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86、恋家的人

　　东方躺着转转眼睛，根据照进窗户的日光，发现好像是下午。她没急着起身，而是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嗯，还不错，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接着自己又给自己把了把脉，脉象除了有些虚弱，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看来对于自己来说，神马治疗什么的，都是那浮云，只要让自己睡好了，那就百病不侵了。
　　东方缓缓起身，稍事收拾，就挪着走出里间。一挑开帘笼，东方就看见浮竹在满是文件的桌子旁，伏案睡着了。
　　东方没有惊动浮竹，缓步出了门。东方来到隔壁的小房间，开始收拾生火，煮水熬粥。不一会儿，两碗杏仁粥，一小张煎的很酥的小饼，一小碟凉菜弄好了。东方把它们放到食盒里提回正屋。
　　这回东方一进屋，浮竹就醒了，没等他起身，东方已经疾走两步来到近前。
　　东方伸手按住要起身的浮竹，“我说过很多遍了，久坐或久卧不要立刻起身，您不该这么没记性啊？”
　　“呵呵，如梦你没事了？”
　　东方一边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好，一边说，“没事，您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可从来也没想做好人哦，就算不是祸害，也没有什么地方喜欢要我的灵魂。”
　　桌子收拾干净后，东方把食盒里的东西摆上，“我知道不到用餐的时间，可是我饿了，所以，麻烦您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没胃口。”
　　浮竹看着那些简单的饭食，垂下眼帘，他陪着吃？那些东西除了粥是几天没进食的东方可以吃的，其它的不都是给他准备的？就是粥也是按他的饮食熬制的。这丫头，总是心细如发，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中午没有用餐呢？
　　“如梦，你，”
　　“停，您没听说过，食不言寝不语么？先吃吧，我现在没嘴跟您废话。”
　　浮竹苦笑，真没见过这么跟自己队长说话的队士。不过好像这跟他也有很大的关系，得，别吱声了，吃吧。
　　吃完了，东方要收拾，浮竹按住她，“我来。”
　　于是，京乐春水进屋时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东方坐在条案后，随手翻着文件，浮竹在一边收拾碗筷。
　　京乐一时没回过劲来，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手里的酒壶，我没喝多呀？
　　“见过京乐队长，您眼睛怎么了，抽筋了么？”东方明知道怎么回事，可就是故意装糊涂。
　　“春水呀，你等一会儿，马上就好。”浮竹刚想把食盒提走，东方赶紧过去接过来，京乐春水这趟来看样子是有事，浮竹要走了，不把京乐晾那了？总不能太过分吧。
　　看着东方走出门口，京乐打趣地说，“我说十四郎，你这到底谁是队长啊？我一进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那丫头大病初愈，你又不是不知道。”
　　“队里那么多人，要谁生病都这待遇，看你忙得过来？”
　　“春水，你现在过来，是有事么？”浮竹无奈，只好岔开话题。
　　“本来是没事，可半路上碰上往你这送公函的一番队的人，就变得有事了。”
　　浮竹皱皱眉头，一般的事，京乐是不会多管的，而这次他特意截下公函，亲自送来肯定是有原因，“什么事？”
　　京乐春水拿出一份公函递给浮竹，“你自己看吧。”
　　浮竹接过来，打开看过后，抬头看向京乐，“这是？”
　　“奖赏。”
　　浮竹眉头未展的沉思着。
　　“十四郎你好像不高兴呦？”
　　“春水，这是老师的意思？”
　　“应该是吧。”
　　“可是怎么跟那丫头说呢？”
　　“这可是好事，怎么没法说？”
　　“春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有时候认死理得很。”
　　“那我管不了，反正公函我给你送到了。”
　　“如果，她不同意，我们能不能说个人情？”
　　“人情？人情也不能大过礼法啊！”
　　“可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欠了人情。”
　　“什么？”京乐终于有些认真起来，“你是说？”
　　“是全瀞灵庭欠了她人情啊。”
　　“那些资料和地图么？这不是有奖赏了？”
　　“就怕不是她想要的，而且，”浮竹抬眼注视着京乐，“不光是资料和地图，她为此差点送命。”
　　京乐春水眼中精光闪过，“她不是被灵压误伤的？”
　　浮竹无言的点点头。
　　“我的天，那是，那是～”
　　浮竹对着京乐又摇摇头。
　　京乐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恢复了常态，“那可不好办呢？”
　　这时，东方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个茶杯。
　　东方把茶杯分别放到浮竹和京乐面前。东方随后正准备退下，浮竹出声叫住了她，“如梦，等一下。”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东方无可奈何的转回来，“有事么？”
　　京乐满眼兴趣的看着东方，“干什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次是好事哦？”
　　东方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就好的不得了，有事就不会是好事。”
　　“哈哈，小如梦说的有趣。”
　　“如梦，你来。”浮竹把东方叫过去，拿起京乐带来的公函递给东方，“春水说的没错，是好事。”
　　东方疑惑的打开公函，公函内容很简短，大概意思就是说，东方在这次封印净界章中表现出色，所以把东方从十三番队调到一番队，负责中央图书馆的管理，担任副馆长一职。”
　　东方头疼的反复看着公函，说实话，这是件好事。中央图书馆虽然归一番队所属，但却自成一体，馆长级别待遇跟番队队长是一个级别的，副馆长自然是副队长级别，而且就东方本身战斗力来说，在番队里是永无出头之日的，这不得不说，这次总队长大人可是给了东方不小的恩典啊！
　　可是她不想去，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她还可以只当不知道，可一旦天天让她看着，图书馆的混乱样子，她会发疯的。对，她有很强烈的职业病，看不得图书资料一类的东西被人保管的乱七八糟，她会克制不住的去整理整齐。可是，那个大图书馆，妈呀，她得整理到什么时候去呀？而且那可是在总队长眼皮子底下啊，她的斩魂刀还能藏得住么？
　　东方可怜巴巴抬头看着两位队长，“能不能不去？”
　　“哈哈，还真叫十四郎说准了，不过，小如梦呀，这可是个好机会呢，老馆长已经早就明在暗退了，将来你就是唯一的馆长人选，到时候你和我们可是平级的呦。”
　　“我，我，”东方真是有苦说不出，一着急，本来就大病初愈身子正虚着呢，一阵的眩晕，人就往地上倒去。
　　“如梦。”浮竹闪身就接住了东方倒下的身躯。
　　“我没事，”东方哭丧个脸，“队长，我不想去。”
　　京乐也是一脸的惊奇，看样子东方还真不想去，“为什么呀？小如梦？”
　　“我，在十三番队呆惯了，哪也不想去。”
　　“你是说？”
　　“我懒得去。”
　　京乐又喷酒了，啊？敢情就是个懒劲儿呀？那至于么，还晕倒了？
　　“春水，什么时候上任？”浮竹扶着东方坐下，公函里很奇怪的没有报到日期。
　　“小如梦这不是一直病着么？山老头这次还真体恤她，好像是说等身体好了随时可以去上任。”
　　“那我要一直不好呢？”东方听出有破绽，让自己一直病者，也不是没有办法。
　　“别胡说。”浮竹忍不住斥责了东方一句。
　　“是呦，总不是长久之计。”
　　东方脸色又白了，她下意识的抓着浮竹的手腕，想着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如梦，实在不想去，我去跟老师说说看。”
　　东方抬头看着这个自己与之相处了几十年的队长，她突然明白，自己死活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他，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把雨乾堂当成在这个世界的家了，而浮竹就是家里的亲人，亦友亦兄一般的存在。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不愿离家的小孩子罢了。
　　“不用了。”浮竹的身份，去说会很尴尬，容易让人误会他压制下属，“队长，我要死赖着不走，是不是很烦人？”
　　“如梦，”浮竹一脸的严肃，“不要总是这么妄自菲薄。”
　　“可是，作为一个死神，这么多年来，我一个虚也没净化过，真是很不称职呢？”
　　“死神净化虚，也是为了维持六界平衡，在这一点上，你做的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差。”
　　“那我还有点用处了？”
　　“如梦。”浮竹从来不知道，东方这么不自信。
　　“那好，说好了，只要总队长大人点头，您可不能不要我。”
　　“一定。”
　　“那么，明天我就去一番队。”说着东方起身，“队长，京乐队长，我先告辞了。”
　　“你去哪？”浮竹不无担心的看着大病初愈，脸色还没完全恢复的东方。
　　“我要回趟队舍，还有资料室和库房我也得去看看了。”
　　“你，注意身体。”
　　“嗯，别担心，我可是精通医理的。”说完，东方转身就出去了。
　　“小如梦，这是准备走了？”
　　“好像是吧。”
　　“十四郎，你是不是舍不得呀？”
　　“春水。”浮竹发现他还真反驳不了京乐的话，从没想过那丫头有一天会离开雨乾堂。可东方的能力，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除了自身体力欠佳，哪样也不比别人差，甚至可以说是个难得的人才。在他这儿做个普通的队士，真的是太委屈了。
　　“春水，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还是很公正的，可是原来我也是有私心的，如梦那丫头这么多年还真是委屈她了。”
　　“十四郎，你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小如梦自己的意愿，你的问题是，你太纵着她了。”
　　“以后去了那边，你就离得比较近了，多照拂一下吧。”
　　“她哪用我照拂？你就把她扔虚圈去，我看她也能过得挺好。”京乐不知道，他的这番话，在不久之后就应验了，东方真的去了虚圈，把当地原居民都蹂躏了一遍后才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人了。
　　说的是呢，浮竹一笑，丫头走了，过得不好的恐怕不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