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45、蓝染之死（中）

　　东方一边比着再见的手势，一边一副你早该知道了的神情。
　　日番谷恼怒的转身离去，而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记得初见东方如梦，是他从四番队把自己的副队长领回的第二天。那天下午，东方来看松本乱菊，两个人错身而过时，东方挺规矩的行了礼，他也没太在意。
　　从那以后，东方成了十番队的常客，因为几乎每一次松本醉宿街头，都是东方送回来的。而真正让他记住东方这个人的则是，那次，东方又把不省人事的松本送回四番队，日番谷忍不住对，松本喊了两句。当时，松本是人事不知，东方在一边突然答上茬了。
　　“您想不想，让您的副队长尽快清醒呢？”
　　日番谷看了东方一眼，“你有办法？”
　　“有，二十下，您数二十下，保证还您一个神志清醒的副队长。”
　　“好。”
　　“慢着，活不能白干，您也不会想白使唤人吧？”
　　“什么条件？”
　　“冰，听说您的冰轮丸是冰雪系最强的斩魂刀，您只要给我点冰就行了。”
　　当时，日番谷以为东方要冰是给松本用的，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而东方呢，还显出一副不能贪得无厌的样子，“您不用怕我要得太多，咱就先说好了，给多少吧。”
　　接着，东方找来一张围棋棋盘，拿起一块很小很小的沙粒，放在棋盘的第一个格子里，再拿了两块同样大小的沙粒，放在第二个格子里，第三个格子则放了四个，第四个格子放了八个，第五个格放了十六个，第六个格放了三十二个。然后，东方笑着说，“就这样依此类推，什么时候到了棋盘最后一个格子，您就不用再给了。”
　　日番谷觉得很简单就答应了。而以后每每想到这一幕，他都有一股想撞墙的欲望。
　　东方呢，倒也真有办法，居然只在松本头身上随便按了几下，松本还就清醒了。
　　从此，东方天天去十番队要冰，一直到日番谷觉察不对劲见到东方就横眉冷目时，东方才不天天去了。
　　雏森桃身体一直比较弱。后来，有几次生病叫东方遇上了，每每药到病祛，日番谷对东方的态度才又和缓起来。可东方这个不识趣的，偏偏每次在日番谷想谢谢她时，都非常厚颜无耻的说，用您那么多冰真不好意思，这个就算是添头了。
　　从此，日番谷对东方是既厌恶又无奈，所以，每次用到东方的时候，都毫不手软，而且用完就丢到一边，不理不睬。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几十年。
　　直到几年前，有一次，松本又在队长室喝醉了，日番谷实在没办法，就派人把东方叫来了，东方呢，基本上只要没事，就随叫随到。
　　日番谷不愿意看见东方，就暂时出去了一下。等他回来时，刚要推门进屋，就听见屋内松本口吃不清的问东方，“你很讨厌我们队长吗？”
　　没有回声，大概是在做动作。
　　“那为什么，总是故意把他惹火？”
　　“呵呵，好玩。”
　　“嗯，队长他发火的时候是挺可爱。”接着松本就没声了，大概是睡着了。
　　就在日番谷手都触到门边了的时候，东方的声音却幽幽的传了出来，“我的傻姐姐，你们就看到了你家队长是个天才，可你们知道他为此背负了多少东西么？童年的伙伴，酗酒渎职的副队长，十番队队长的责任。天才，那哪是人干的活哦。偶尔，有人把他当普通人看，他也能放松一下吧？他也不过是比我还小的孩子，所以，我么，还是让他讨厌着吧。这样他用起我来，才能毫不手软啊！”
　　日番谷当时就震惊了，他隐了灵压离开十番队，来到自己经常训练的一个山洞，在哪里，他呆坐了很久。
　　连松本都看出来了，东方是故意的，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仔细想想，每每她替雏森桃看病，总是要他不要告诉雏森，说只是添头而已。每每见面说一些叫人抓狂的话，也不过是要他讨厌她！要他少背负一些东西。每次来十番队，他的队长室的文件就会整齐一次，他那一天就会过得轻松很多。后来知道东方医术很好，就经常叫她给雏森看病甚至调理身体，有时忙到天黑，就那么把她赶出十番队，而毫不歉疚。他忙的疲惫不堪时，松本递上的茶和燃上的香，现在想来恐怕都是出自她手。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受她照顾了几十年，自己却毫无察觉！
　　不是无迹可寻，是自己不愿意去找，就像东方说的，难得有人把自己当普通人看，还连蒙带骗的。那一刻好像是挺生气，其实内心是放松的吧？怪不得，凡是有人提到天才，只要东方在一边，就会说，“天才，我没看见，我就看见也是俩肩膀抗一脑袋，还是有点笨的那种。”每次，自己都气得不行，可心头的压力却会减去不少。
　　当晚，他回到队里时，松本早就清醒了，而且，不知道东方用了什么法，松本居然把当天的文件都批阅完了。一见日番谷回来，就一声欢呼，放下手里的活溜走了。日番谷眼尖的发现，东方趁他不注意，手脚麻利的把几份文件整理好，放到桌子上，然后才说，“我说，日番谷队长，怎么您一来，松本姐姐就跑了呢？我真是怀疑您的领导能力，嗯，下次，我应该叫您副队长，叫乱菊姐队长才是。”这要在往常，日番谷肯定炸毛了，可这次，咦，怎么没声啊？东方走到日番谷近前右手去捅他的脸，而左手却不着痕迹的拂过他的手腕。那是在替他诊脉！
　　“把你的手拿开。”日番谷冷着脸，心里却说，既然这样，那就接着讨厌吧。但从那时起，东方就再没有被半夜从十番队赶出来，偶尔，东方长时间不去十番队，雨乾堂就会看见十番队队长的影子，看见东方就会说，你怎么还活蹦乱跳的之类不着调的话。
　　一路想着，没有回十番队去看雏森，却来到了四番队大门口，湖绿色的眼眸精光一闪，你不来，我就请卯之花烈队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