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352、以命相换

　　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魇抬手制止，同时淡绿色灵压悄然溢出。
　　静立许久的子梦动了。手指与指尖的灵络早已融为一体，手指的舞动带动灵络，传递出去，令整个灵络包裹的梭形都在动。起伏之间如轻浪摇曳，看久了都会让人昏昏欲睡。
　　灵络收拢，逐渐的一个娇俏玲珑的人形出现，但随后又恢复成梭形。反复几次，子梦紧皱眉头的望着魇说，“不行。主人气血亏损太剧，灵体魂魄难以重新统帅那么多灵魂之力。”

　　病床上，女孩儿寂静无声的躺着，呼吸几不可闻，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几乎显得毫无生机。
　　“好。”浮竹目光从女孩儿脸上移开，看向床边蓦然出现的身影，双眼中没有任何惊奇和意外，更没有丝毫犹豫。哪怕是这个刀魂开口说的是，‘我要你的心血！”
　　魇难得意外的一怔，这可是第二次了，天塌下来都不会愣神儿的主儿，短时间居然两次出现这种情况。上一次是主人内心世界那个租户说得一个‘行’字，这次是一个‘好’字。
　　“心血的多少是每个生灵诞生之日起就固定的，如无奇迹，是不可能增加一丝一毫的，没有意外，心血耗尽之日便是生命终结之时。因此，每一滴心血都是生灵的寿命，损失掉肯定会折损寿元。即使如我今所做，也只是为主人凝聚灵魂之力用，并不能增加她的寿命。”如果说控制魂魄他不能精准无误，那么掌握生灵本体，他可是手到擒来。所以，他不介意解释的详细一些，相比接受馈赠，他更喜欢用抢的。省的主人知道后，又觉得欠了人情。
　　不得不说，魇魔头的思维方式迥异于常人。他就不想想，用强，自家主人会不会在欠人情的基础上，徒生愧疚？
　　“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她。”浮竹的声音淡淡的，好似没有听到魇的提醒。
　　“可以，”纳闷，怎么一个两个都选择隐瞒，不过，只要对主人没伤害管他呢，“只是我也不能确定要用多少，你的灵体有先天缺陷，很可能会引发宿疾。”魇魔头继续再接再励，他还是想用强，然后借机把事情闹大。不伤害六界生灵，我自卫总行吧？可这得对方拒绝，才有借口动手。
　　“能压制么？”这回，浮竹皱起了眉头，丫头醒来还有很不乐观的局势要面对，他先不能病倒。
　　“可以，不过是暂时的，过后会导致很长时间的病体缠绵不愈。”激发潜能，一过性的提高体质，根本是拆东墙补西墙，有百害无一利。
　　“就这样吧，我该怎么做？”浮竹不想再耽搁时间。
　　魇眨巴眨巴眼睛，那神情跟自家主人一模一样。这是怎么个状况？他什么时候成了听吩咐的一方啦。呵呵，紧接着，魇灿然笑开，不愧是主人认可的人，嗯，没让他失望。
　　挥挥手，空间如水纹波动，一幅画面出现在半空：精灵般的女孩儿出现在其中，尤其是那额头一点滚圆的嫣红，更显得她灵动无俦。只见她俯身，轻柔的抱起一个白发男子，低头，那点嫣红逐渐脱离，滴下，渗入男子眉心。如瀑的黑发披散而下，覆于白发之上。
　　“她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说着魇甩手，一道淡绿色的光射出，没入浮竹眉心。
　　俯身伸臂，穿过女孩儿颈后，轻轻揽住固定，低头，悬于额头上方半尺左右。眉心刺痛中，一点点灼热离体，滴下，渗入。
　　从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丫头。她的睫毛好长，如珠帘末端的细穗，几乎透明的质地，经光线照射，熠熠生辉。
　　从来都是受丫头的照顾。看上去懒懒散散，瘦瘦弱弱的人儿，却从来都是自己面对风险，别人想帮忙都插不进手去。感谢上天让他能帮上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魇，也不由得产生了焦灼。生灵的心血按说是不能互换的，要不谁想长生不老，去抢夺别人的寿命不就得了？况且主人的体质特殊，与他人之间更是不能互相借用。
　　他想出这个办法，全部是源于主人早先赠出的那滴心血。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及濡养，那滴心血与受赠者之间，本质上已经大部分互相同化，虽说不能叠加寿命，但增强体质还是没有问题的。
　　也正是这种同化，才让魇觉得可以帮助自家主人度过这一关。不愧是主人，目光还是比他长远。幸好这会儿，子梦传来信息，不然脑回路不同于常人的魇魔头，不定歪楼到哪里去了。
　　魇抬手想终止传输，注意到浮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面庞，突然又改了主意。不行，好容易有一个对主人有益的灵体，不能就这么毁了。试探一下，行的话，打入的那一点本体，他不介意双手奉上。
　　“心血的损失不可逆转，我也不知道用多少，你要是觉得支持不住，就调动灵压，阻断传输。”魇嘴上说着，暗地却开始运用空间能力。
　　眼前，女孩儿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最终完全陷入黑暗。直至最后一丝意识撤离，手臂上的重量仍然显示女孩儿还在怀中。提出压制宿疾，不过是不想让女孩儿在最初的时间分心照顾，要说能以命相换，自会有人照顾好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