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80、温柔以待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阴霾散去，光明逐渐占领天空，并毫不吝啬的把阳光洒向大地，于是万事万物开始复苏。
　　但是，东方仍然在睡，一动不动。略显苍白的面色，紧闭的双眼，微阖的双唇，看上去安详却没有生气，如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腹，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义骸。
　　阳光透过窗棂，努力地一点一点的爬近这个，当真懒得，连气也不想喘了的女孩。终于，在阳光快要跃上女孩的青丝时，女孩的睫毛动了动。
　　东方醒了，不是睡够了，不是饿了。好～好难受，胸腹的起伏一下子变得剧烈起来，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一双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痛苦和恐慌。
　　东方挣扎着支起身子，想要缓解一下那无论怎样努力，都挥之不去的窒息感。可是当她张嘴想多获得一些空气时，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由口中流出。
　　前生看过无数濒死体验的报道，今天算是亲身体验一把。这就是难以割舍的代价吗？东方看着床榻上的血迹一点点晕开，正想着，真可惜，弄脏了呢？
　　这时，门开了，几乎是同时东方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难以言喻的窒息感逐渐消失，东方双眼焦距才逐渐聚拢。
　　“对不起，弄脏了呢，等会儿我就去洗，时间长了会洗不掉的。”
　　“不用。”修长的手指拨开东方被冷汗粘在脸上的发丝。
　　“可是，我没钱，赔不起新的。”
　　“一套被褥而已，从你的薪俸里扣吧，有个几百年也就还清了。”
　　“呵呵，咳咳。”
　　“很好笑么？”
　　“我要活不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办？”
　　“没还清前，不许死。”
　　“我尽量。”说完东方缩起脖子，窝进那有着熟识的灵压的怀抱又睡着了。
　　朽木白哉抱起东方出门，走向隔壁自己的寝室，这屋子里的血腥味太重了，闻了叫人心惊。
　　临出门，朽木白哉对进来收拾的家仆吩咐，“这里的事一个字也不许传出去，告诉浅仓，晓喻府内上下，谁敢传出只言片语，别怪家法无情。”
　　原本，朽木白哉是一直守在东方身边的，一天一夜下来，东方的情况很是稳定。可这丫头太招人，第一天知道的人不多还好，这第二天，上门探访的越来越多，一早上，都挡了好几拨的驾了。
　　刚才是四番队卯之花队长也到了，其他人不好挡驾，朽木白哉只好自己过去，临走看着东方挺好的，还没说两句话呢，就感到体内梦刀灵压波动，根据这一天一夜的经验，那是东方出事了。
　　赶着过来，看到的情形真是令人胆寒，东方脸色青紫，由口中涌出的血几乎染红了整床被褥，双眼瞳孔已散，没有了任何焦距。
　　抱住有些冰冷的身躯，竟不敢伸手去探女孩的鼻息，只一味的调动梦刀灵压，为她护着心脉。看着她脸色好转，本想立刻离开那染血的房间，可此时才发现全身脱力似虚软，竟无法抱着她马上离开。
　　什么时候，这丫头的生死竟能叫他如此害怕？踌躇间，东方清醒过来，第一句话竟是要去洗床单？第二句话是她没钱？也就是她，在那种时候还想得出来说这些话。然后，她又睡着了，却成功的令抱着她的人安了心。
　　朽木白哉安置好东方，转身去换下也已经染血的衣服。可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东方的气息又乱了。
　　朽木白哉一边为东方，用灵压护着心脉，一边皱紧了眉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呢？
　　等东方的气息平稳了，朽木白哉有意识的离开了几步，呵，气息又不对了。走回来，不一会儿，气息就平稳了，根本不用灵压护着。
　　斩魂刀，东方的那两只刀魂，真是令人无语，这种时候还开这种玩笑吗？不是，他们不会拿东方的命玩笑,只是他们仍然不信任其他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只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东方就不会有事，甚至根本不会有症状反复发作的事情。
　　他们怕什么呢？是怕东方与其他人过于亲近？还是怕他做不到几天的时间都守着她，或者是根本就是东方自己的意思？
　　东方如梦，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可不一定遵照执行。朽木白哉坐下，伸手把东方揽进怀里，起码这几天，你得呆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久，东方又醒了，这回她是想喝水觅食了。可是，转转眼珠，除了曾被她咬过一口的那主儿，还真没什么可下嘴的。
　　“我渴了。”
　　不一会儿，就有水杯放到了嘴边。
　　“我饿了。”没办法，民以食为天，为这个低头不丢人。
　　“江户川先生嘱咐，你醒了以后只能先喝水，过个一半天才能喝粥。”
　　“哦。”对此，东方倒是没什么异议，因为受伤的内脏还真的慢慢调养。可是，东方心惊的发现，朽木白哉是寸步不离的盯着她，就是有家仆进来收拾屋子，端茶递水，甚至看一些家仆送进来的重要文件都要揽着她，稍有挣扎，就干脆拥她入怀。
　　这真考验人的承受力哦，一开始东方只要醒着，就全身紧绷，可朽木白哉根本就不理她，渐渐地东方又显示出她强大的适应能力了，或者说是没心没肺。
　　到了这天傍晚，东方已经能在任何人的注视下，窝在朽木白哉的怀里又吃又喝了。
　　“我还要吃。”
　　“你刚吃过了。”
　　“不是要吃，是还要吃。”
　　“不行，江户川～。”
　　“你听他的，他很多事还问我呢。”
　　“你现在没有发言权。”
　　“谁说的？”东方已经敢吊着朽木白哉的肩膀大小声了。
　　“我。”
　　“你还不如江户川先生呢。”
　　“可是他也得听我的。”
　　东方瞪着眼睛，干生气没办法。偷偷伸爪，从背后绕过去，摸到头发，小心的捻出一根，使劲一扥，呵呵，我什么也没干！东方把头扭向一边。
　　朽木白哉伸手转过东方的小脑袋，“你上次吃了，又吐了！”
　　“那是一时失误。”
　　“所以，不会让你再次失误。”
　　东方还想耍赖，朽木白哉已经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窝，“睡一会吧，醒了就能吃了。”
　　东方虽然乖乖闭上了眼睛，而且困倦几乎立刻就潮涌般袭来，毕竟她现在半成还没恢复。可还是不死心的低声念叨，“饿着肚子睡觉，我会做梦，会迷路。”
　　“不要紧，我会陪着你。”
　　“一直。”话音没落，东方就睡着了。
　　朽木白哉盯着女孩的睡颜，眼中神色复杂，许久才说，“一直。”
　　转天一早，东方又饿醒了，正闭着眼睛找食呢，温热可口的粥，就送到嘴里了。喂食儿的人动作很熟练，东方吃得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睁开。那是，一晚上都吃了好几回了，伺候的和被伺候的都熟能生巧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东方终于睁眼了。迷迷糊糊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墙边，伸手跟墙较劲。
　　“你在干什么？”朽木白哉看了半天没看明白。
　　“去沐浴，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朽木白哉无奈的把东方拽回来，“那是墙！”
　　“墙？雨乾堂什么时候把门挪地方了？”东方还迷糊着呢。
　　朽木白哉眸色陡然一深，“这不是雨乾堂。”
　　迷糊着的东方根本没听出语气中的不悦，“哦，那这有温泉吗？”
　　“有。”
　　“带我去。”东方不客气的巴住朽木白哉，见缝插针的又打上盹了。
　　“到了。”
　　话音落了半天没人应声，就在朽木白哉以为白来一趟的时候，东方奇迹般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