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の海棠花开，君可知否？》笑望蝶

38、第 38 章

　　旖璇一身淡黄色长裙，缓步走在相府的后院中，好不容易逃得这半日的清闲，她就溜到这里来了。这两日的什么纳采，问名，纳吉……还有纳征……都快把她给吵死了，还有宫中的嬷嬷来教她各种礼仪……真是，真是恐怖！
　　不过，看着那些聘礼，她倒是颇有一种把自己给卖了的错觉。
　　照理说，邀月变成了自己的哥哥，成为了娘家，收了这些聘礼更应该是高兴才是，但是邀月却始终是高兴不起来，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成天乱得不能再乱的局面。旖璇也没办法，她知道邀月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他们都不愿意捅开这层窗户纸罢了。
　　走在石子路上，看见前面的一池湖水，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是戏阳璇羽的时候，就经常在那里钓邀月的锦鲤……嘿嘿！虽然锦鲤很名贵，但是在她的手下一直是一视同仁的，就把锦鲤当作草鱼给料理了……
　　不由地低头一笑，往事不堪回首呀！
　　不过，冥炎承对外面都说戏阳璇羽辞官远游了，据说谏官那一档子家伙还很是悲伤了一阵。真是舍不得呀！是她对不起那些曾经同仇敌忾的兄弟了！
　　“旖璇。”身后传来一声很温润的声音。
　　“嗯？”旖璇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得好美的女子。
　　“还记得我是谁吗？”红姑向前走了几步，看到这丫头现在长的样子，果然是越来越标致了。
　　“……”旖璇看了看这个很美的女子，摇了摇头。顺便地，向后退了两步，因为这里附近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而这个女子真的像是从天而降一样，谁知道她是好是坏。
　　“不用担心。我不害你。”红姑仿佛了然一般，微笑道。
　　“那你倒底是谁？怎么会在相府里？”她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况且对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是红姑。你以前的老朋友。”红姑又靠近了些。
　　“可是我不认识你。”旖璇再说到。
　　“你知道你并不是凡人，对吗？”红姑直截了当道。
　　“嗯。”旖璇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是你在天上的老朋友。你们的红尘劫快结束了，你知道吗？”红姑说道。
　　“……”旖璇看着红姑。
　　“我只是要来提醒你一些事情，顺便让你彻底了解自己的身世，再决定究竟要不要嫁。”红姑平静说道。
　　“……”旖璇皱了皱眉，事情似乎变复杂了。
　　“我也是过来人了，许多事情只是不想你后悔。”说着，红姑飞身过来拉住了旖璇的手。然后，一片红光笼罩两人，当光芒散去，一切都恢复平静，只是红姑和旖璇都不见了。
　　而在一堵墙后，邀月收回了视线，脸上一片无奈。她终究是要知道全部事情的，这之后，她的选择真的就特别重要了。挥袖转身离去，他九方镜能够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吧。

　　旖璇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陌生却又感到熟悉的世界。这里，百花怒放，树木繁茂，一片欣欣向荣，只是，没有人。
　　红姑拉住旖璇的手，带着她来到两棵树下。
　　右边的是一株开得极为茂盛的海棠树，而另一边是一株极为繁茂的古树。两棵树在那里，仿佛一幅风景画，极美，极静。
　　“这棵树便是你的本源。”红姑放开拉着旖璇的手，指了指那棵海棠树。
　　旖璇走到海棠树下，手轻轻抚摸上树干，树叶轻灵一动，树枝上也若隐若现地闪出一道道恢宏的图腾。
　　“这便是我吗？”旖璇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九绦海棠，你不是一株普通的海棠树。你是唯一一株生长在这神之源中的神木。”红姑也不禁惊叹于九绦海棠的美丽。
　　“那么，另外那一棵呢？”旖璇回头问道。
　　“另外这一棵与这神之源中其他的树、花一样都是神子的神力幻化而来。”红姑说到。
　　“神子，是冥炎承对吗？”旖璇只想确认这一点。
　　“是。神子施愈，便是冥炎承。”红姑点头。“他拥有着无尽的上古灵力，只是这一切都需要用寿命来换取。”说到这里，红姑也不禁垂眸，这是她永远的痛。
　　“什么？”旖璇惊讶地回头。
　　“每一届神子都是如此，他们的灵力汇聚与终南山上，每一次都是由终南山出世，一万年的寿命耗尽后，元神又散开最后汇聚于终南山上。”红姑的手已经死死地捏紧，捏得生疼。
　　“一万年？只有一万年？”旖璇不可思议道。
　　“是，神子施愈已经耗去了大半了。而且，他这次替你应劫更是耗散地极其快，几乎是从前的十几倍，如今，恐怕也只剩下八百年的寿命了。”红姑也不忍心看到这一悲惨的故事再次上演，可是谁又会知道这应劫却会带给神子如此大的折损。
　　“八百年？”旖璇只觉得鼻子一酸，“等等！你说，他替我应劫？”
　　“你还不知道？他本来不必应劫，只是当年你需要应下九百九十九道天雷，差点命丧于此，神子、天帝和九方镜一起救你，才终于救了回来。但是，天劫总是要应的，神子便替你去了。”据说，那是巨帝劫，而只有盘古血系和神子才应得下来吧。
　　“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的？”旖璇低头，眼睛早已湿了。
　　“他也知道后果，只是我们都不会知道这一劫竟然会耗得他的生命如此快。”红姑也是无法，天意弄人罢了。
　　“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散尽元神归于终南山，那样的结局实在是太伤人了。
　　“有一个办法。”红姑看了看旖璇，“历届神子的命运都是因为盘古血誓的缘故。若是，以盘古嫡系的血去破誓，恐怕能行。”但是，这天下间的盘古嫡系的血除了天帝以外还有谁呢？
　　“盘古嫡系的血？有谁有？”
　　“天帝。”红姑无奈地看向凌霄天上，只是这一血誓也就是要防神子神力过大，天帝又怎么会同意救人？
　　“……”天帝？有可能吗？旖璇也明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还有一点，”红姑看了看旖璇，“你们成婚的那一日，红尘劫就会破。到时候，你会复位，然后忘记一切。”
　　旖璇的身世她弄不懂，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旖璇应该与天帝有关系，既然是如此，她便会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命运。
　　一般的劫中人，除非轮回，否则记忆不会消散，而她，极有可能会忘记这些她也许不想忘的故事。这一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提醒她的原因，记忆消散，而神子又只有八百年的时间，哪怕最后走到了一起，不过是生死离别，就如同她红姑和祈亥一样。
　　正当两人无话之时，红姑隐隐觉得有一股神力在靠近，耳边突然有人说道：“红姑，带旖璇上凌霄殿来。”
　　红姑抬眼望了望周围，是天帝的命令。
　　再看看站在树下发呆的旖璇，红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有人要见你。”
　　“谁？”旖璇这一天知道了好多好多事情，她都快乱无思绪了。
　　“天帝。”红姑挽住旖璇的手，一阵红光过后，两人立于一座金殿的台阶下。
　　“这里是哪？”旖璇抬手遮了遮金殿的金光，有些刺眼。
　　“凌霄殿，天帝就在里面。你进去吧。”红姑放开旖璇的手。也许，天帝会告诉你更多的事情，或许，还有你的身份，你究竟是谁？旖璇。
　　旖璇看了看红姑，在抬头看看前方的高阶……迈步拾级而上，再回头的时候，早已不见了红姑，周围一片寂静。只得回头，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见那个令她感到有些畏惧的天帝。
　　站在殿门前，她远远地看见了殿上似乎坐着一位男子。
　　跨过门槛，直直走了进去，“参见天帝。”
　　“起来吧，你就是旖璇。”天帝的声音很飘渺，不知道是因为这殿内太大的缘故还是什么。
　　“是。”她有些想要抬头去看天帝。
　　“想看就看吧。”天帝仿佛知道她的心声。
　　“……”旖璇一阵犹豫过后，终于抬头向上看去。天帝的样子好像还很年轻，不过，似乎有一些眼熟。
　　“你有觉得本尊有些眼熟吗？”天帝再次正中了旖璇的心事。
　　“……是。”旖璇垂首。
　　“你有觉得你与本尊长得有些相似吗？”天帝继续问道，不过，语气中也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敢。”她自然只能说不敢，虽然经天帝这一提醒，她觉得似乎的确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她长得有些相似，尤其是眉眼之处。
　　“没什么，因为本尊的确和你长得相像。”天帝走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的女儿，眼睛里是喜悦。
　　“……”旖璇不由地向一旁退了一些，天帝她可不敢惹。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天帝在看了旖璇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口。
　　“不知。”她不就是一棵树么？
　　“九绦海棠本就是与盘古血系有关系的。”天帝看到旖璇的眼神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是本尊与洛遥仙姬的孩子。”
　　这一句话是天帝憋在心里不知道多少年的秘密，如今，让女儿知道了，也好。可是，这句话却让旖璇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眨眨眼睛，抬头看向天帝。
　　“你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洛遥仙姬早在你出世之前就已经神形俱散了，她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保住你，让你重投轮回，而后化为九绦海棠。”天帝长叹一声，不由背过身去。
　　“洛遥仙姬……”旖璇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改口道“母亲，为什么会神形俱散？”母亲这一个词，好陌生，她差点儿都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