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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贰拾陆 注定的一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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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三只青蛙的一行人简直掀了客栈的顶。
清莲咬住武一的胸口,磨牙。
“嘶……嘶……”
闻声,清莲有点儿心疼了,松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
“嗯……嗯……”
清莲涨红了脸:“色鬼!”
武一不说话,压着清莲亲着。
清莲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怨气一点点消了,不就是个破顾岸么,他才不稀罕。吵?吵得过伶亭园的莺莺燕燕吗?
哼。
果然只有傻子最好了。
不该把气撒在他身……
“X兰!陛下不在吗?叫上你朋友一起出去吧?你朋友还没起?都什么时辰了?”
“莲莲?X竹说去逛市集,不要睡了,已经午时了,真不懂事。”
死!顾!岸!
清莲轻柔地推开武一的肩,对他软软一笑,随即换上一副鬼刹面容,火气冲天地踢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三位美男子。
顾岸从后面窜出一颗脑袋,笑眯眯,喜滋滋:“莲莲。”
清莲阴沉着脸:“何事?”
“出去逛市集吧。”
“没兴趣。”
顾岸担忧道:“你不舒服吗?还是武一缠着你?”
X竹意味深长地看着清莲:“莲公子,要注意身体呀,过度纵欲可不好。”
X菊赞同道:“莲公子面色惨白,形如枯槁,看起来浑身无力,是该多出去走走。”
X梅还是那句:“没错。”
顾岸闻言,更加关切道:“莲莲,武一真的这么虐待你?”
清莲柳条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喝道:“闭嘴!我去!”
顾岸脑袋转向X菊:“莲莲挺有力的呀。”
摆脱碍事的尚武帝,三只青蛙愈发地放肆,“呱呱呱呱”吵得不仅清莲要崩溃,顾岸久违重逢这种气氛也有点头晕了。
顾岸晕晕沉沉地被清莲拉了一下,听他问道:“咦?这街上怎么只有男人?”
顾岸环顾一看,竟真是如此。
X菊热情道:“清莲小兄弟是没来过这吧,X兰宝宝也很久没回来过了,这里可是发生了大变化,X梅上次来时就没再看见几个女人了吧?”
“不错。”
X竹接着说:“大安统一后,这边境镇上据说中了特殊的异术,水土变质,家家户户都生不出女宝宝,女子几乎都活不过二十,现在几乎都是男人了。”
顾岸惊异道:“怎么会这样?”
X菊摇头:“不清楚,不过讨不到媳妇儿的男人们很多都出城去了,倒是来了很多男子到这成亲。”
“为何到这来成亲?”
“咚咚咚咚咚锵!咚咚咚咚咚锵!……”正说着,五人便听到远方传来喜庆的唢呐锣鼓声,竟意外正巧赶上有人成亲。
X竹笑得猥琐:“你们看,那是新郎官。”
X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容:“门口站着的那个,也是新郎官。”
顾岸瞪圆眼睛:“两个新郎官?”
还是清莲聪慧,一掌拍向顾岸的头:“呆子,都赶这儿来男男成亲了。”
顾岸震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新郎将骑着马而来的另一个新郎扶下来,没有花轿,也没有盖头,但两人十指相扣,依旧笑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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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被嫌碍事的皇帝在客栈里呆了一天,他当然也听说了“男人镇”的事,他们或许只能逗留几日的时间,但再没有一个地方能比这里更适合成亲了。
尚武帝彻底抛弃了公务,亲力亲为操办起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事。
这几日抓住了几名刺客,想必是当时在烟水江暴露了行程。武一总归算是个负责的统领,尚武帝将审问的事抛之脑后,但盘问刺客的记录隔日便会送到尚武帝手上。
尚武帝不甚在意地将那些记录扫开,接过玉石笔杆,细细地记着每条事项。
整整记满了四页纸,尚武帝绞尽脑汁想不出还缺了什么,但又担忧因为遗漏而让整场亲事不完美,迟迟不肯放下笔。
小多子在一旁熟练地斟茶,倒水,不留痕迹地将茶杯放在尚武帝手边。
尚武帝不是铁打的人,脑袋涨了涨,有点儿不甘愿地放下手中笔杆,往后一仰,轻轻叹息了声。
小多子放下手中的茶具,用残留着茶温的手掌按捏着尚武帝的头。
“你看看,还落了什么?”尚武帝闭上眼,懒懒道。
小多子明白尚武帝不喜旁人劝他,于是将关心的话语咽了下去,腾出一只手拿起纸张看。
小多子扫了几眼,愣住:“陛下,喜服和装饰奴才们去置办就是。”
尚武帝没睁开眼:“不必。”
小多子便不再多言,将四页看完,再望了一眼满脸倦容的尚武帝,轻声道:“陛下,顾公子的高堂尚在都城。”
尚武帝立即扫开脸上的疲惫,从椅背上弹起来,在纸上记下“备画像”三字。
尚武帝满意地点点头:“嗯,有赏。”
“谢陛下。”小多子想了想,“陛下。”
“嗯?还有什么漏了?”
“奴才这几日听下面的人闲聊,据说这镇上的人成亲有个特别的风俗。”
“哦?说来听听。”
“据传言,双方在成亲前都会在合卺礼的酒杯上分别刻上两个字,若连成了四字祝词如百年与好合,便说明双方心灵相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有这等说法?那若是两人刻的没能连成一句呢?”
“这只是一个形式,其实成亲前双方的亲友都会互通两人将刻上的词,到合卺之时便不会产生了差错。”
尚武帝笑笑:“有意思。这样吧,给朕备好杯子,朕明日刻上。”
“是,陛下。”
“顾岸宝宝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明白。”
尚武帝偏着头想了半晌:“刻什么好呢?”
小多子难得犹豫起来:“奴才不敢妄言。”
尚武帝也没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自古至今的祝词在脑中过了个遍,想着想着倦得几乎睡着了。
尚武帝一个激灵醒来,看了看窗外,眉头渐渐蹙起:“小多子,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陛下。”
尚武帝还没接话,房门被人打开,风尘仆仆的顾岸带着一身冷气钻进房间。
顾岸笑嘻嘻地用冰凉的手猛地握住尚武帝的脖子,可怜的皇上当即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尚武帝看看弯着眼睛的顾岸,想想自己操劳得快倒下的身体,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每日跟一群人鬼混在一起,吃喝玩乐,逍遥自在,说过的成亲仿若玩笑一般被忘在九霄云外,再也不提。尚武帝心酸地很,但一想到那群狐朋狗友能让这家伙渐渐恢复笑容,阻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顾岸察觉尚武帝的神色恹恹,问道:“陛下怎么了?”
“没什么。”尚武帝不是很想告诉他自己为了成亲的事多么呕心沥血,听起来像个傻子。
顾岸暗自体内运功将体温升高,攥着尚武帝的手搓搓:“陛下怎么了?”
尚武帝倦倦地躺倒在床上,阖上眼帘,似乎多说一句话都累:“朕歇息了。”
顾岸跟着在外侧躺下,手里还扣着尚武帝的手,缓缓才低喃道:“哦。”
尚武帝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平躺着,方才的睡意消了许多。尚武帝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近些日子不知所起的不安感缠绕在心间,特别是每每想起出游头几日在客栈做的那个关于顾岸不告而别的梦,尚武帝的心就时时刻刻悬挂在上方,久久无法落下。
纷扰的思绪没能阻止超负荷的操心,不消多时,尚武帝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间忽有一阵寒风破窗袭来,尚武帝迷迷糊糊往身上裹了裹被褥,手掌下意识地一握,空的。
尚武帝蓦地惊醒,揉了揉眼确认手心是空的,身侧也是凉的。
尚武帝惊慌地爬起来,随意踩上鞋闯了出去。
顾岸坐在客栈的走廊边,颀长挺拔的背影在萧瑟的寒风中显得有些寂寥,他低着脑袋,盘腿坐在长廊上,似乎在借着月光做什么。
尚武帝放轻脚步,缓缓挪到男宠身后,看见顾岸手上持着一个酒杯,另一手拿着一把小刀一笔一划地往那上面刻着字。
尚武帝眼眶一热,又涌上那股酸酸涨涨的感觉。他轻轻地从后面环抱住顾岸,鼻息全部撒在顾岸颈上。
“宝宝,朕好喜欢你。”
顾岸的耳根被尚武帝的气息染上一点粉红,回头对上尚武帝氤氲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今日在市集上看见的桃干,陛下爱吃的。”
尚武帝把它仔细地塞进衣中,问道:“你刻的是哪句?”
顾岸把半成品的酒杯拿起,放在尚武帝手中,是一个“厮”字。
尚武帝微笑着从袖里拿出一张墨迹崭新的纸,帝王刚劲有力的笔锋下是坚定清晰的一句,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