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因斯等》悠香百里

12、倚楼无语欲销魂（一）

　　翌日清晨，玲珑醒来时，看见柔和的阳光穿过纱窗洒进房来，案前，是那个衣冠楚楚，专心埋头苦读的书生。
　　“玖渊，我的好玖渊，这一大早的，又在读书了？”玲珑直接披着棉被走下卧榻，走向案前，“让我看看，你看的什么圣贤书……呃？”
　　那不是她的《牡丹花图集》么？怎么那么大方的就直接摆在案上呢？
　　玖渊抬头，与玲珑相视而笑。
　　“就知道你不正经！”玲珑一把坐到玖渊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颇有挑逗之意。
　　“珑儿，这大白天的……”玖渊故作羞怯，想要推开玲珑。
　　玲珑猛地站起来，径直走去穿衣：“我才不想和你玩儿呢。”
　　玖渊温柔地笑出声来，走到房间角落，那儿堆放着玲珑昨日收到的贺礼，把自己赠予玲珑的那把锦瑟拿出来，深情抚弹。
　　玲珑穿衣完毕，走到梳妆台前，开始对着铜镜画眉，黛色抚烟眉，一描一点，细致用心，她扫画着时，忽从铜镜里注意到了坐在身后抚琴之人的影像，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想到：若有一日，她嫁了，过上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也并非坏事。
　　可是，她，一个遭人玩弄过的青楼女子，又有谁会娶，有谁会拿真心相待？
　　锦瑟的“铮铮”之音戛然而止，玖渊停止了抚琴，往梳妆台走去。
　　“想什么呢？”这一问，让玲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没……”不待玲珑说完，玖渊就拿起了眉笔，弯下腰来为玲珑扫眉。
　　玲珑怔住了，睁大眼睛直直地望向近在眼前的佳郎。
　　“呵，眼睛瞪那么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玖渊调侃道。
　　玲珑不作声，心里甚为感动。
　　玖渊是个好男子，只是，不可能嫁给他。既然他能到青楼寻花问柳，既然他的身份是个在太学读书的书生，他就不可能娶一个青楼女子。玲珑心想。
　　画完了，玖渊直起腰来，低头审视玲珑：“其实，珑儿不上妆更清新脱俗呢。”
　　玲珑浅笑：“可是，我本性不清新，就算妆容清新也徒劳。”
　　玲珑把玉烟和黛云唤进房，帮她梳了个回心髻，自行抹胭脂，印口脂。
　　半个时辰之后，她梳妆完毕，对着铜镜里貌美如天仙的自己满意地微笑。
　　玖渊看着顾盼生姿的玲珑，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欣赏。

　　这一朝，玖渊携手玲珑，在城中市集里游逛了半日，到正午，走进江月楼用膳。
　　玲珑不住地用手帕擦拭着额角的汗，喘着气，把手帕当扇子扇：“怎的天气如此热呢？”
　　“是么？今日太阳虽猛烈，却有凉风，不算闷热呀，怎的，珑儿你感到好热么？”玖渊搀扶住身子看似快要软倒的玲珑。
　　“不知道，我觉得好累。”玲珑轻倚在玖渊怀里道。
　　“那吃完午饭便回去。走了那么久，也饿了吧？”
　　“我……我没胃口。”玲珑撅嘴道。
　　“多少也吃点儿吧。”

　　回到风满楼时，正是晌午，玉烟和黛云两个丫鬟跑出来扶住玲珑：“小姐，怎么了？才玩了一个上午就累坏了？”
　　“她可是中暑了？”玖渊猜想道。
　　“怕是了！”玉烟和黛云非常着急。
　　玖渊欲要把玲珑抱回七弦时，他的书童跑来，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玉烟，黛云，我有急事要先行离去。我去时，顺道请个医师来。你们照顾好珑儿。”玖渊道。
　　“知道了，公子你去吧。”玉烟答道。
　　玲珑依依不舍地回头：“玖渊……要去哪里？”
　　“改日再来看你，别记挂罢。”他转身便走，非常坚决。
　　玲珑心烦意乱，咕哝：“我好辛苦，好难受啊。”

作者有话说

　　我码字也好辛苦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