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Forever林浅

2、Chapter.02

　　朦朦胧胧醒来时天还没有完全放亮。

　　我翻翻身，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按亮，还不到四点半。

　　真是见鬼，我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睡得太早就是不好，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从床上下来，我揉着因为喜欢侧身睡觉而压得酸痛的右肩走进浴室。

　　调好水温，我在浴池里放满水，躺好后把热水袋敷在眼睛上，开始想今天要干什么。

　　一个钟后从浴室里出来，不紧不慢的洗漱，然后走进厨房鼓捣早餐。

　　刚把吐司和牛奶在微波炉里放好，就听到手机响起了铃声。显示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罹子寒。

　　打开，只有一句话：一个钟后让我在学校看到你。

　　我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回到卧室拉开衣柜把校服拿出来换好，翻了五个柜子六个抽屉之后在阳台的藤椅上找到了领带。一切都整理好后，我拉开窗帘把早餐端上桌。晴朗的蓝色天空和清晨柔和的阳光让我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从公车上下来时还不到六点半，我低头整了整领带，一步三晃着走进校门。

　　门口的保安大爷看到我时表情相当惊愕。不就是没迟到嘛，至于麽？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往教学区晃去。

　　以一贯的作风一脚踹开教室门晃到座位上。屁股还没沾到凳子，前排的女生就转过头来对我扔了一句“罹子墨叶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

　　啊咧？！一大清早的就给我这么个礼物啊？我取下书包往桌上一甩，万分不爽地往办公室走去。

　　其实以我的行事风格就算是校长让我去他办公室我也未必会听话，但如果是我们亲爱的班主任叶凝老师的话我还真没办法。因为她是林枫的妈妈。而林枫，是从我初二转来这里，每次打架都坚定地站在我身边，每次出事都坚定地挡在我前面的一号人物。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兄弟的面子不能不顾，更何况是我跟林枫这交情呢。我一把推开叶凝办公室的门，中气十足地吼了声“报告！”

　　“进来。”叶凝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跟站在她身边的一个男生小声说着什麽。

　　咦？站在她身边的男生不是那个住我楼上，昨晚还给我送信的男生么，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疑惑地走过去。那个男生转头看了看我，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

　　“凌夜你先把新生报表填一下。”叶凝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表格递给他，然后抬头看向我，“罹子墨，上周二在学校的后操场上带领高二(5)班的林枫和言溪哲打高二(1)班苏扬同学的，是你吧？”

　　“呃…”是有那么点印象。好像是因为林枫想追那什么苏扬的姐姐，让他帮忙传个纸条，结果他不传也就算了，还冷着脸甩了句“你省省吧”。就冲我和林枫那么瓷实的关系我也不能看他受这气啊，于是我直接上去伸爪子抓住了苏扬的衣领，可是没想到丫竟然会还手。林枫自然是上来帮我，碰巧当时言语的弟弟言溪哲也在场，只好挽挽袖子也上来帮忙。

　　“是。”我回答。

　　“还有，从上周三开始你就没有来过学校，今天是第一次来，无故旷课四天。”她继续说，“根据校规，你的处分是明天下午三点前交一份三千字检讨，并在下周一的校检报告会上公开而有诚意地向苏扬同学道歉。”

　　“不可能。”要我道歉，我道他妹。

　　无视叶凝那张迅速结冰的脸，我转身朝门外走去，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哥？”我惊讶地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男生。

　　“子寒，好好管管你弟弟，他太不像话了。”叶凝“语重心长”地对罹子寒说。

　　罹子寒冷着脸，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把我拉出办公室。

　　“喂喂喂！”我一边用力挣扎着想抽出手臂一边大叫，“罹子寒你放手，我KAO很痛哇！”

　　“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满口脏话的毛病给改了，”他回头瞥了我一眼，“我真就谢天谢地了。”

　　他眼神中明显夹杂的不屑和鄙夷，让我的心脏一点一点的冰冷下来。

　　在高二(1)班的教室门前停下，罹子寒甩开我的手臂走进教室里。我站在走廊上，左边的胳膊被扯的生疼，但我没有动。我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跟他一起从教室里走出来的男生。

　　细碎整齐的黑色头发，刘海软软地垂在眼睑上，额角的浅绿色OK绷隐约可以看见。秀气漂亮的眉眼和淡红色紧抿的唇透露着仿佛是与生俱来骨子里的傲气和清高。他身上是干净整齐的校服，从领口中可以看到纤细的锁骨上淡淡的的瘀青。

　　我知道这个男生叫苏扬，我也知道我现在很讨厌他。

　　“小扬，你身上那些伤是他弄的吧？”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罹子寒的语气是关怀，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扬没有回答，只是把唇抿得更紧。

　　“道歉。”罹子寒转过头来看着我，声音冰冷。

　　“是。”我笑了笑，戏谑地对苏扬说：“苏扬大嫂，那天的事真抱歉。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大‘嫂’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啪！”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苏扬此刻的表情，一个耳光就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重重地落在我脸上。

　　仿佛周围的嘈杂声都不存在了，那瞬间我居然真的像那些白烂剧情里演的一样愣了几秒。

　　随即，我无所谓地笑了。抬头看着罹子寒的眼睛，我说：“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的语速平稳，甚至还带着点小埋怨的意味。然后转过身，在围观的人或鄙夷或惊诧或同情的目光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