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沙沙有个约会》静默的香

5、第一章-南下广州（4）

　　此时谷致轩的课程已经上了一大半了，对于像致轩这样没有工作经验、又从未见过模具的人来会说，有些课程就和听天书差不多，起不到多大作用。此间有不少同学纷纷离去，能有好的际遇的只是极少数，毕竟很多来学的人是没有相关工作经验的，学了之后也只能算勉强入个门，难以立马应用到工作中，多是被学校介绍去做了学徒，几百块钱一个月，不用学校介绍自己找也是一样，还少个介绍费。有几个同学找工作的时候还被传销团伙给骗了，其中一个同学后来跑了回来，说是被骗得跑了大半个中国，给弄了三万多块进去，无奈之下只得回来，说是要不然都不知命还保得住没。这下都不敢自己单独去找工作了，回来交点钱，让学校先介绍一个再说。听说有几个同学还不肯回来，也不知道后来是如何了......
　　鲁钰珍后来被教AOTOCAD的老师介绍到他一个朋友那里画图去了，用PROE做产品设计，听她说待遇是试用期八百，试用期过后一千二，专做模具的，厂挺小的，没几个人，她说等她有点经验后就跳槽。她是在AOTOCAD的课程上被老师看上的，那时候隔几天的时间，老师就让他们默写一次AOTOCAD的快捷键。老师见她每次都是全部正确，兴致来了，就问她工作有着落了没，便给她介绍了个去处。致轩几次都是只错了一个，不过男同学太多了，成绩也没那么显眼，便是没引起老师的注意。
　　致轩宿舍的同学多是在年前学完，此时距年关也只剩一个多月，有人便提议趁大家伙都还在，先把散伙饭给吃了，免得大家一个一个就这么散了就没意思了。大家纷纷响应，便协商着各自去买些东西回来，煮个火锅。大家都行动了起来，平时整日只知睡觉的兄弟也忙着帮起手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便开始说胡话了，相互夸耀、吹捧和祝福着。“敢明儿发财了，千万别把兄弟相忘”......
　　致轩只剩一个月的实习了，实习和介绍工作都是要额外各交三百块钱的，交钱实习以后，可以到一楼的精雕机那里整块木头或是塑料雕刻一下。致轩的父亲说是到时介绍致轩到东莞一个朋友那里做设计学徒，所以就没有实习了。听说那里是做五金件的，要用到CorelDRAW做效果图。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谷承舒便在人和附近给致轩找了个电脑培训的地方学CorelDRAW。这里规模比较小，也比较松散，什么时候有空，就可以来学，讲课的老师只有老板一个人，学费也便宜，五百块包学会。此时听说致新已经找到工作了，试用期一千二，试用期过后一千五。不管怎样，找到工作了，总算是让父母安下心来。谷致新在电话里说，今年过年不回去了，其实外出打工这些年来他都很少回去了。
　　07年的春节并不像往年一样寒冷，致轩还记得年幼的时候，河面是可以当马路走的，屋檐下的冰条可以用来当宝剑玩耍。如今这雪是没多久就化了。致轩家的房子还是二十年前修的，两间小平房，底层是顺着地势做的地下室，如今在镇上已是颇显老态，最令人尴尬的还不是老态的外表，而是这房子长年漏雨。正值春节走亲戚，吃了饭之后，就是传统节目：打麻将。亲戚们正在致轩家打麻将，这时楼顶多处都在滴着水滴，融化的冰水沿着裂缝和墙角流淌下来，看起来就像杜甫那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那茅屋的情形，稍微不同的只是这房子是砖头码的而已。客人虽是没说啥，但自家早已羞愧地难以自容。

　　开年后不久的一个星期一，谷承舒请了一天假，带着儿子去东莞请求那位老朋友的帮助，那是谷承舒曾经在深圳那家厂做的时候的老首长，现在在东莞新明五金厂做总经理。谷承舒年前打过电话给他，电话里只是说开年有空就去拜访他。谷承舒想着到时叙以旧情，施以大礼，封以红包，估计这问题就不大了。他看这孩子还不错，空闲在家的时候在他那台旧电脑上装了个PROE和CorelDRAW，用PROE画了他自己那个旧的摩托罗拉的翻盖手机，整个外形、按键、电池盖、指示灯都还有鼻子有眼的，翻盖还可以转动。学CorelDRAW时做的一辆奥迪汽车的渲染图看上去也是十分鲜活。感情自己这钱还是没有白花。
　　从流花车站到东莞中堂大概花了一个半钟，袁承舒打了个电话问了地址，没一会便看见了一栋厂房，楼顶顶着“新明”的大字招牌。走进第一间厅堂，厅堂正在改修，有些人正在帮忙搬一些杂物。其中一个人认出了谷承舒。
　　“老谷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活，抖了抖衣上的灰尘，走过来拥抱了一下谷承舒，像是有多年不见的沧桑感。然后两人握着手，谷承舒递上了一支烟。
　　“我带着我的孩子来拜托吴总点事。”
　　“哦”他似乎明白了谷承舒的意思。
　　“叔叔好”致轩也打了个招呼。
　　“嗯，好好”他又道，“那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他向谷承舒问道。
　　“在广州人和那边。”
　　“那你们先去，待会一起吃午饭。”
　　“好好。”袁承舒。
　　经过楼梯，上了二楼。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一位前台接待的小姐问道。
　　“找吴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过了。”
　　“请问先生贵姓，我告知一下吴总。”
　　“免贵姓谷。”
　　前台的小姐打了个电话，然后对袁承舒说,“吴总正在开会，您进来坐一下，稍等片刻。”
　　“好的，谢谢。”
　　说着领着两人走进了办公室大厅的一张桌子坐下，一会有个小姐倒了两杯水过来，冲着谷承舒笑了下。谷承舒也微笑着示意，表示感谢。
　　“这个就是以前深圳金健厂那个做人事的，刚才那个和我拥抱握手的也是以前金健的网管，好像那个设计部的老张也被老吴挖过来了。”
　　“哦。”谷致轩应了一声，貌似里头名堂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