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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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旖璇第一件事就是奔向温暖柔软的床。她这一刻啥都不想干，就想好好地捂着她可怜的肚子……
醒来，月光柔柔地洒满了床前的地板。旖璇爬起身来，走至桌前，突然发现一碗还尚有些温热的药。放至鼻前一闻，浅笑，然后一饮而尽。啊！邀月真是贴心啊！
第二天中午。定坤殿。
阳光虽有些过于耀眼，但还是很温暖的。旖璇坐在殿外的石阶上，手杵腮帮，开始小鸡吃米......“吱……”的一声，身后的殿门缓缓开启。海公公走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他们的谏官大人那么没睡姿地在那儿打着瞌睡。
“大人？醒醒！”海公公走过去拍了拍旖璇的肩膀。
“嗯？干嘛？”旖璇含糊地说道。她的美梦正香着嘞。
“皇上起来了，大人进殿去吧。”刚刚皇上午休，这戏阳璇羽就一直在外边儿等着，不过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无聊，也打起瞌睡来了。
“哦。终于起来了。但是我还没睡够……”声音越说越小，因为旖璇明显感受到了周围安静的连鸟声都没有，而且咋觉得后背飕飕吹冷风呢？小心地睁开眼睛，瞅瞅周围情况……
“戏阳爱卿还没睡够？”冥炎承站在旖璇的身后，当然，他可没听漏这家伙说的最后一句。
“……”旖璇赶忙换上世间最真诚的笑容，起身行礼，“皇上您起来啦！嘿嘿！微臣刚才的纯属梦话，梦话……”
冥炎承刚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旖璇的小脸有些过于苍白。“戏阳爱卿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看着你脸色苍白？”昨天这只猴子就提前早退了，今天来得也平日较晚。
“啊？哦，没事没事，微臣只是有些不适而已。”赶忙搪塞过去，真是很尴尬的呀！
“罢了。要是真不适就允你回去歇着。”冥炎承迈步回殿。
“微臣恭送皇上。”想想，这也好。回去睡觉咯！于是，这位脚步凌乱的，头晕脑胀的红衣少年就跌跌撞撞地撞回了相府，倒床不起。
“公子，小……少爷他究竟怎么了？”耳边是晴儿略带着急的声音。
“原本这两日就气血不足，发了点儿低烧，白天还去晒太阳，中暑比较严重。”这是邀月略带生气的声音。
“公子……”晴儿担心地看着他们家小旖璇烧得脸蛋红红。
“去抓药吧，再拿些冷水来。”邀月说着，将刚才写好的药单交给晴儿。
“是。”晴儿拿着药单跑了出去。
……旖璇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生病了呀？从小到大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吧。不过，有人关心，真好！接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摸手旁边一样软软的东西。咦？这是什么？挺好摸的……蹂躏了好半天，旖璇才终于打算睁开眼睛看看。睁眼，眼里撞进了一双略有些熟悉的眼睛……然后，旖璇呆呆地看着这双眼睛的眼神由惊诧到冷漠再到愤怒……
“戏阳璇羽！”这平地一声吼，终于把躺在床上的这个不知好歹的猴子吼醒了！
“妈呀！”旖璇跳了起来，冥炎承咋会出现在她的房间嘞？她刚才蹂躏了半天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完了完了，惨了惨了……邀月，晴儿帮本小姐收尸吧！
“……”冥炎承甩甩他纤长的手，刚才被这只猴子揉了半天，他都被吓到了。本来是顺道来相府与邀月一同出行，想着这只猴子病着可怜来看看，恰巧又发现他脖子上那块奇特的玉佩，一靠近，就被这只猴子抓住手，然后……
“皇上恕罪！微臣实在是不知道皇上来了。”旖璇在努力保住她那多舛的小命呦。
“……”冥炎承正在想着该怎么说，难道说他被这只猴子非礼了？诡异啊！愤怒啊！
“皇上。”邀月老远就听到冥炎承吼了一声，赶忙推门而入。看这架势，他就知道旖璇又闯祸了。
“……”冥炎承想了想，再瞥瞥门口压根儿不知道事情真相的邀月。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邀月看着冥炎承那一脸尴尬，赶忙跟了出去。待邀月与冥炎承离得远了，晴儿才小心翼翼地摸进旖璇的房间。上下看看旖璇……除了额角有些许几缕头发有点儿乱以外，其他的没有什么露馅的迹象。松了一口气，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那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冥炎承解释的旖璇。
邀月看着冥炎承那一脸尴尬，赶忙跟了出去。待邀月与冥炎承离得远了,晴儿才小心翼翼地摸进旖璇的房间。上下看看旖璇……除了额角有些许几缕头发有点儿乱以外，其他的没有什么露馅的迹象。松了一口气，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那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冥炎承解释的旖璇。
“晴儿，我完蛋了……”旖璇扯着衣角。
“唉，你又闯啥祸了？”晴儿无奈地看着旖璇。
“我可能，只是有可能哈，我摸了冥炎承的手。”旖璇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咋觉得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呢。
“啥？！”小晴儿的叫声响彻相府……
黥都繁华的街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位沉默不语的翩翩公子。跟在后边儿的邀月只能跟着冥炎承漫无目的地瞎逛。终于，到了一家酒楼，冥炎承迈步进去，邀月跟上。
坐在一间靠近街边的雅间中，冥炎承才淡淡开口：“子泠知道戏阳璇羽与允王的关系么？”他总是觉着花赫允似乎与戏阳璇羽是有些联系的，否则，花赫允在寿宴当日不必看了那只猴子那么久。
“子泠不知。也许，允王只是在江湖中听闻了些关于戏阳璇羽的事迹吧。”邀月可不能让旖璇与花赫允的关系暴露。
“是吗？”冥炎承淡淡抿了口茶，不过这件事情毕竟只是他的猜测。“对了，那只猴子的那块玉是什么来头？”今儿个去看那只猴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稀奇的玉佩。由于房间里光线不是很好，正好看到了那块玉上淡淡的光芒。而且，似乎越靠近那光芒越强。
“据璇羽说，那玉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戴上了。”邀月也端起茶杯尝了一口。
“哦？他家是哪里？”突然有点儿好奇了。
“嗯，他从小走失了，接着便失忆。也不知家在何处。”邀月怎么老觉得冥炎承有点儿关注旖璇了呢？算好算坏？
“想不到，他身世倒是曲折。”冥炎承喝了口茶，也未再提旖璇。直至下午，随意地逛了逛黥都之后，冥炎承才放了邀月，回宫去了。
淼翎书阁中，冥炎承一人坐在殿中，翻看着一本古书。龙涎香袅袅幽幽，显得格外幽静。想到今日看到的百姓黎明，世间百态，思索着下一步该走的路。莫然地，突然想到今日在月相府见到的戏阳璇羽，安静地睡着，额角几缕散乱的头发掩衬着白皙的肌肤，黛眉如翠，红唇微翘……若不是知道他醒过来以后的德性，他还真要以为他是个女子了。拉回思绪，不过是男生女相罢了！
两日后，已散朝，御花园中。
百花争艳，温风和煦，水平如镜，人……乱如猴。
今儿个是她旖璇病后重新焕发生机的日子，她就屁颠屁颠地来上班了，是不是很敬业呢？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尽忠职守了！唉！冥炎承你就知足吧，除了本官你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谏官呢？
冥炎承今日看着宫中的海棠花都开了，也就决定来这御花园中批阅奏折，免得天天闷在定坤殿中受这只猴子的气。但是，他看着那只猴子似乎到户外以后似乎更加生机勃勃了……唉！失策，失策！
“戏阳爱卿，你觉得这海棠很好看么？”转眼，看到这只猴子脸都快贴到花上了。
“嗯。”小脸继续往花里凑。
“……戏阳爱卿不觉得这样赏花太过于近了么？”冥炎承停笔起身，来到旖璇身旁。
“臣是在想，这海棠果真是没有味道的……”小脸有些失望的望向冥炎承。
“海棠无香。”冥炎承淡淡道。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红花掩映间，面前的人倒是更显几分娇美了。咦？娇美？戏阳璇羽？冥炎承打了个冷颤。
“海棠无香……”旖璇低头细细重复，“可惜了。”颔首抬眸，望向这些盛开的花，嫣然一笑。阳光洒在半面上，留下一个绝美的剪影给冥炎承。
“咳咳……”冥炎承轻咳。记住记住，这是戏阳璇羽。
“皇上知道，开到荼靡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吗？”旖璇突然转而问道。
“戏阳爱卿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冥炎承笑问。
“只是，觉得再过两月这海棠就终究要谢了。”
“朕倒是觉得，良宵更有多情处，月下芬芳伴醉吟。更好。”
旖璇轻笑，就是嘛，多愁善感什么的果然不适合她。
“天色不早了，爱卿回去吧。”冥炎承说道。
“是，臣告退。”旖璇行礼后，转步沿着来时的小路离去，而她的身后自然跟着两个小太监。
“戏阳羽璇……”冥炎承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念头。
入夜，淼翎书阁中，一人穿着简单的黄袍，站在窗边。宫灯点点，明亮了沉静的夜晚，御花园里的海棠也都被黑夜掩盖，只是，清风吹起了飞檐一角的铃铛，清脆悦耳。
“晴来使府低临槛，雨后人家散出墙。”幽幽开口，轻轻一笑。纵身于黑夜间，他要去验证一件事情。
灯熄后，相府中人都进入了梦乡。
一个身影越墙而入，房门被推开，房中是熟悉的味道。
来至床前，旖璇睡得果然正香。看看她咂咂嘴的样子，来人不禁一笑。伸手，轻轻地解开她的发带，青丝散开，绝世佳人，一切明了。
而另一边，坐在房中的邀月又饮下了一杯酒，苦笑。果然，一切还是拦不住。冥炎承，你终究是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旖璇刚醒，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昨天睡觉的时候解头发了？真是粗心大意啊！让人看到怎么办？赶忙系上发带，换了朝服，叫上邀月一同上朝。
殿上，一切如旧。旖璇高兴地看着自己的谏官同僚们又举发了几位地方贪官污吏。自从宋清之事后，她也不大管天子脚下的京都了，不如去管地方。地方应当稍微较谏官而言安全许多。
下朝后，旖璇正打算跟着邀月闪，却突然听到：“戏阳爱卿留下。”然后，跟邀月以眼神告别后，旖璇只能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冥炎承走向定坤殿。想她今天本来打算去黥都新开的那家酒楼品尝的，她不都是午后才来跟着冥炎承耗时间的吗？干嘛一大早就把她扣下啊……
身后的邀月看着旖璇离去，转身间，眼底一沉。
来到定坤殿，旖璇打算开始发挥平常打发时间的功力来，看看外边儿的天空飞过几只鸟啦，看看殿外的小太监的表情啦，还有看看他们皇帝大人偶尔有没有很生气地在那些个奏折上批个不准之类的啦……
但是，今儿个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比如，冥炎承没在调侃她的时候加上猴子这个称谓，比如，冥炎承没先调侃她两句再开工，还比如……反正，旖璇今天很小心很小心地掐着秒钟度日，她就是觉得有危险存在，该拉警报！
“戏阳爱卿，今天似乎很安静。”冷不丁的，冥炎承开口。
“微臣不是怕打扰到皇上嘛。”旖璇垂首。
冥炎承微微撇头看向旖璇，秋水翦眸，红唇微抿，眉翠如黛……他怎么早没发觉戏阳璇羽竟然是个女子呢？若不是那天看到她安静的睡着的样子，看到她头发有些乱的样子，看到她含笑的侧脸，看到她的背影，看到她散发的样子……他还要被她瞒多久？
转而，冥炎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奏折。而，心，不在奏折上。
傍晚，眼看着天边的晚霞渲染了天空，又悄然散去，旖璇摸摸肚子，饿！冥炎承啊，你爱岗敬业也不要搭上我嘛！怨念完了，旖璇只好又可怜巴巴地瞅瞅坐在里边儿的冥炎承，再次仰望天空……
“用膳吧。”冥炎承终于开口。
旖璇差点儿跳起来，终于能遛了……“戏阳爱卿就留下来一起吧。”冥炎承抿了口茶，微微皱眉，茶有些凉了。一边的海公公见状，连忙又换了盏茶。
“……”旖璇的怨念瞬间加强，你到底要玩儿个嘛？！
席间，虽然看着山珍海味的，但是，旖璇仍旧不得不故作镇定，小口吃菜。冥炎承挑眉看着对面的满脸写着‘我很饿’却假装镇定的人儿，低头一笑。
用完膳，旖璇正打算怎么找借口开溜，毕竟宫门要锁了……“爱卿，陪朕下会儿棋吧。”冥炎承淡淡道。
“……”冥炎承今天一定是抽了抽了，我们要相信这一点。旖璇碎碎念。
然后，灯火通明下，只见两人各坐一边。中间案上摆放的是一个楸木盘，盘上黑白两方，缓缓落子。清脆的声音，让夜晚更加宁静。
旖璇一边儿落子，一边悄悄看冥炎承。这张面具真的是好眼熟，越看越眼熟，而且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也好眼熟。究竟在哪里见过？
“啪！”白方落子，一片黑子被吃。旖璇这才回魂，拿着手中的黑子踌躇着不知该怎么下子了。撇撇小嘴巴，掷子认输。
“爱卿似乎越下越不专心。”冥炎承看着旖璇道。
“嘿嘿！臣想着，是不是已经宫禁了。”对了！她想起来，是那次除夕的时候，她和花赫允走散，然后在面具摊上见到的那个少年！那次，自己戴着面具看见的他，结果被花赫允一打断，回头就不再见那人了。原来是冥炎承……幸好，自己当时有戴面具，否则就要被认出来了……
“已经宫禁了。”冥炎承起身，走向窗边，微风轻轻。
“啊？！”好了，她这下咋办？
“戏阳爱卿如今也算是谏官之首了，总是与丞相挤在一块，不觉不妥么？”冥炎承回头看向旖璇。
“嗯？”她没觉得不妥嘛。
“赐戏阳璇羽京邸一座，即日搬出丞相府。”这下，戏阳璇羽和邀月的绯闻可以少些了，重要的是，戏阳璇羽可以和其他人保持些距离了。
“……臣，遵旨。”邀月……我要搬出去了……好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