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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正的单钧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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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幸福草的故事吗?这是一个关于爱与忘却的故事……”秋炎文略带磁性的声音回响在欣璐耳边,“璐儿,你找到了这棵幸福草了吗?”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最后湮没在一片嘈杂声中。
“阿文!”欣璐低喊出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却身处于一辆拥挤的公交车上。
原来是做梦……不过这个梦过分真实,她如此真切地听到了秋炎文的声音。拽紧了怀里的包包,欣璐偏过身子,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怔怔发楞。
幸福草的故事,是你告诉我的,然后我又将它告诉了司徒玉瑾。那会不会在有一天,你也会跟她说起这个故事呢?呵!其实,我一直在跟你赌博,赌你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早晚有一天,你会回家的。可是,真相也许就是我一直不愿承认的那样:你一时迷恋的那个,其实是我……
30分钟的公交车路程,在恍惚中就到了。
花园后路,H城的古街道保留区。这里的店铺大多还是保持着百年前的样式。木质结构,雕花门窗,还有门前坐着三三俩俩下棋逗鸟的老年人组成了一副午后悠闲的画面。
沿着门牌号终于找到了花园后路134号,欣璐抬头,看到了挂着“单氏中医堂”牌匾的门楣。
就是这里了。推开合着的小矮门,走进明亮的店堂。近5月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微的燥热,可走进这家店堂却感到了丝丝清凉还有一阵清甜的中药味。欣璐不自觉地拉拢敞开的小西装外套,然后往里走去。
正面朝南的是一面中药饮片的柜墙,柜前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跑来跑去抓药。左手边有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个牌子:主任中医师:单越。后面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同样穿着白大褂,应该就是这个单医师了。他正在给病人切脉,旁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候诊的病人。正当欣璐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问道:
“小姐看病?”欣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过来取个号码排队吧。”
23号。似乎要等不少的时间。
等了将近一个钟头,其间还给小白菜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帮忙处理下公司的事务后,总算是轮到她了。
“哪里不舒服啊?”单医师的声音很轻,有点低沉,不过听上去很舒服,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的失眠挺严重的。”欣璐说出了目前最困扰她的麻烦。
医生示意她伸出左手,并让她解下了手表。切了大约5分钟的脉后,又示意她伸出舌头,观察舌象。
“你的生活习惯不是很好啊,小姑娘。年纪轻轻可不要糟蹋身体。”欣璐有点钦佩起中医来,就这么看看舌头,把把脉就知道了她的恶劣习惯,还真是有点神乎其技。
“你的心火比较重,脾胃功能也不是很好。忧思伤脾,你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欣璐已经不仅仅是钦佩了,简直是要崇拜这个单医生了!
“我给你开帖药,你拿回去煎汤,早晚各一次。下个星期再来。”单医师在一张处方签上写下了一大堆中药名。无奈欣璐只看懂了两个字:甘草。
“可是我在上班,又一个人住,煎药比较麻烦。这里有没有煎好的让我可以直接喝的?”欣璐拿着方子,虽然并不质疑这个药方的效用,可是煎药?她可不会啊!
“我们这里没有现成的汤药。不过我可以将这些中药饮片改成粉剂,你可以像喝感冒冲剂一样服用。”单医师的声音还是很温和,在指示欣璐去后堂拿药之后,就开始接诊下一个病人。
后堂里并不像前面一样忙碌,不过同样充满了中药味,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爬上爬上整理药箱。
“请问……”欣璐看了一圈,发现后堂就他一个工作人员,只好走到他身后,轻声地问了句。
“谁?……啊!”穿白衣的男人转过身来,可在下一秒,就因为失去平衡而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在他摔下来的前一瞬,欣璐看清楚了他的面貌。
单钧容!竟然是他?他不是在经营古董店吗?怎么又会跑到这个单氏中医堂……等等!单氏?难道……
我爷爷是中医师……单钧容曾经说过的话浮现在她的耳旁。原来转来转去,她又回到了原点。世界,其实小得可怜。
并没有上前去扶起单钧容,即使她是罪魁祸首。甚至,她还有丝幸灾乐祸。单钧容的这一跤,摔得她解气!
“你?”单钧容拍拍衣服站起来,看到许欣璐带着笑意的脸,原本要发作的情绪却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小姐大驾光临,小生这厢有礼了。”单钧容作了个揖,竟还挺像模像样,不过回想他刚才的狼狈样,欣璐唯一的反应也就是呵呵笑了起来。
“单公子刚才的大礼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呀!”欣璐笑着把手里的处方递给他,“帮我抓药吧。”
单钧容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略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就噔噔噔爬上梯子,去给她翻找需要的药剂。
“你的失眠没有好转吗?”单钧容声音低低的,好像有丝不悦。可更多的又好像是关心。
“呃……没,还是老样子。”欣璐停顿了一下,想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的方法挺管用的。有几晚我睡得挺好。”
沉默。整个房间只剩下单钧容开抽屉和取药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气氛让欣璐有点难受。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你不是开古董店吗?怎么会在这里当小杂役?”
“其实那家古董店是我叔叔开的,那天我不过是被临时抓去看店。”单钧容的声音又回复到了初次见面时的活泼,“没想到会认识你。呵呵,我真该感谢当时约我叔叔出去打麻将的王伯伯。”
“那你其实不过是这间药店的伙计?” 欣璐刻意强调了伙计这两个字,不过,在潜意识里,她想她是知道单钧容是什么人的。
“我只是在这里帮忙。等五一假期一过,我就要回学校去了。”单钧容把装好药的纸袋交给欣璐,同时在她心里扔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炸弹。
“啊?原来你还只是学生啊?”欣璐笑了笑,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个笑有多假,“以后叫姐姐。”
“不是说女人一过25岁就很怕老吗?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姑姑也行啊!”单钧容嘻笑着对她说,脸上却是明显的认真表情。
“我不是小龙女,你也不是什么杨过。不想叫就算了啦,我也只不过开个玩笑。”欣璐嘴上说得无所谓,心里却早已转了好几个圈。这个单钧容太过危险,她应该退避三舍,“谢谢,我该走了。”
没有说再见,她不想再见这个让她频频感到危险的男人,虽然他只是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小男生。匆匆跑出了中医堂,才发现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公交车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出租车也只管飞驰而过,哪有人停下来理她。
算了。只好边走边打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