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墨非言

2、二

　　原来，昨夜去喝酒，我错过了卫宫家的便条——
　　今天是集体出游日。

　　听他们说要去海边露宿，因为距离的缘故，可能会在路上耽搁一段时间。
　　原本想用辉舟作为交通工具，思量过后，我决定体验一次平民生活，于是容忍了卫宫家的小破车。
　　卫宫切嗣开车载着一家人走在最前边，Emiya婆婆妈妈的将我和恩奇都塞入驾驶座旁的位置上，说是为了防止英明神武的本王做出出格的事情，所以要时刻监督。
　　虽然很想说——“披着白头纱的非洲红衣新娘，何时轮到你来管教本王？”，不过看在职介同为Archer，本王幸运A，Emiya幸运E的份上，本王不与他计较。

　　路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昨夜的梦在延续……
　　影影绰绰间好似看见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辽阔的风景。
　　又似乎……看见破晓时分熹微的光线……
　　空气中蕴含着异样的香味，熟悉又陌生。
　　那是乌鲁克空气中特有的味道，蕴含着金色耀眼的阳光，富丽堂皇的宫殿，毗邻相接的庙宇，淳朴勇敢的子民，随风摇曳的植物，丰收的喜悦，还有幼发拉底河绵长的气息……
　　这里是我的故乡……
　　我的国家……
　　我曾经的一切……

　　“……吾友，快到了，醒醒吧。”
　　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Emiya的肩上。Emiya面无表情的开着车，用平板的语气说：“醒了就把你的头摆正，英雄王！”
　　对于Emiya的无礼，我带着起床气回应道：“本王枕在你的肩上是你的荣幸，虽然脖子又酸又疼，不过看在醒酒汤的份上，本王就宽宏大量饶恕你一次。”
　　Emiya哼了声，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专注的开着车。我淡然一笑，撑着头看向窗外。
　　车正沿着环海岸线的高速公路疾驰，从这里遥望过去，天与海异样的蓝，说是蓝到透彻也不为过。不知不觉，心也随着眼前的美景开阔起来，萦绕在心头的不祥阴霾随之远去，只遗留下一片如海般透蓝的明澈。
　　“吾友，你睡得不安稳。”恩奇都如以往一般敏锐的察觉到我的心情。
　　“嗯，做了个不怎么愉快的梦。”
　　“在梦里被偷钱了吧。”后座的蠢狗挖苦道。
　　不知为什么，今天我毫无心情与他们做无谓的争论，于是平静的说：“本王允许你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片刻的沉默，Emiya看向我：“吉尔伽美什，你怎么了？”
　　“别乱想，Emiya，只是梦到了故乡。”

　　沙滩烧烤，沙滩排球，冲浪，观光游艇，垂钓，阳光，墨镜，防晒油……
　　不，本王不需要这种奇怪的东西，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炽烈的阳光都无法伤害到本王的皮肤，这点光线是小意思。我带着墨镜和遮阳帽，光脚站在沙滩上享受混杂着海腥味的新鲜空气。
　　“来吧，吉尔伽美什！这才是男人的战争！”不远处，阿托利斯穿着泳裤站在沙滩排球的场地内，看起来兴致勃勃。
　　我黑着脸，双手环胸，“本王才没兴——喂，伊斯坎达尔——你给我住手！”
　　“英雄王，朕可是很想与你并肩作战！让我们开始男人间充满友谊的战斗吧！”伊斯坎达尔像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一样把我拽入“杀场”，不容我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也就在同时，伊利亚的Berserker长啸一声，将排球砸了过来。
　　可恶，我的敏捷只有C！

　　“本王会怕你们这群杂种！”我狼狈的躲开赫拉克勒斯的一记重击，站起来脱掉宽松的上衣，泄愤般扔在地面上，“来，要战就战个痛快！”
　　“正合我意！”蠢狗在球网对面露出讨打的笑容，让我想开“王之财宝”把他串成狗肉串！而雨生龙之介火上浇油般露出天真的表情，仰天大喊道：“Coooooooool！！！”
　　“1:0，要加油哦，吉尔酱。”爱丽斯菲尔毫无畏惧的喊道，“没想到能看见英灵们火热的沙滩排球大对决，爱丽好开心！大家都要加油啊——”

　　海鸥飞过天际，如云彩般洁白无瑕。
　　结局？
　　当然是本王赢了！

　　躺倒在沙滩上，阳光意料之外的刺眼。
　　我喘息着用手臂挡住眼睛，感受胸口剧烈的心跳。
　　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流过汗，虽然是和杂种们进行这种有失体面的游戏。不过，还算尽兴吧。
　　“英雄王。”阳光被影子遮去，阿尔托莉雅递来毛巾，“恭喜赢了比赛。”
　　“有奖励吗？”我笑着问。女装的她看起来比男装秀气了不少，唯一不变的只有眼中不可侵犯的威严，以及并不属于女人的坚强与果断。骑士王，果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向往。
　　她微微一怔，“英雄王想要什么作为奖励？”
　　“放下毛巾，做我的妻子。”我很认真的说道。

　　于是，被可恶的杂种们埋在了沙堆里。
　　“这是大家对吉尔深深的爱哦。”凛的脸上挂着坏笑，又在我的身上撒了一把细沙。
　　“没错，大家都很喜欢吉尔！”卡莲也穿起了泳衣，脸上挂着同样的坏笑。
　　环视周围这群兴致勃勃的女人们，我从心底升出一种奇怪的无力感。算了，本王就暂且满足你们卑微的愿望吧。我认命的闭上眼，准备在沙堆中小憩一会。
　　“老爹，不要再抽烟了！肺部会坏掉的！”
　　“62公斤的纸片人没资格指责我！”
　　“烧烤好了，宗一郎！”
　　“哈哈哈！赫拉克勒斯，你的臂力还不错嘛！”
　　“伊利亚最喜欢Emiya了！Emiya举高高！”
　　“……”

　　哎，一群聒噪的愚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