
沈千慧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说话不免带了一点磕巴：“那、那我娘就不是因病致死的啰？”这个信息是她初来这个朝代，静女帮她恶补有关亲生母亲欧祯麟生平时，得到的第三手消息。
如今再闻，十足骇人。
很棒，他的小恩人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华星凤的眼底飞快的闪逝一抹激赏，旋即掩盖在浓荫成林的上下两排睫毛眨动中，不见其踪影。“对于令堂是否死于寒毒作祟的推测，我不敢妄下论断！毕竟我没有亲自扶过令堂的脉象，甚至参与过令堂身子任何一个诊治的阶段，压根不清楚令堂在离世前是死于哪种病症，或遭遇过什么样的伤害，间接导致令堂撒手的因由，都是需要重新再被调查，好厘清令堂究竟是寿终正寝，或者是死于别人策画的阴谋。”他是个脚踏实地的人，有几分的证据，他就讲几分的话，从不夸张任何一个或水落石出，或扑朔迷离的部分，怒力维持过程的完整，将有助于让整件事情逐步往最接近真相的实情靠拢，不会产生太大的偏差，“但是据妳刚刚口述发病的征兆，应该不是近期才有，可能是长年累月有的惯性，若按妳的情况往前推论令堂的话，可以说寒毒只是致她于死的一个微小因素，却不是最重要的原由。”他停一停，觑着沈千慧专注聆听的目光多了一抹谨慎，“令堂的亡故，应该是有其他的原因造成，当然，还是得要详加查证，避免冤枉好人。”
沈千慧赞同的点头如捣蒜，“华大夫的推论，我觉得甚是有理，不过…….”她的话锋一转，第二个问题跟着丢在他的面前，掷地有声，“不过我体内的热毒又该如何解释？和寒毒同存于五脏六腑，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寒毒的问题是解了她的疑惑，那热毒呢？不会跟寒毒一样，先天从娘胎带下来的吧？
假设如此，她是真的是太幸运了。
若是搁在现代，可以跑去投注站签个大□□碰一碰鸿运，看看会不会有大奖从天而降。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勇者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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