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浪漫爱人》鲁元

20、心动与紧张交织（下）

　　在接下来的几天，罗晓晓遵守规则，没有到叶笙房里去了。可是对叶笙而言，她有种像蚂蚁上树的感觉，心里痒痒的。叶笙也道不明这种情绪，她发现现在好像回到了刚开始拍拖的时候。似乎怎么见也不够，怎么腻歪也不够。有时候她碰到罗晓晓的手，竟然就会莫名的心动。
　　当然，让叶笙体会最深刻的还是那些“习惯。”海德格尔说消失才会意识到存在。那些所谓的习惯原本在两人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甚至两人都不知道那是习惯。可是当习惯被控制消失的时候，她们才发现习惯消失了，竟然会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哎，叶笙，我想报一个妈妈班，学学怎么带孩子才行。”罗晓晓看着杂志，然后把腿搭在叶笙腿上。
　　叶笙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罗晓晓的腿，紧张地点头说：“哦！好！要报哪个班？
　　坐在一旁的罗达达却看傻了眼，因为叶笙说话的时候明显紧张，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的已有形象。如果不是一群长辈参加了什么曲艺社，罗达达相信大家都会被吓一跳。于是他向罗晓晓使了一个眼色。
　　可是罗晓晓没有任何表示，她直接越过罗达达挤眉弄眼的表情看着，对着叶笙说：“嗯~天虹商场有这些班，我们去吧。”
　　“好！”这一声回答完全把罗达达忽略掉了。罗达达看着两人，心里嘀咕不断。其实他是接到了罗妈妈的命令来监视着两人的。为了不辱使命，罗达达尴尬地说：“我陪你们去。”
　　叶笙斜看了罗达达一眼，罗晓晓则威胁道：“你这个死无间道，你要是敢跟着去，你就等着你那个可爱的女朋友和你分手吧。”
　　罗达达这个本质上的“妹奴”立刻想起过往的恐怖经历，罗晓晓的破坏能力值达到了全城戒备状态，他垂头丧气说：“那你们早点回来。”
　　叶笙有一瞬间同情起罗达达，可是看到罗晓晓那胜利般的微笑，她就把可怜的罗达达抛诸脑后了。
　　当罗晓晓坐到副驾驶的时候，叶笙犹豫了很久——其实只是在纠结着要不要帮罗晓晓扣安全带这个问题。这样的小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甚至是小题大做了。但是叶笙在罗妈妈和叶妈妈的谆谆教导之下已经变得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了。
　　罗晓晓看着叶笙紧皱眉头，自己叹了一口气，然后扣上安全带，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那么听话。”
　　叶笙嗯了一声。其实她自己也相当的郁闷，难道不工作，连判断能力都会下降吗？
　　“叶笙~”罗晓晓无缘无故喊。
　　“嗯？”叶笙看着前方应道。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罗晓晓的下一句话。车厢内的气氛很怪异，叶笙偷偷看了罗晓晓一眼，似乎没什么奇怪，可是暧昧的气息弥漫着整个车厢。于是叶笙问：“怎么了？”
　　罗晓晓没有回答，等到了红灯的时候，罗晓晓侧着身子吻了一下叶笙的脸颊。
　　“阿、阿晓。”叶笙被吓了一跳，连带着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罗晓晓被这样子的叶笙逗笑了。其实罗晓晓心目中的叶笙也是很洒脱很干练的一个人，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很不错阿。于是罗晓晓故意拉长音：“嗯~？”
　　一个字的回应竟然有几个音，叶笙惊得合不拢嘴。幸好转了绿灯，于是叶笙重新投入认真驾驶中。很快就到了天虹商场，罗晓晓把叶笙带到五楼，果然有一个培训机构。
　　工作人员非常热情，罗晓晓还在看各种培训班的时候，叶笙已经被几个工作人员拉着要去报不同的班了。所以罗晓晓回过头来就看到叶笙正在拿出信用卡，于是她赶紧上前制止，说：“我还没选好呢！”
　　于是工作人员立刻向罗晓晓解释介绍，罗晓晓哼了一声，然后说：“行了，我自己会看。”
　　这么一句话，几个工作人员立刻识相地不打搅叶笙和罗晓晓了。这时候罗晓晓才对叶笙说：“你都没了解，怎么可以随便报呢？”
　　“全部都报，然后就可以看看哪个好嘛。”叶笙听着罗晓晓那带着责怪意味的话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了。
　　“傻瓜，你这是浪费钱。”罗晓晓听了解释之后非常无奈。
　　好不容易，罗晓晓才选好了妈妈培训班。叶笙跟在罗晓晓身后，然后看着罗晓晓和工作人员杀价。话说这也可以杀价的吗？叶笙完全不能理解现在这个状况。
　　“好，那就三千五。”工作人员毫无还口之力。
　　于是罗晓晓向叶笙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叶笙连忙掏出信用卡，然后说：“我也报吧。就报两个人。”
　　工作人员开心地点头，正要去接过卡的时候，罗晓晓说：“既然两个人报，那再便宜一点吧。三千三好了。”
　　“这位女士，我已经拿很少的提成了，不能再便宜了。”工作人员苦着一张脸。
　　叶笙挺同情这个人的，可是罗晓晓的目光让她明白，如果她心软，那么可怜的人就是她了。于是叶笙紧紧握住信用卡，等着罗晓晓和别人交涉。
　　“我觉得你现在拿到的提成已经很高了。要是不想做我的生意，我可以选择另一家培训机构的。”罗晓晓气定神闲。
　　“那好吧。”工作人员举手投降。在叶笙看来这个人不多说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样就省了一笔了。”罗晓晓得意地说。
　　叶笙附和点头。
　　“等一下就有一节课，你们可以去听听。”工作人员拿了两张IC卡给罗晓晓。
　　“反正闲着没事，那我们就去听吧。”罗晓晓兴奋地建议。
　　叶笙就这样被拉着去上第一节课。

　　上课的老师是一位注册护士，才二十来岁的样子。其实叶笙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紧张来形容，因为周边的人都顶着一个大肚子。罗晓晓4个月了，肚子微微隆起。她很怕不小心撞到哪个孕妇。这只能说罗妈妈和叶妈妈的教育太成功了。每天晚上轮流和叶笙说各种孕妇意外事故，以至叶笙现在神经兮兮的。
　　“哦，这位小姐应该还不是准妈妈吧。”老师问叶笙。
　　叶笙像木头一样愣住了，罗晓晓推了她一下，叶笙立刻站起来说：“是、是不是！”
　　这是叶笙吗？罗晓晓听了全班的准妈妈都在笑，有点埋怨起罗妈妈了。她当然知道罗妈妈和叶妈妈每天都在吓唬叶笙。
　　“那你来做示范吧。”老师笑着邀请叶笙。
　　“什么？”叶笙一惊一乍。
　　老师看着叶笙如此紧张，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罗晓晓轻声说：“你去做示范，快去。”
　　叶笙连忙点头，服从孕妇的一切要求，这是叶妈妈说的。
　　可是当老师把一个假婴儿拿出来的时候，叶笙再一次愣住了。
　　“刚出生的婴儿脊骨很软，不能这样抱……还有……”老师在解说各种错误的抱婴儿方法。叶笙觉得自己的记性一向很好，可是当老师让叶笙示范一下正确的抱婴儿方法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看着黑压压的一群孕妇，尤其是在看到罗晓晓的时候，竟然有种要晕阙的感觉。她战战兢兢要接过假婴儿。如果掉在地上怎么办？叶笙在脑海里重复想着这个问题。就在她再一次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众准妈妈都惊呼出声。因为叶笙接过假婴儿的时候真得把这个假婴儿掉到地上了，而且还摔断了一条腿。场面一时非常混乱。叶笙无助地看着老师，老师也愣住了。
　　“是、是假的。这个婴儿是假的。”叶笙结巴着解释。
　　老师立刻附和说：“对，是太紧张了嘛。”
　　于是叶笙立刻把一条腿和那个假婴儿捡了起来。罗晓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捂着嘴巴，她确实被吓了一跳。主要是假婴儿做的太真实了。
　　叶笙看到罗晓晓这幅模样，心下就更紧张了。她是抽着假婴儿的手捡起来的，结果还没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手和身体分离了。又一次爆发出惊呼声，老师一张脸都成了酱紫色了。
　　“不、不要激动。”叶笙手忙脚乱，她想起罗妈妈说孕妇不能太激动。她看着罗晓晓没有被吓到，心情才轻松了一点点。
　　而罗晓晓在台下看着叶笙这副样子就越发担心了。
　　下课的时候，一众准妈妈陆陆续续离开了。叶笙垂头丧气地走到罗晓晓身边。罗晓晓很想安慰叶笙一翻，可是老师也跟着走了前来。
　　她对叶笙说：“其实你刚才做得挺好的。”
　　“是吗？”叶笙哭丧着脸反问，这样安慰的话让她更加丢脸。
　　老师看着叶笙这副样子，掩着嘴笑了。她说：“真的。其实你刚才挺可爱的。”
　　叶笙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说：“你以后都不要让我示范了。”
　　“呵呵。”老师似乎非常开心，“我把我的电话给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打电话问我。”
　　叶笙点头，罗晓晓疑惑地看了老师一眼，然后插话，“为什么就给她一个人留电话？”
　　叶笙这才反应过来，老师红着脸说：“因为她不懂，你们的表现都比较好嘛。”
　　罗晓晓哦了一声，于是叶笙说：“你电话号码是？”
　　然后老师也拿了叶笙的号码。

　　“哎，你怎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她？”罗晓晓在回去的路上问。
　　“她问我要的。”叶笙感觉到一阵醋味了。
　　“别人问就给么？”罗晓晓的小醋坛冒酸了。
　　“她是老师嘛。而且我刚才很失败。”叶笙还在介意刚才的事情。
　　罗晓晓这才满意地点头，然后笑嘻嘻地问：“叶笙，你现在是不是特紧张？”
　　“紧、紧张？”叶笙心里有点虚，可是她不想承认，于是说：“没有。我就是觉得刚才的表现太糟糕了。”
　　“不是？”罗晓晓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侧着身子亲了一下叶笙的额头。
　　“我在开车！”叶笙紧急刹车。可是她那涨红了的脸却不能说谎。罗晓晓看在眼里，软着声音说：“那我听听你的心跳。”
　　“不、不用。”叶笙把脸别过一边，“我们快点回家吧。”
　　罗晓晓嗯了一声，她没有再闹，叶笙这才舒了一口气。其实叶笙刚刚是非常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罗达达看着两人平安回来，笑着问：“上课好玩吗？”
　　“挺好玩的。”罗晓晓看了叶笙一眼。
　　罗达达觉得这个回答太奇怪了，因为罗晓晓的表情很轻松，可是叶笙就板着一张脸。算了，罗达达最后还是不想探究。

　　是夜，当叶笙睡着的时候，罗晓晓跑到她房间去了。这一次罗晓晓没有直接躺下，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嘛。她站在一边，然后把叶笙给喊醒了。
　　“你、你来这里干吗？”叶笙很是害怕。这不能怪她，因为罗妈妈在她临睡前又说了各种注意事项，然后还强调了不注意的严重后果。最最重要，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心跳加速。
　　“你放松一点。”罗晓晓看着叶笙神经兮兮的，很不是滋味。她一边说着，一边揽着叶笙。她感觉到叶笙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我没那么脆弱。”罗晓晓在叶笙耳边说。
　　“可是……”叶笙不是没有常识，只是叶妈妈和罗妈妈真的把她逼太紧了。同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蹦出来了。
　　“没事的。”罗晓晓很心痛。
　　叶笙听了这话，果然放松了身体。罗晓晓吻上叶笙的锁骨，不待叶笙说话的时候，罗晓晓说：“我爱你。”
　　翌日，罗妈妈煮了早餐。叶笙喝着白粥的时候，叶妈妈一直盯着叶笙的脖子看。等到其他人吃饱了离开的时候，她问叶笙：“客房有很多蚊子吗？”
　　“是挺多的。”叶笙镇静地回答。
　　哎，终于正常了。叶笙在心里默念。此时罗晓晓走过来，只是看了叶笙一眼。叶笙立刻惶恐地问：“什么事？！”
　　罗晓晓怔住了，说：“我只是想喝水。”

作者有话说

　　我是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