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西汉之一梦未央》刘芷

266、三七 爱情，爱情

　　霍光看着地上字体的走笔，只觉得面熟，却一时没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傻了眼：“这——这是什么字？”

　　阿显故作鄙夷：“不认识，还叫板。”

　　霍光赶紧辩解：“我并非不认识，我是、我……”他不知该如何对阿显解释清楚。憋了半天，索性转移了话题，“那你说，你写此字何意？难不成，你想很快成为老妪？”

　　阿显有些莫名其妙：“这——”她不懂霍光提到老妪为何，便解释道，“我是想我的妈……母亲了！”

　　“母亲？”霍光重复了一句，继而勉强点头，“也是，若说你娘亲，也当得上这个字了。”

　　“所以你还是认识这字？”阿显又将话题引回。

　　霍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自然！只是，这字法甚异，我只在一人处见过，有些诧异罢了。”

　　“啊？”阿显怔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向着房屋门匾看去——小篆。

　　霍光的目光也随着阿显落定在门楣之上。他想起了卉紫。忽然他猜到一种可能性，可转而否决。卉紫是渔阳人，虽自言曾流落荒郊深山，但如何能与咸阳人赵阿显相识？

　　“奴觉得，少郎还是多关心下屋里的两位吧。”阿显忽然说了一句。

　　霍光听闻，这才意识到自己探究的目光已落在阿显脸上许久，不由得尴尬，不好意思地转了头道：“兄长他们怎么了……”

　　阿显回头瞥了一眼，道：“你的兄长又不爱庄京莲，为何要收她在房，还与她生孩子？”

　　霍光不以为意：“这……陛下赐来的，兄长也是无法。不过，生子实属平常，这有何可问？”

　　阿显嗤笑一声：“平常？生子可是要睡在一起做那种事的，你的兄长不止是不爱庄京莲，也未将她视作可随便就睡的妾。”

　　霍光眼中的诧异之色又起，他想起她适才话语中那一口一个“庄京莲”而不是夫人，又见她对兄长生子一事有如此看法，不由得迷惑：这个阿显怎地怪怪的，可怪在何处，他也说不上，“你……”霍光疑惑道。

　　阿显见霍光目露困惑抓耳挠腮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本性暴露的有些过，连忙暗道该收敛些，便转回头不语。

　　“又是如何看出兄长不爱阿嫂？”霍光接续道。

　　原来是问这个！阿显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回答：“直觉吧。何况，看霍将军的眼神，还看不出吗？”

　　“眼神？”霍光重复了一句。他仰头思量，想起平阳公主提及卫青时的目光，韩焉与卉紫交视的目光，或者不必看远的，只看庄京莲看着霍去病时的目光。或调皮玩味，或爱慕欣赏，或亲昵任性，或深沉幽远，总而言之，却都有着耀眼的光芒。可兄长每每看向庄京莲，却要么是平实，要么是无奈。

　　但是，兄长也有双目有光的时候。即便他看向卉紫时刻意掩饰，可他独自一人陷入回忆时，却依然能暴露心底所想。

　　霍光儿时不想此事，只道兄长与卉紫年龄相当，又在平阳县相识，自然合得来，他也认定二人般配、是陛下和韩焉这两个老夫子在搞事情。但是而今，他日渐懂得人与人之间亲情的厚重与爱情的缱绻时，他便开始有些不解兄长为何如此。

　　霍光很喜欢卉紫，她确实与霍光的娘亲神似。但是，兄长作为一名赫赫战功在身、备受陛下期冀的青年栋梁，作为一个坚守原则、正直坚韧的男子，作为一个在征战重要关头可置自身安危全然不顾带头冲锋陷阵、替大汉夺取数十年不曾踏足的土地的将军，他究竟是为何放不下过去？是没有比卉紫还好的女子吗？

　　“你是不是知道——”阿显试探地问，“霍将军心里记挂着谁？”

　　霍光看了阿显一眼，未作答。

　　但见霍光表情，阿显已然明白他知情。她静静候了霍光几秒，见其不言，便放弃了这个八卦。但是心中却对那个被霍去病记挂的人起了分好奇。“不过，”阿显又道，“这也不是你该想的事。多学些政治能力才行。”

　　霍光皱眉：“怎地我何事该想、何事不该想？”

　　阿显理所当然地点头：“男儿志在家国，不在儿女私情。这些情啊爱啊鸡毛蒜皮之事，留着给世俗人去想就好了。”何况，博陆侯霍光能做到一方庙主，生前必定不平庸，若不平庸，那么肯定要自小努力。

　　“这如何就是世俗了，难道你将来不会有心上人、不嫁人吗？”霍光反驳道。

　　阿显定定看了霍光一眼，转开视线道：“我不需要爱情，也绝不会爱上任何人。”她说此话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是明明违心、却又不得不做此决定。

　　霍光这回当真是傻了。如果是一个饱经人情世故的成年人听到如是言论，定会嗤笑一声小小孩童懂个什么。可霍光的傻眼，是因为霍光也是那个尚不懂男女情爱的少年。

　　爱情，是什么？爱上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霍光陷入深思，但任他穷尽这数年所学所看所闻，也没能想象出是何感觉，也没能理解兄长为何没能再遇另一心动女子。

　　霍光盘腿坐在韩焉的房子里，歪着身子拄着腮，看着卉紫围着韩焉忙前忙后。见其二人时而认真筹划整顿，时而顽皮调笑追逐。韩焉动辄便因卉紫的不正经，而没好气地斜睨卉紫。但每当卉紫转身背对他时，他却又换上一副宠溺的神情。而卉紫的眸光则始终灵动跳耀，眼中与面庞一样，带着炫目的笑。

　　霍光忽觉刺目耀眼。正想着爱情的力量居然当真发光的时候，抬头看去，却见是日头刚好行至天窗，自孔隙射入房内。霍光挪了个地方避开阳光，改为双手捧着腮，仍旧盯着卉紫与韩焉不动。

　　很快，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便被察觉。

　　卉紫与韩焉面面相觑一番，卉紫走过来两步低头调侃：“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霍光一激灵，赶紧摇头否决。

　　“这么紧张干啥呢！”卉紫扬扬眉毛坏笑道。

　　霍光却一副懒得计较的标准撇过头嘟哝了一句：“没有就是没有。若有我也不至于如此苦恼。”

　　卉紫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转头便叫韩焉：“你快来！这小子是思春了！有没有好的丫头片子介绍一个？”

　　霍光没好气地轻推了卉紫一把，扭过身去背对她与韩焉。

　　韩焉只是一笑，并未上前。他将卉紫特别缝制的、内里分布着大小夹层口袋的麻布兜合上，细细地将绳带系好，轻拍了一下，放在一旁。

　　卉紫瞥了一眼问：“都带好了？”

　　“全都带了。”韩焉点头，“循翁叮嘱的药，大概是可以保命的。”

　　“那是了。”卉紫说着，不再理会霍光，走回韩焉跟前坐下，“那都是我一根根挑拣、暴晒、研磨的。”她说着，向前倾身伸手替韩焉理了下衣领。韩焉衣着整齐，古代人也不佩戴领带，但是卉紫心底依稀觉得，整理领带这个动作代表着爱，就像老妈对老爸，就像很多电视剧中的情节。

　　韩焉轻轻握住卉紫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卉紫抬头，正迎上韩焉的目光——那里仿若流淌着一条小溪，清澈甘甜，似水温柔。

　　所以，这还是那个黑瞳幽深、成日挂着假笑的面具、总是狡黠诡诈的韩焉吗？霍光偷偷地看着他二人相视、亲吻。他们的目光无形却好似水草或发丝那般缠绕纠葛难解难分，双唇浅啄却自相碰的唇间弥漫出意犹未尽的牵挂爱恋。

　　霍光的心嘭地胀了一下，好似冲破了一道桎梏开关，于心底幽幽地萌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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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软文。。软软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