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540、夫复何求

　　嘭！东方是被一声巨大的声响惊醒的。一开始，妞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继而，各种熟悉的灵压暴起，隆隆的余韵，纷沓的脚步，呼喝的人声嘈杂在一起，无不揭示着，出事了。
　　东方爬起来，胡乱穿好衣物，奔出寝室。
　　原本以大妞的性子，只要不乱到自己头上，绝不会主动去凑活。可是，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一人睡醒了全家不困。白哉大人不用操心，大儿子已经能自力更生，唯独那俩初步具有动手能力，又不知轻重的小崽子，令人放心不下。
　　母子天性，东方直觉这动静跟那俩活泼的过分的小东西绝对有关系。
　　来到门外，院中白哉大人已在，并且卍解了斩魂刀，利用卍解空间固定住动荡不稳的大空间。
　　天，那是什么，蘑菇云么！东方望着景严空间中翻滚升腾的浓云眼都直了。就在大妞一愣神的功夫，浓云又扩散了近四分之一。辐射范围内，能量肆虐，破坏力极强。
　　回神的东方二话不说，灵压飘升，伸手指向蘑菇云，“凝。”轻叱过后，蘑菇云宛若被无形的东西禁锢，虽然仍翻腾不休，但却止步于某个看不见的界限之内。
　　守护空间，东方甚至不用解放斩魂刀便拥有某些神明一样的能力。
　　人影浮动，早在出事的那一刻，亲卫们便不顾危险，纷纷冲进浓云，少主兄妹三人都在爆炸中心，这要是有个一差二错，先不说多少人命都不够填的，他们哪里对得起家主大人，那是百死莫赎啊。
　　须臾，十数条人影由浓云中出来。却是寒率领的亲卫们。而且其中有不少亲卫已然受伤。但是却不见吉时等人。
　　寒摆手，亲卫们除去伤势较重的一二人，其余复又进入浓云搜救，而他本人则来到朽木白哉及东方面前单膝跪下，禀报事情经过。
　　事发突然，爆炸前吉时兄妹三人一直在一座凉亭中鼓捣几个幻彩琉璃球，之后有几许耀眼光亮闪烁，未及反应，剧烈爆炸便突然发生，具体缘由至此尚不清楚。
　　朽木白哉收了斩魂刀的卍解，在空间上妻子的能力无人能及。她既然出手，自然再无后顾之忧。不过，狂暴的能量得不到及时的宣泄，陷于其中的人，便更加危险。必须尽快找到孩子们。
　　“让开。”看着已长身立起并阻挡在面前的寒，朽木白哉眉峰皱起，语气冰寒。
　　寒很纠结，亲卫只认家主一人，应唯家主之命是从，可是他不能让，“余波未尽，场中危险，请家主止步。”
　　“寒。”朽木白哉只唤出名字余再无言辞，而是握住斩魂刀提至胸前。
　　寒双手握拳，继续纠结。让开，家主身入险地，亲卫失责；不让，违抗命令，亲卫失职。况且，看家主的意思，是要动手。这，拦吧，与家主动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忤逆，下场，泽就是例子。而这还不是最为难的。做为亲卫，早就把自身生死置于家主安危之后，大不了最终切腹全了忠义。最为难的是，先有泽之先例，再要有第二人，家族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对当代家主的声望，是个无与伦比的打击，很难不让人怀疑家主的统御，治下等能力。以此造成的恶劣影响，便是他死也难以挽回啊。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引起凌乱中的东方的注意。
　　自打出手控制住爆炸的范围后，东方就在四处张望，算计爆炸造成的损失。至于，孩子们，这守护空间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为了守护他们么，在守护空间下这点小事故都不能护得孩子们周全，她的那些劲不白费了，魇也白白沉睡那么多年了。
　　一座亭台，一里草木，十里廊筑，百里烟尘。呜呜，整个凝春园毁了。这得多少钱啊，赔不起哦。
　　“白哉大人。”东方声音里带着哭腔，扑到爱人怀里。
　　冰寒化去，朽木白哉伸一臂揽住妻子。虽然他暂时还没猜透妻子烦恼什么，但心有灵犀间已经知道孩子们必然无恙。
　　“呜呜，吉时一岁撵鸡，三岁追狗，五岁上树掏鸟，十岁不过拆了一间草棚。”东方埋首爱人胸前唠叨，哼哼唧唧头疼得厉害。
　　“辛苦了。”清冷的声音伴随手势，令寒嘴角直抽。
　　家主大人，您这也太能精简了吧。一句话对着两方说，某不是日夜相伴，不知不觉染上了主母的懒病。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亲卫队长操心的事。一声长啸，呼唤亲卫们撤离，该干嘛干嘛吧，人亲爹亲妈，都不担心，他们就别跟着裹乱了。
　　心不苦，命苦。东方没得到丝毫安慰。当初，吉时小时候，她都在梦境修养，基本上成长的烦恼都是大哥操心，她只是精神好的时候，听兄长那么一说，完全没什么切身体会。现在看来，老天果然没那么容易放过她，这一下来俩讨债鬼不说，还惹祸的能力翻着翻，打着滚的往上涨，呜呜，她的心脏，她的血压啊。
　　看着，残垣断壁，朽木白哉隐约知道妻子烦恼什么，为其顺顺后背，“没事，孩子们呢。”
　　嗯，是该放出来了，要不最初的惊吓过去，那几个小崽子还不权当看灾难片了。东方愤然，抬手一指。
　　灵压穿过，翻腾的浓雾分出一条通道。一会儿，几个人影由模糊逐渐清晰。
　　吉时低头走在最前头，没办法，谁让他是老大，想藏弟弟妹妹身后也藏不住哇。修魂，修魄则惊魂未定的做鹌鹑状跟在大哥身后。闯祸了，他们不怕，怕的是毁了那么多东西，母亲大人不会轻饶了他们啊。不得不说母子连心，大人孩子的脑子神奇的搭上了线。
　　看到孩子们安然无恙，朽木白哉不觉彻底放松下来。虽然相信妻子，但没亲眼看到怎么也悬着一份心。
　　东方自始至终知道孩子们无事，所以她没有担心只有愤怒。“啊哈，玩得挺开心吧。”大妞从爱人怀里出来，站直，叉腰，呈花瓶状。
　　“意外。”
　　“事故。”
　　三小异口同声后，吉时冲弟弟妹妹挤眼。出事故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而意外可就轻多了。
　　“哥哥，你的眼睛受伤了么。”大概是，真的吓着了，平时挺机灵的修魂修魄，这会儿完全没领会大哥的意图。
　　哦，吉时翻翻白眼，不再做徒劳的事。
　　“吉时，别想着狡辩，你是大哥，让弟妹出这么危险的事，你责无旁贷。”东方狠狠瞪着自己大儿子，“去，廊檐下站着，什么时候现场修复好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啊？看看废墟一般的院子，这得站到什么时候去啊。吉时咧咧嘴，没敢申辩，乖乖去罚站。
　　“还有你们两个，”东方伸手一指变茶壶状，“去你哥哥身边站着，什么时候他完事了，你们才能自由。”
　　“母亲！”俩小的没大哥那么知实务，还想着跟娘亲撒娇。
　　“快去。”东方厉声。大妞真是急眼了，这是在守护空间，她的梦境守护能百分之百起作用，但守护空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没有守护空间，再出这么危险的事情还不把人吓死。
　　从没见过母亲这么声色俱厉，俩小的眼圈一红，眼眶里水光波动，爆炸受的惊吓也没母亲生气让他们觉得难受。
　　“父亲！”修魄伸出小手，希冀的看着朽木白哉，希望从父亲这找找突破口。
　　“按你母亲说的做。”朽木白哉忍着把女儿抱在怀里的冲动，这么危险的事情，一次就够了，真得让孩子们涨涨记性。
　　这下，俩小的没辙了，一边掉眼泪，一边磨磨蹭蹭往大哥身边凑。
　　“哼，不罚你们，就不知道错。”东方语气缓和很多。做母亲的看孩子哭，心一下子就软了，只是嘴上不肯松口。
　　“咳，谁敢罚我们宝宝。”这时，一声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传来。
　　大长老！众人心念。
　　债主子！东方心念。
　　“大长老爷爷！”俩小的一下子看到曙光。
　　“哦，好好，来到爷爷这来。”大长老笑容满面。
　　自从确认俩孩子天赋惊人，大长老就把兄妹俩当成眼珠子一样爱护，时间长了，老少三个到是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来。
　　兄妹俩怯怯的瞟向母亲。
　　东方这会儿早收了茶壶状，半身躲在朽木白哉身后，做鹌鹑状。债主上门，她不敢惹。
　　“大长老爷爷好。”俩小的福灵心至，知道靠山来了，齐齐跑过去，一人抱一只胳膊。
　　“慢着，慢着，别摔着。”大长老间兄妹俩过来，垫着脚够自己的手，赶紧躬身，等俩孩子抱住肩膀，才一边一个抱着直起身。
　　“下来，别累着大长老爷爷。”东方勉强咧嘴，笑得比哭还悲催。
　　“没事，没事，”一手一个萌娃，大长老心里美的不行。平时他在家族积威甚重，谁敢这么亲近。以前不觉得，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这孤独感也越来越强，俩小东西来的忒及时，让孤寂的老人心怀大慰啊。
　　“来人，”东方说到这儿，一愣，按说大长老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凉亭奉茶，可是亭子这会儿早变石堆了，哪有地方坐。“呃，給大长老搬把椅子。”
　　当下有人搬来椅子，大长老顺势坐下，俩小的膝上一边一个。唉，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体力真不行了。
　　“你们这是出点事故？”大长老坐稳，看是问询。
　　“嗯，是修魂，修魄顽皮。”东方尴尬笑笑。原本凝春园娘三只够资格住到满月，结果，因为一胎二子，先天觉醒，母亲亲乳，等等各种各样理由（借口），一直住到现在。看到满园的残垣断壁，大妞心虚啊。
　　“哦，宝贝们这么棒那。”大长老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而且看上去还挺高兴。
　　“他们把院子弄坏了。”东方索性说明，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遭。
　　“哦，这个，是有点乱。”大长老四处看看。
　　东方嘴角抽抽，这叫有点乱？
　　“那个，这里你们是不能住了，搬回自己的院子吧。”大长老继续说。
　　来了，来了，正文来了。东方心里嘀咕。
　　“好，”东方应承，“回头我会好好管教孩子。”
　　“欸，孩子还小，不要太严厉。”大长老不赞成的说，“这威力是小了点，可是他们还小嘛，大点就好了。”
　　东方眨眨眼，表示木听懂。这是说他们破坏的不够么？
　　“可，可这要修复，得多少钱啊。”东方难得磕磕巴巴地说。
　　大长老不在意的挥手。钱是重要的么，重要的是俩孩子的能力啊，将来家族可都指望他们了。
　　不再说话地站起身，一手牵着一个。（嗯，老喽，实在抱不动了。）“你们搬回去，俩孩子先跟我待一段时间。”
　　随后，不等东方夫妻二人回声，拉着孩子们离去，隐约传来话语，“咱们走，跟爷爷走，省得在这招人嫌。”
　　东方不可置信瞪眼：这就完了？没有让她赔偿？还嫌俩小崽子破坏得小了？
　　“主母尽管宽心，您不管生多少，家族都养得起。”悠悠的最后一句话入耳，老少三人人影不见。
　　这这，这是几个意思。还生，当我是猪还是抱窝的母鸡啊。为老不尊，老不修。东方咬牙切齿。
　　朽木白哉嘴角上翘，心情不错的揽着妻子，回家主院子，这里么，自有人收拾。
　　“谢谢。”清冷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
　　东方一怔，知道丈夫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懒懒的靠在对方胸膛上，几乎被托着走。“他们是您的孩子，对家族自有一份责任，在我身边，只会把他们带歪。”
　　嗯，向吉时一样，整个一野生的。哦，吉时好像还罚站呢。恩，不对，刚才离开，好像没看见他的影。这小子，早借机会溜了吧。
　　朽木白哉手臂不觉紧紧。妻子的性情绝不会为了孩子淘气，发那么大脾气，她只是借机成全家族，寻个借口让死粘母亲的孩子们离开身边，正式接受家族继承人的教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