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三嫁》意前

8、新收徒儿

　　萧缈恨恨地咬牙，死活躲不开赵小姐，索性连带着她一起跳下了楼。两个人稳稳落地之后，赵小姐踉跄一下放开了萧缈的肩膀，愣了一下然后乐呵呵地笑道：“我们的轻功好厉害呀！”

　　萧缈白了她一眼，听见楼上的女人尖叫了一声，莫狸在问：“人去哪儿了！”那声音太大，即使街上这么吵都听得清楚。萧缈知道他很快也会下来了，拔腿就跑。

　　“等我！”赵悦容二话不说也跟着跑了上来。

　　跑了一会儿，萧缈回头想看看莫狸有没有追上来，结果差点以头抢地：那赵悦容还跟在她身后，她边跑边说：“死狐狸追的是我，你跟着我跑什么劲啊！”

　　赵悦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知道啊！”她见前面已经只剩一条路了，突然灵机一动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可个绝佳的躲藏地点！”说完加了把劲，拉着萧缈蹿进了旁边只容一身过的小道。

　　某猪圈中……

　　萧缈以蹲坑的方式蹲在几头猪中间捏着鼻子问：“这就是你说的绝佳躲藏地？”擦你娘的，当了几年的贼，头一次碰上这么狼狈的。她怎么就跟着赵悦容这个缺脑子的跑了？

　　赵悦容没发现萧缈那已经倒三角的眼睛，煞有介事地小声说道：“嘘——莫大哥来了。”

　　萧缈翻了个白眼，莫个头啊，现在除了猪哼的声音，她可是连路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谁知她刚这么想，突然从前方便跑过一个身影，那居然真是莫狸。猪圈背着月光，而两个女孩又只躲在角落里，不上前看根本就难以发现。所以莫狸没注意到猪圈来，他在转角处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右边的方向跑了。

　　萧缈眨眨眼，她的听力居然输给了赵悦容，这怎么能行？

　　半刻之后，赵悦容翻身从猪圈里爬出来，拍拍身上的骚味对萧缈得意地笑道：“我跟你说了吧，不会被莫大哥发现的。”

　　萧缈则还沉浸在一种被打击到的情绪中，她懒懒说：“哦，那真是感谢你了。”想想觉得不甘心，“你怎么知道莫狸已经来了？”

　　赵悦容说：“小时候我们玩捉迷藏，他从来都是输的一个。因为我太熟悉他的脚步声了。”

　　哦哦，敢情你俩是青梅竹马啊！萧缈恍然大悟，这赵悦容果然脑子有病，没事来捅发小的篓子做什么。还是离她远一点，脑残说不定会传染的。她转身想走，赵悦容却又拦住了她。萧缈叉腰问道：“我说赵大小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赵悦容笑得天真：“我想跟你学当飞贼！”然后摆出一个正义十足的表情，“然后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萧缈再次扭头转身，懒得理她。

　　赵悦容又在后面追着，“诶——你别走啊！等等我啊！飞猫！飞猫姐姐！萧缈姐姐！”

　　萧缈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转身瞪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赵悦容跳上去笑道：“嘿嘿，有钱能使磨推鬼，江湖百晓生，芙蓉万听楼，哪里没有消息呢？”

　　萧缈揉揉眉间，有些头疼，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呢？那个听起来很神秘的万听楼就跟现代世界的美国情报局一样，什么蛛丝马迹它都能摸索到一个影子来。这几年且不说萧缈没怎么露面，但是萧逸在地下黑市卖东西的事情少说也有千八百了。莫狸抓她是零成本的工作，而赵悦容也许花个几千两就可以打听到萧氏师徒的下落了。想到这里，萧缈有些后怕，还好这几年她没得罪什么人，偷东西也都是普通的贵重物件，她才不会偷那些稀世珍宝呢！

　　赵悦容继续说道：“他们还告诉我呀，飞猫偷东西其实是为了帮助穷人，而且还救过好多个人。我听完之后啊，对萧姐姐的敬仰，那是绵延不断啊！还有……”

　　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有了，萧缈退隐的心渐渐强了。“停！”她打住了赵悦容的话，说，“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总之，今晚我就当没见过你，如果你真敬仰我，也当不知道！”她本来想说些威胁的话，又觉得不适合，想想就算了。

　　赵悦容见萧缈又要走，她悠悠地说了一句：“那我只能去找莫大哥了。唉，他当捕快真辛苦，追了这么久，还不如我的三万两。”

　　萧缈笑了笑，没想到萧氏师徒的消息还真是值钱啊……不过也有可能赵悦容被当肥羊宰了。她摸着下巴回头，倒不怕赵悦容将消息泄露出去，而是想，反正赵悦容都是要被坑的，不如她来下手好了。“你刚才说什么，要跟我学本事？”

　　赵悦容心想她这是答应了，高兴地连连点头，又甜甜地叫了一句：“师父！”

　　学费三千两，赵小姐爽快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萧缈有些后悔。她将事情告诉了萧逸，萧逸气得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骂道：“哟，翅膀硬了！你的本事几斤几两还没掂量着啊，赵家小姐要是哪天不高兴把我们都送进大牢，你还有命去花那个钱啊！”

　　萧缈摸着额头嘟着嘴说：“可以玩还可以赚钱，我就是玩玩嘛……”

　　萧逸摆摆手无奈说道：“成，我不管你，你去玩吧，哪天咱师徒俩就分道扬镳吧，免得都进大牢了还没人给送饭的。”

　　萧缈笑着安慰了萧逸几句，赵悦容虽然蠢了一些，但如果想要让别人来抓他们的话，在得到消息之后便可以告知莫狸了，还用得着这样那样的么？

　　总之，萧缈出门了，走到街上之后发现了一件很蠢的事情：街上凡是贴着萧氏父女的画像旁，多了一张像宣传一样的东西，内容大约以“飞猫虽然是贼，但是侠盗，行侠仗义”为中心。萧缈突然觉得有些丢脸，这一定是赵悦容干的！

　　相约的茶馆处，赵悦容还一身男装，她见到女装的萧缈之后没认出来，直到萧缈坐到她面前之后，她才大惊小怪地叫道：“师父你怎么成这样了？”

　　萧缈瞪了她一眼问：“街上怎么回事？”

　　赵悦容盯了她许久，反应过来的确是萧缈之后，她笑道：“那是徒儿孝敬您的！想想啊，师父做了这么多好事，却没几个人知道，那也太浪费了！而且我赵悦容的师父，一定要形象高大，受万人敬仰！”

　　萧缈听完，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听师父的话将这赵小姐甩了。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你知道你这么做，只会让更多人找到我吗？”

　　赵悦容一下子着急了：“怎么会呢！”

　　萧缈说：“那么，今天第一课就教你江湖规矩。”

　　赵悦容端坐，认真地看着萧缈。

　　“咳咳，第一，不能带着暴露身份的东西，比如你身上的金镶玉什么的。第二，低调，最好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是谁。第三，打不过，跑。第四，永远不要对无关的事情好奇。”萧缈轻轻地说完最后一个字，然后停下来看赵悦容的反应。

　　赵悦容点点头，感叹道：“怪不得我就算男装，也会被很多人认出来，原来是不懂江湖规矩啊！”

　　你才知道吗？

　　赵悦容问：“那师父，还有么？”

　　萧缈撑着自己的下巴，斜睨着她说：“这些够你消化的了，就你那破脑袋，先学着吧。”啧啧，当别人师父的感觉还真不错呀。

　　赵悦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大手一挥，呼来店小二：“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摆上来！”叫完之后，她笑道，“师父，我先前还以为打听错了呢。”

　　萧缈抬头问：“怎么说？”

　　赵悦容回忆着万听楼的消息说：“听那些卖消息的人说，萧逸的徒弟萧缈是个用剑高手，而且应该有快四十岁了，可是师父你不过与我差不多年纪，看起来也不用剑啊……”

　　萧逸原先有个徒弟，叫萧缈。十年来，萧缈每次问她“师姐”的事情，萧逸都会含糊地一句带过。原来不是师姐，而是师兄，而且是用剑高手。可是这十年的相处，萧逸从未用过任何武器。看来师父有很多事情瞒着她这个徒儿啊。她随口应道：“嗯，应该是弄错了吧。”

　　赵悦容又说：“嗯，我也这么想，师父看起来也没那么厉害嘛~”

　　萧缈斜了她一眼，又问：“你还问到什么了。”

　　菜在此时上了，赵悦容殷勤地将筷子递给萧缈，又帮她倒了酒，之后才说：“还问到师父你，哦不，是那个同名同姓的萧缈，二十年前曾有一个剑痴的称号，但因为杀错了人，从此以后便消失在江湖中了。师父，你知道后来他怎么样了吗？”

　　萧缈吃着菜，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后来他死了，怎么死的，病死的，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她边吃边想起龙浩天，师父说过，如果龙浩天将萧氏师徒的情况一说，龙奎便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龙浩天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剑痴萧缈呢？她要不要回去问问师父呢……

　　赵悦容感叹道：“啊，江湖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萧缈则在心里感叹：你才是神奇的好吗？

　　一顿饭吃完，两个女孩走出酒馆。赵悦容对萧缈说道：“对了师父，哪天要不要到我家去玩呢？”

　　萧缈看了她一样，说：“小姐，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吧？”

　　赵悦容说：“可以叫我容儿！”她突然失落起来，喃喃说道，“自从莫大哥当了捕头之后，就再没来我家看过我了。而且我也没有其他朋友了……”

　　萧缈最怕打感情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赵悦容这种千金，也可能有诸多烦恼。不像她这样自由自在的小贼，或许赵悦容更加没自由可言。

　　赵悦容叹了口气又说：“而且最近家里来了什么龙公子，我爹好像要把我嫁出去了……”

　　萧缈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脱口问道：“什么龙公子？”

　　赵悦容抬起头想了想说：“那个叫龙浩天。”

　　预告：李阿才阴差阳错，李小花李代桃僵。预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