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158、我依赖你

　　这，这是哪里？一停住身形，东方就使劲的东瞧西望，可怎么瞅都没看出一点如梦轩的影子，倒是悲催的发现这地方，挺像家主大人住的院子。
　　死死抱着朽木白哉的胳膊，唯恐一撒手噩梦成真。朽木白哉倒没在意。直接把她带进寝室。
　　“我，我要回如梦轩！”因为舌头打结，东方有点口齿不清的说。
　　朽木白哉没说话，只是抬抬胳膊，连带着东方也跟着动了动，意思很明显，不是我拦着你，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可是，我们说好的。”在朽木白哉的注视下，东方越说声越小。是哦，从始至终，人家也没答应什么，都是妞自己一厢情愿。
　　“那个什么，今天晚上您还有没有可能路过图书馆？”东方说完根本没人应声。
　　“嗯，我看是没可能。”东方无奈松开爪子，自己回身走到门外廊下。要说这朽木家宅，家主寝室她也来了无数次，难不成真就不认道？
　　回想一会儿，嘿嘿，还真就不记得路。东方只好垂头丧气的进屋，看能不能打个商量吧，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不试试怎么死心？
　　来到已经坐在条案后看书的朽木白哉身边，东方小心翼翼的过去，先伸手把条案上的东西整理一遍，然后，故意轻咳一下。
　　“大人您没什么事了吧？”这种相处模式就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东方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可也想不出来不这样能怎么办，总之她，嗯哼，有点紧张。
　　“嗯。”这次家主大人总算是有个回音。
　　“我想回如梦轩。”本应理直气壮地要求，东方就是觉得说出来心虚得紧。
　　“嗯。”
　　“您能派人送我回去么？”您别光嗯啊！
　　朽木白哉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向东方，“你不是我派人接来的。”言下之意，我没义务派人送你回去。
　　是是是，是我自己死赖着跟来的行了吧？妞都快哭了。“那就不能送一下？”
　　东方暗暗攥紧手指，心说，你要敢回我，不能，或者无聊试试！
　　“没空。”
　　得，不是不能，也不是无聊，可这没空也差不多少啊。东方忍不住原形毕露地说，“那就抽空！”
　　看着炸毛的东方，朽木白哉原本不悦的神色到缓和下来，“这就对了。”
　　又对了？对什么了？话说你们姓朽木的怎么都这么说话啊，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用太拘谨。”朽木白哉淡淡的解释着，要不看样子东方一时半会是转不过弯儿来的。
　　“我，我没拘谨。”这话东方自己都不信。
　　“你跟浮竹不是这样。”朽木白哉平淡的阐述事实。
　　“那不一样，队长他是长辈哦。”东方歪头想想。
　　“我呢？”一点空不容的追问。
　　“坏人。”东方脑袋一抽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但却隐隐的语气娇嗔，神情亲昵。
　　朽木白哉大概也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一怔之后，嘴角上扬，伸手把东方揽至怀中。“今天就在这儿歇，明天送你回去。”
　　“可是，南他们会担心的。”在自己熟悉的怀抱中，东方也放松下来。
　　“那就自己想办法回去。”朽木白哉习惯性的把下颌放到东方头顶。
　　“没关系，担心一下死不了人。”东方马上改口。
　　“困了就去洗漱吧。”
　　“唔，我要去洗温泉。”真是的，今天帮着青木她们组阵浑身都酸疼。
　　“好。”
　　这次没有瞬步，从寝室出来，沿着回廊往左手走大约五百米，有一个半圆的角门。穿过去，这不就是上次养伤时朽木白哉带她来的温泉么？原来是个套院，怪不得什么人也看不见，家主大人专用的呢。
　　一看到温泉，东方身上更是粘腻得难受，脚一着地就奔池子去了。对，妞又是被抱过来的，她才懒得走路呢。
　　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进到温泉中，至于避讳吗，不怕，家主大人不是说过没什么可看的么？唔，妞，你就自欺欺人吧。
　　啊，真舒服。洗头，洗脸，擦身。东方折腾差不多后，才想起来关心一下主人。
　　看看温泉里，没人。转头，嗯，看见了，温泉边的软榻上，朽木白哉半躺着闭目养神呢。
　　嗯，累了，为什么不洗洗，很解乏呢。上次不是挺自觉的？不会是又等着我伺候吧？东方本来是伸手去撩水，胳膊一下子就僵住了。
　　啊！啊！啊！东方胳膊啪的掉到水里，她沮丧地发现，恐怕就是那么回事，这一阵子先是不问情由的报备喜好，告知行踪。发展到后来私人用餐时，等着她弄好放到眼前才吃。就更别说本来这个民族固有的习俗，家里的女性侍奉男性沐浴！哼哼，越来越过分，完完全全的男权主义！
　　不管你，爱洗不洗。东方把头浸到水中，不一会儿她就憋不住气的钻出来，好好，怕了你了。不情不愿的爬出池子，拿起那主儿不知何时，给她准备好的浴袍穿好，光着脚走到软榻边，是有木屐，可是她穿不惯，好在温泉边上并不冷。
　　没等她说话，已经睁开眼睛的朽木白哉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条毛巾，起身给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怎么不擦干？”
　　怔怔的站着，恍然间一个天使般的女孩出现在脑海。雅子，她恢复健康第一个愿望是侍奉哥哥沐浴！东方眼中闪过一丝哀痛。渐渐明白，这种风俗不是谁欺压谁，而是亲人，家人，爱人之间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我依赖你，我需要你。
　　想想，对于那个可爱的女孩，这都成为一种奢望，她有什么理由去推脱，让为她拭发的男人失望。一直以来都是她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给与的温柔，却很少回应，还真是有点没心没肺啊。
　　“累么？”朽木白哉低头审视着怔仲中的东方。
　　“没事。”东方抬头问道，“您这儿有没有润肤用的膏脂？”
　　大概是没想到东方有此一问，朽木白哉显得有点意外。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走到温泉的池边，指指地上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东方过去，仔细看时才发现，柜子上是一层一层的抽屉。打开其中一个，呵，五六个精致的，形状不同的瓷器整齐地摆放着。打开其中一个细口的盖子，倒出一点，原来是一种皂角类沐浴用液体，只是不知添加了什么，清香宜人。再打开另一个，敞口的矮瓶，里面是膏状的。总之都是沐浴时清洁发肤所用，只是种类不同，香味不同。
　　真是不是一般人家啊。东方感慨着，又好奇的打开每一层抽屉，呵呵，真全啊，从按摩用的精油类到沐浴后润肤的膏脂，从梳子束发用的饰品到各种按摩器具，应有尽有还不说，每一样还都至少有两三种不同香味或是样式。东方服了！
　　从中挑选三瓶，一瓶是家主大人报备过的喜欢的气味，另两瓶是自己喜欢的气味。看着东方挑选出的瓶子，朽木白哉先是有点疑惑，随后就不错眼珠的凝视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孩。
　　东方则是淡淡一笑，先把装有膏脂的瓶子放到软榻旁的桌子上，又转回池边，在朽木白哉面前站定。
　　“请您沐浴。”
　　东方浅施一礼后，伸手为朽木白哉宽衣。取下牵星箝，摘下银白风花纱，退下罩衣，解开腰带。原以为会别扭，可是做起来出乎意料的自然娴熟。
　　直到卸下亵衣东方才有点扭捏，但很快妞又开始天马行空。这身材，不管是解剖学还是速描都求之不得啊！
　　“想什么呢？”朽木白哉伸手抬起东方的下颌。
　　东方眉眼下弯，嘴角上翘，一副精灵古怪的样子，“您不会想知道的。”
　　看着朽木白哉无可奈何的转身走入温泉的池子，东方心情愉悦非常。哼着突然想起来的歌曲的调子，走到桌子边，拿起她挑选出来的润肤膏。打开，呵呵，淡紫色乳液状。用指腹沾出一些，涂抹到身上。闻闻，嗯，还行，朽木白哉喜欢的味道挺好，她不讨厌。
　　不再犹豫，东方手脚麻利的把膏脂涂完全身。用错了？没有！呵呵，这瓶就是给妞自己用的，所以才要对方喜欢的味道。另两瓶一瓶是给家主大人按摩用的，一瓶是洗浴用的，必须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打点好自己的东方，拿着那瓶洗浴用的乳液，重新来到池边，脱下浴袍围好浴巾，下到池水中。
　　洗发，净身，东方还真是个怪胎，自己都不伺候，这伺候起别人来却手到擒来。
　　都折腾完了，东方自己先爬出温泉，换好浴袍。随后又拿起另一件等朽木白哉出来给他穿好。这时，妞才发现，她身上这件穿着舒适的浴袍居然大小很合适，可是样式却跟家主大人身上的一模一样，嗯？难道是早就为她准备了？那她要不来呢？他就那么有把握她一定会来？不服气！
　　“是旧的，临时改短了些。”清冷的声音在雾气缭绕的温泉边，显得格外的悦耳。
　　东方整理衣物的手一顿，这他都看出来啦？哎，妞，你脸上就差写字了，人家看不出来才怪。
　　兴许是东方没说话，朽木白哉又解释一句，“以后会给你重新做。”
　　“啊，不用，这样挺好的，新衣服扎人。”妞睁眼说胡话，就这衣服料子，扎人？裁缝听了得气死。
　　牵住那温润修长的手掌，东方领着朽木白哉来到软榻边，帮着脱下浴袍在上面趴好。拿起那瓶按摩用精油倒出一点，先涂抹均匀，然后双手聚集一些灵压开始按摩。本来是不用灵压的，可妞知道自己力气小，根本达不到按摩舒缓的目的，所幸这里还有灵压可用。
　　灵巧柔软的手指拂过右臂，有什么引起东方的注意，这一片肌肤不似它处平滑。反复抚摸猜测不到，雾气蒸腾也看不清晰，算了。手指稍移，有灵压与之相呼应，那是自己的一滴眼泪呢。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我的眼泪怎么就遗失在他的身上？有点熟悉，相似的想法在～！手指一抖，回溯到那一片不平滑的肌肤，慢慢摸索，一个个小小的凹洞，排列成弯曲的，两个半弧形。
　　怎么可能？东方震惊的反复揉搓那片肌肤，当初她是下了狠嘴，可也不至于留下痕迹呀，他家有那么好的伤药，除非，除非当时根本没有处理伤口。现在可怎么办？她是有能让伤口愈合的本事，可却不能消除瘢痕，在梦境里也许可以一试或者井上织姬的能力可以办到。
　　正发呆呢，手被人握住。一看之下，本来趴着的朽木白哉不知何时侧了身子正盯着她呢。“没事。”
　　您是没事，有事的是我，我咬人的证据总这么摆着我难受！东方心里一个劲儿的抱怨。“为什么不好好处理一下？”
　　“无聊。”说完朽木白哉又趴回去。
　　东方气的直翻白眼，“照这么说，我可以再倾情奉送一个，好让它们对称喽！”
　　没有回音。
　　东方伸手在另一个胳膊上比划，“就这儿，再来一个，嗯？”
　　没人理她。
　　东方真生气了，俯身张嘴就咬。结果，还是没动静，妞哭笑不得的松开嘴，看看只有口水印，没有牙印。伸手又去摸右臂上的那个痕迹。同时问了一个痴傻的问题“还疼么？”
　　“没你的事。”这回总算有回音了。
　　“那是谁咬的，我掐死他。“东方嘴里说的狠话，眼睛眨巴眨巴，眼泪一滴两滴滴落在结实的后背上。
　　“是我～”朽木白哉再次支起身子看着东方说。
　　朽木白哉没说完东方就插话，“不要告诉我那是你自己咬的，那地方你够不着。”
　　这回轮到家主大人哭笑不得，伸手为女孩拭去面颊上的泪珠，在耳边低语，“是我故意的。”
　　“您的喜好还真特殊。”东方眼泪汪汪的慢声细语的说着能气死活人的话！
　　果然，朽木白哉一句话没有，一转身又趴回去了。就在东方以为这话茬已经接过去，重新开始给他按摩时，清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你当初有机会离开，为什么又回来？以现在你的级别，为什么还非得挂名十三番队？”
　　东方手一抖，“我那不是不喜欢换环境么。”
　　“你已经换了，只是死活不想离开十三番队！”
　　“我不放心浮竹队长。”东方心无旁骛的一句话，手下的身体，肌肉瞬时绷紧。
　　“是因为你砍了他两刀么？”
　　东方一听，直接风中凌乱。她伤过浮竹，还以为这件事情没人知道，可现在看来，除了她，好像大家都知道似的。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啊。
　　半天，回过神来的东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抠进肉里了，当然不是自己的肉。赶紧消灭罪证。之后看着完好如初的肌肤，纳闷，不疼么，怎么也不吱一声啊！难道真是有特殊爱好？再看向胳膊上她无法去掉的痕迹，妞终于开窍——故意留下，为了能与你有一丝无法斩断的牵挂，哪怕它再也不能抹去！
　　“您，您真是，不是答应不留下与我相关的任何东西么？”
　　“这是在答应之前。”朽木白哉声音理直气壮。
　　有些孩子气的回答，深深触动东方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始终没说任何表达心意的话，刚才的话虽然绕了一大圈，却算是最明确的表白了。
　　哼，直接说明不就得了，还绕那么大一弯子。东方慢慢又开始按摩，嘴角却一点点翘起来。真是的，让人又哭又笑的，很累呢！得，妞还是懒筋难抻！
　　“不许再咬人。”清冷的声音有些异样。
　　东方只愣了一秒就无声的笑了，“好，不咬别人。”呵呵，这个男人吃醋的样子别扭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