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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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璇没有去正言殿，虽然，她知道也许现在不比以往，皇帝大概是不会阻止的？不会像以前一样不让她涉足政事，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夜月之下，来到她的房间前陪她一起看着那代表团圆的明月……收住了心绪，也许，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也许皇帝就是冥炎承，他就是他？
“璇羽。”身后，传来邀月的声音。
“邀月？”旖璇赶忙换上了微笑，停步转身。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皇上没让你伴驾？”邀月笑望着旖璇，他的笑容永远都那么温暖，比三月的春风还要暖，只是，她虽然感觉到了那份暖，却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在生死面前死死护住她的人。
“皇上也许是觉得我太吵了吧。”旖璇撇头笑道。
“那你现在有事情么？”邀月问道。
“应该无事。”
“那陪我出一趟宫吧。”邀月看着旖璇。
“那，好吧。”旖璇一笑。
随后，旖璇跟在邀月的身旁，离了那刚才的一丛海棠，走向宫门方向。定坤殿中，龙涎香依旧袅袅，一切平静如常。龙案上，一本奏折关上，另一本奏折又被打开。坐在桌前的人看着这眼前的江山大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殿外，刺眼的阳光照在净白的广场上，静得没有一点儿生气。
邀月与旖璇出了宫，宫外已经停下了一辆马车。坐上马车，又是循着旖璇最熟悉不过的那条路，驶向月仙庙。
“什么事情？”旖璇转头看向坐于旁边的邀月。
“看你这两天闷得很，带你出来走走。你也知道，这周围恐怕除了紫鳞河就要数月仙庙最适合散心了。”邀月说话间，没让旖璇察觉的是他握扇的力度都大了些。
“是吗？”旖璇没察觉到异样，掀开帘子看了看外边，日头正大。
“公子，到了。”外面的小厮停下了马车，掀开帘子。
“嗯。”邀月先让旖璇下了车，再跳了下来。眯眼看着那牌匾上的字，轻轻摇晃手中的桃花扇，眼睛中是一片冷静。
“庙后面新出了一个花样，据说那里有一棵古树，有情人将许愿符系在红带上若能抛上去就能梦想成真，要不要去看看？”邀月道。
“嗯。”她近来本来就没有多少玩心，既然有个新花样就去看看也无妨。
进了寺庙，经过蝴蝶泉时旖璇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蝴蝶不增不减，还是若以前一样的翩飞旋舞，可是谁都知道，那蝴蝶怎还能是以前的那些呢？换了新一批，旧的不知道去哪儿了。收回目光，跟着邀月右拐便是一道小门，穿过了一条林荫小道，前面便是一段山路。
山上不断有人下来，看来他们算是来得晚的了。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棵古树，树干大概有几个人的合抱粗，树枝上早已挂上了许多系着许愿符的红带子，果然还是有情人多。
旖璇看着树下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手中合十拿着一个红带子，默默祈祷后，使劲向上抛去，正好挂在较高的一个树枝上，女孩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很满足。
邀月走上前来，站在旖璇身边，“要试一试吗？”
旖璇仰头看着那满树的祈愿符，红得炫了眼。沉默过后，轻轻点了点头。走到一旁，从一位僧人那里接过一个祈愿符，一条红带，伏在栏杆上，小心翼翼地写下字。
邀月站在树下看着远处旖璇写字小心翼翼的模样，格外平静。
旖璇拿着写好的祈愿符在上面死死地系上一个结，走到树下，使劲一抛，一阵微风吹来，却没将带子吹走反而是向上将带子挂在了树的最高枝。
邀月微微一笑，“连风都帮你。”可是，他明显地听到了心随着刚才那阵风间裂了。
旖璇望着那飘扬在风中的红带子呆一会儿，回头对着邀月笑了笑。
送旖璇回府后，邀月走在大街上，摇着那柄桃花扇，从袖中掏出那个他生日她送他的礼物，不由地苦笑，竹雕上竹纹也有些许裂了。
旖璇等到了深夜，仍旧不见那人到来……当晴儿进来熄灯的时候，看着坐在桌边睡着的旖璇，也不禁摇了摇头。
第二日，旖璇下朝后刚刚想走，却听到海公公从后面追了上来叫道：“戏阳大人，皇上邀大人到御花园。”
旖璇的手紧了紧，回头：“公公带路。”
来到御花园，还是那番花间人面的景象，只是，花落了不少在地上。
“微臣参见皇上。”旖璇行礼。
“免了。”皇帝的声音很淡，“你们先退下吧。”话刚落，身边的宫娥太监就都退后，直到听不到声音为止。
“皇上召微臣有何事？”
“无事，只是想和爱卿看看这美景。大好美景，若不早日欣赏，岂不辜负？”
“皇上好兴致。”
皇帝笑了笑，没再说话。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皇帝才终于说话，“爱卿此次回来之后，似乎有些生疏于朕了。”
“微臣不敢，只是君臣有别，微臣身为谏官自然是要以身作则。”旖璇垂首。
“是吗？朕可记得你以前倒是一点也不顾及这些的。”话中带些笑意。
旖璇奇怪地看向面前的人，一言一行都很像冥炎承，只是，金面具下，她未见过他过他的正面，她又怎么能打消心中的疑虑？
“爱卿总是盯着朕的脸看，莫非有不妥？”
“没有。请皇上恕罪。”旖璇垂首，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她只怕她会控制不住。
“罢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请安吧。”皇帝望向天边。
“微臣，告退。”旖璇行礼后，转身离去。
而她身后的皇帝，仍旧看着天边，似乎那里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半月后，太后大寿。
在这之前，宫里宫外早就忙得人仰马翻，到处都在清洗灰尘，重新布置，就连那些空置的后宫中也被人重新打扫了个遍。
邀月与皇帝在定坤殿中商讨国家大事，旖璇自然早就回了正言殿。好久没有来这里，那个位子上都有了淡淡的灰尘，案上的东西还是和以前的一样，没变。
与各位同僚稍稍寒暄过后，旖璇擦净了桌椅，坐下。伸手提起毛笔，摊开一本奏折落笔其上。有些事情她要查清楚，当然，在这之前她还是回归政治的好。
灯点上了，殿内人也渐渐少了，待到发觉时，时辰已经不早了。站起身来，略有一些眩晕，手扶到身边的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她下马车时，也是如此情况，他很及时地拉住了她。抬头看向下面……多希望他能出现在身边，多希望这一切迷离的事情都不要发生……
熄了灯，锁了殿门，刚转身看到的便是身着黄袍的皇帝。
“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这么晚了才走？”
“不知不觉忘了时间。”
“朕也是不知不觉忘了最初的目的，来到了这里。”
“……”旖璇抬头看向皇帝，他站在那里，好像从前。只是她不敢确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门快锁了，爱卿快去吧。”
“是，微臣告退。”
旖璇边走边加快了脚步，她觉得，刚才的皇帝有一种让她似是而非的错觉。低头看向颈上的玉佩，原来玉佩已经闪出了淡淡的光芒……
太后大寿，各地官员都上贡奇珍异宝，宫中也是笙歌不断，鞭炮齐鸣。
殿下，排列而坐的官员都不时敬酒，皇帝坐于太后身旁，母慈子孝。
“微臣进上一壶仙寿酒，愿太后福如东海，永享寿康！”旖璇起身抱拳。
“臣也献上一幅南海蟠桃图，祝太后寿与天齐。”邀月也起身。
“臣等祝太后寿比南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朝臣起身，一起敬酒。
太后早就笑得开怀，皇帝也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又上了几曲歌舞，倒是别出心裁，颇有几处是让太后笑着赏赐的。
旖璇喝了些酒，脸上泛了红，看到邀月的提醒她便悄悄地从后面绕出了大殿，来到御花园中醒酒。
殿中远远地还传来热闹的歌舞声，御花园中倒是一人都没有，两处鲜明的对比。一阵清风伴着花香袭来，酒醒了几分，脑袋更加清楚了。
“爱卿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了？”身后是那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声音了。
“皇上。”急忙转身行礼。
“起来吧。”皇帝上前扶起旖璇。
旖璇有些惊讶，抬头向上看去，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温柔，只是那样的温柔比以前的更加浓，更加软。
心有些慌，向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去看。
“这御花园中是不是有些空了？”皇帝开口。
“这会儿，人都去殿内了吧。”旖璇回道。
“是啊，平日这些花无人欣赏，倒是空冷落了满园好景。”皇帝看向旖璇。
“……”旖璇还在回想着刚才皇帝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卿可愿做这六宫之主？”皇帝问道。
旖璇没敢抬头再去看此时皇帝的眼神，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她不能忘记的眼神……沉默许久，直到天空上响起了礼花的声音。
在礼花轰鸣的声音间，皇帝似乎隐约听到了旖璇的回答：“如果皇上是冥炎承的话。”声音好不真切，就如同风一样，瞬间消逝。
旖璇随着皇帝回到殿上，依旧是笙歌燕舞，看向邀月，邀月也向她点了点头。旖璇刚落座，只听得上面传来太后的声音：“这仙寿酒果然是让人品了难忘，献这酒的人是谁？”
旖璇只好起身，“微臣戏阳璇羽。”
“好，赏。”太后挥了挥手。
旖璇走到前面中央，下跪接过赏赐。
突然，一阵混乱喧嚣。旖璇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周围似乎都是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叫喊，杯盘落地的声音，还有邀月大喊了一声：“快闪开！”
可是，待她站稳脚跟，才发现架在脖颈之上的一把刺眼的尖刀。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