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512、金口终开

　　外面，母亲？外面，母亲？母亲？这俩小崽子今天这一会儿招呼母亲的次数，比有交流以来的总和还多的多啊。以往不过是睡醒了以后，打个招呼便吧，然后，不对。
　　东方皱起眉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俩小崽子虽然意识刚刚诞生不久，但是却精明的很。知道自己人儿小力薄，跟母亲交流不了太长时间，总是急着表达自己无数的好奇以及十万个为什么，绝不会浪费精力反复重复一件事，尤其是‘母亲’这种打招呼的事情。
　　母亲，其实是东方自己翻译过来的意思，而小东西们表达的时候，是一股亲近儒慕的念头。
　　亲近儒慕，这个念头平时也就小崽子们对爹，对妈才有的，所以不会有别的意思，那么到底是哪里没有想到呢？白哉大人不在身边，莫不是小崽子们想爹了？
　　啊！东方忽然惊呼。外面，父亲！难道是？转头大妞看向被吓了一跳的梦影，“白哉大人是不是来了？”
　　“嗯。”梦影点头。
　　“什么时候来的？”东方又问。
　　“昨天下午。”梦影略一犹豫还是据实说道。
　　“啊，昨天下午就来了。”东方眨巴下眼，那岂不是说自己前脚到雨乾堂，白哉大人后脚就到了。
　　沉默一下，东方才又小心翼翼的问，“来了一直没走？”
　　“嗯。”梦影点头。看到东方惶然的面容，忍不住劝慰，“没事的，朽木队长灵力浑厚，时间不长没事的。”
　　“可是，外面那么冷，还下着雪，再没事也不会舒服哇。”东方焦急地说。
　　梦影耸耸肩，主上这是心疼了，那她可没办法。
　　“你快去让他进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东方急得推着梦影。
　　“这个~”梦影很为难，在她心里虽然主上的话高于一切，但是这可不是自己的地方，这是雨乾堂啊。尽管主上是这里主人的妹妹，那也是没嫁人前勉强能算半个主人，嫁人后连半个也算不上了哦。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事不是东方想象的那样啊。
　　“不要为难梦影，这事是我的意思。”一旁的浮竹放下最后一份公函抬头说道。
　　“哥！”东方一步窜到浮竹身边，看得梦影心惊肉跳，看得浮竹眼角抽搐，“您，您怎么能这样！”
　　浮竹默默地注视东方好一会儿，直到看得东方浑身发毛才缓缓说道，“他能对我未成年的妹妹下手，我怎么不能这样。他能让我未成年的妹妹未婚先孕，我怎么不能这样。他能抛弃妻子，近百年时间不闻不问，我怎么不能这样。迎娶之日，他家族仆从都能呵斥我的幼妹，我怎么不能这样。迎娶之后，那个家族眼中只有子没有母，我怎么不能这样。”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一室静默，几人憾然。梦影瞠目暗自叹服。东方呆愣，不敢置信。一向和气温和，温文尔雅的兄长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做什么，捯后账么？
　　东方意外至极，却又觉得合理之至。以前的兄长，虽有长兄之义，兄妹之爱，却宠得客气，宠得见外。只有牵就，没有约束，只有关爱，没有管束，不是真正人间常理的兄妹之情。
　　哪怕因为各种原因，二人互相融了对方的血脉，在血缘上，灵体上，真正成为有血缘的至亲，却在灵魂深处的认知上没有兄妹的烙印。而这一次，随着东方记忆恢复，一些当年的事情被知晓，兄妹间，那最后一点的见外和客气，才消散干净。
　　现下这事，简单来说，就是所有宠爱妹妹的兄长，对任何敢染指亲妹的人，都不会有好脸色，哪怕这位兄长再好脾气也不会例外。一句话，当情敌变为妻兄，白哉大人的携妻路上，注定会多一份阻力而不是助力。
　　张嘴，闭嘴，闭嘴，张嘴。东方最终没说出一个字来。没办法，先是兄长说得那些都事实俱在，无可辩驳。后是，在真切感受到长兄威严时，大妞心中很是发憷。没办法，除非断绝兄妹情意，否则，从今往后，妞对于长兄威信，就得盘着，卧着，憷着。
　　见东方没话说，浮竹低下头又要开始处理队务。眼见如此，大妞却是急了，不急不行啊，白哉大人还在外面候着呢。
　　“大哥，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嫁随夫，既然选择了，若有苦难自然一力承担。”东方神色坚决地说。
　　浮竹没有马上应话，而是有条不紊的把条案上文书，函件，码放整齐后，才又抬头看着东方说，“你的意思是，我在多管闲事？”
　　“您，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向伶牙俐齿的大妞这会儿真是有些张口结舌。“我是说，人是我自个选的，哪怕吃苦受累，我也愿意。”
　　“你愿意，我不愿意。”浮竹说得非常干脆。
　　“那是，我的日子，您也不能替我过呀。”东方大声顶嘴。
　　梦影一见东方要急眼，怕她继续口不择言，赶紧附在其耳边悄声解释，“浮竹大人只是跟白哉大人说留您在这儿住几天，没有让他等在外面。”
　　一句话，浇灭了东方大半的急火，对兄长的埋怨顿时化为乌有。敢情这事跟大哥没什么关系啊。那，怨白哉大人任性？好像也不对，着急接妻子回家，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大哥～”彻底麻爪的东方凑在浮竹身边，伸手抓住兄长胳膊，晃啊晃啊，眼睛里雾气缭绕的开始蓄水。自从记忆恢复，大妞的‘水龙头’在自己大哥面前也开始开放自如了。
　　唉，浮竹轻叹。外面那个任性，他可以不管。自家妹妹却是打心底舍不得。“先让他进来说。”
　　“哥，您最好啦。”东方欢呼。
　　梦影出门，不一会儿引领朽木白哉来到门前。推门进屋，矮身拜见，“见过兄长大人。”
　　东方见到朽木白哉满头风霜，一身寒气，忍不住要凑过去，却被浮竹一个眼神定在原地，乖乖坐着，只用眼睛去打量问候。
　　半晌，在东方又欠身坐不住时，浮竹才应声，让朽木白哉坐下。
　　然后，没有然后了。有人心疼，舍不得，这人进来了还要什么然后？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呀。东方可怜巴巴的拿眼睛瞅朽木白哉。刚才撒娇，耍赖，求情，磨了一溜够兄长了，现在只期望白哉大人能主动一些。
　　“我要接映月回家。”朽木白哉金口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