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琥瑚

37、第三十七章 诅咒之人

　　第三十七章诅咒之人
　　满地兔子的尸骸倒在血泊里，纯白的皮毛染上脏乱的鲜红。
　　浓烈的腥味充斥着鼻腔。安迪心疼地望着笼屋内正在杀戮的薇拉。她的全身都沾染上鲜血，鲜红的液滴凝结在肌肤之上，掩盖着她的肤色，此刻的薇拉俨然血色的鬼魅。
　　看着薇拉撕裂兔子的身体，粉色的内脏啪的一声掉落地上，安迪再也无法忍受，扶着铁网，俯下身猛地呕吐了起来。
　　乔恩无动于衷地看着，伸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真是受不了，都已经杀了三个小时了，还没杀腻，精神脆弱的人还真是……
　　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吃兔子了，乔恩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倒是有点倒胃口。
　　“你还好吧，这种场面你不是早看惯了么。”乔恩背靠着铁网，轻蔑地说。因为安迪去参加会议，他不得不在这里看着薇拉杀兔子。薇拉的精神极其不稳定，不但嗜杀，甚至还有自残的倾向，杀到没有活物可杀的时候就会开始伤害自己。虽然安迪给她做了特殊的指甲，剧烈压迫的时候会渗出麻醉药以防止她进一步伤害自己，不过以她的杀法，药怕是早就用完了。他可不想安迪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伤得不成样子。
　　“她好久没有发作了，我以为她多少好转了些。”安迪扶着铁网，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悲伤地说，“乔恩，我该如何拯救她。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
　　“凶眼的诅咒旁人是无法解除的，即使是迪亚娜也没有办法。”乔恩侧了侧头，瞄了一眼笼中的薇拉，“不过我倒是怀疑，凶眼并没有给她什么诅咒，而是释放了她的本源。如无意外，杀便是薇拉夫人的本源所在。会变成这种样子也是早晚的事。”
　　“你别胡说八道，一切都是凶眼的错，是凶眼的诅咒，是凶眼的诅咒让薇拉疯狂的。”安迪激动得浑身发抖，疯了似的大声喊叫。
　　据他所知薇拉在遇到灰依之前早就有强烈的暴力倾向，真不知道安迪所迷恋的所谓的原来的她是什么时期的模样。不过既然他喜欢自欺欺人，那便随他就是了。乔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就自己看护她吧，我去休息了。”乔恩打了个哈欠，阔步走向门口。
　　“乔恩，你会遵守约定吗？”安迪望着乔恩的背影，疲倦地问。
　　“只要你遵守，我便不会违背。”乔恩回过头，妩媚一笑，向安迪挥了挥手，“待会见，安迪。”
　　门被关上，安迪背靠着铁网，疲惫地坐在地上，感觉灵魂的深处都被抽空，自从薇拉醒来，这些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活生生的地狱里。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莱卡，那样擅自的死去，妻子，孩子，朋友……谁都无需牵挂了，死亡是最彻底的离別，在人生最后的休息之地，得到永恒的解脱。悲伤，寂寞那是生者的事，再与死者无关……
　　感觉到背后伸出来的手，贴上颈间的手散发着腥臭的血味，湿滑粘稠而冰凉。安迪先是一惊，然后释然地闭上眼，笑笑说，“累了吗？”
　　“对不起，安迪，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薇拉跪倒在地，越过铁网怀抱着安迪的肩，如兽一般恸哭。
　　“我会想办法的，总有一天会让你恢复的。”安迪牵起薇拉的手，轻轻地吻在她满是血污的手背上，“我会让你的恶梦终结的。”
　　“嗨，回声在吗？”乔恩坐在窗台，从洞开的窗户透进来尼斯灿烂的阳光，温热的风，乔恩微眯起眼，将一只手平伸出窗外。
　　黑色的乌鸦轻盈地停在乔恩的手臂上，血色的眼睛直直地凝望着乔恩。
　　“找我什么事？”乌鸦开口说话。
　　粗重的嗓音有点刺耳。乔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用手压了压耳朵，“下次可以附身到黄鹂上么？”
　　“别小看乌鸦，乌鸦可是一流的狩猎者。”回声加大了分贝，在乔恩的耳边高声地喊叫，激动地猛地扇着翅膀。
　　“是是是，我投降，好了吧！”乔恩猛地拉起乌鸦的脚，往房间一摔，迅速地关上窗户，“你想吵到所有人都知道吗？”
　　被乔恩一摔，回声灵巧地展开翅膀稳住身子，然后扑嗤了几下翅膀，在房间里做了个完美的迴旋，翩翩地落在茶几上。
　　乔恩拉开椅子坐到回声的对面。
　　“人找得怎么样了？”乔恩优雅地翘
　　腿而坐，微笑着望着眼前的回声。
　　“没有办法。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回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没有接触过他，是无法锁定目标的。”
　　“那边也是拼了命的在找。真是奇怪，眼睛看不见，他怎么可能躲过眼线，消失得无影无踪。”乔恩喃喃地说。
　　“那边也没有找到。倒是那个弟弟的行迹很可疑，跟着他也许可以找到点什么线索。”回声建议道。
　　“人是在他手上弄丢的，还跟刻耳柏洛斯做了什么桌下交易。现在大概忐忑不安得很，怎么可能不可疑。血缘可真是可怕。”乔恩轻蔑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
　　“我无法理解。”回声侧了侧头，“他被雷诺倍加珍惜地养育长大，为什么要成为犹大。还有你就那样暴露行迹，没有关系吗。”
　　“犹大么？！”乔恩轻笑，“回声你太不了解人类了……”
　　“我也是人类，也曾和所爱的人一起在阳光之下生活过。別说得我像非人的怪物似的。”回声反驳道，打断了乔恩的话。
　　乔恩但笑不语，安静地望着眼前挥舞着翅膀说话的乌鸦，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的回声的表情。
　　“你这个花花公子。”回声注意到乔恩的目光，大声地批评道。
　　“你谬赞了。”乔恩愉快地笑了起来。
　　“总有一天你会遭天遣的。不收起你那虚情假意的笑容，当心哪天被女人杀了？”回声冷淡地说。
　　“多谢关心。”乔恩依然浅笑，接着回声的话开玩笑道，“也许我会被男人杀死呢！”
　　“懒得理你。依娜也在尼斯。提醒你一句，你再放任不管，她可是会被人抢走的。”
　　“嗯，谢谢。我会注意的。”乔恩点了点头。
　　“乔恩，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回声认真地望着乔恩，“你喜欢依娜的吧，如果灰依不是凶眼，依娜才是，你会怎么辨？舍得吗？”
　　“不止一个问题了。没想到监察者也八卦得很。”乔恩打趣地望回声，轻佻地说，“是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