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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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黑了，一条潮湿的走廊里，摇晃着昏暗的灯光，不知某一处传来的嘀嗒嘀嗒的滴水声。突然一声啼哭打破了这阴沉的静。这声音有点儿细有点儿尖，有点儿不像人能发出的，一声接着一声，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那是走廊尽头那间屋子里传来的，那里住着谁，又是谁在三更半夜发出如此令人寒栗的声音？
老张就住那屋的隔壁，声音尤其刺耳。老张的老婆是个厉害的主儿，平时这里的街坊领居谁都怕她那张嘴，彪悍得很。但此刻也只能牢牢地搂着老公瘦弱的身体，整头整脸缩在被子里。“老......老张！那是什么声音？”她抖得厉害，连带着老张也有点儿抖。这要换了平时，跟个悍妇的似的老婆如此娇弱地抱着自己尤其是那丰满的胸部紧紧贴着，老张肯定美得找不着北。但是他现在也害怕地恨不得钻进老婆的怀里，哪里顾得上这些。“可......可......可能是猫叫吧？”这话说的连自个儿也不相信，她老婆哪会信。 “可这附近的猫都没了，哪来的猫叫？你听，是从隔壁传来的，那屋有人住？”“没......没听说啊！”“那......难道是老油头回来了？”“老油头不是死了吗？”此话一出，两人的脸上一片惊恐，瞪着眼睛看着对方。突然那声音就又截然而止了，一点儿也没给人缓冲的地儿，走廊里又只剩下了破旧水管的滴答声。这一夜极不平静，估计这心里有鬼的人是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张的老婆就端着洗脸盆急急往盥洗室冲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只听见里面已经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你们说，昨天那声音到底咋回事儿？”说这话的是个40开外的老侬。“是猫叫吧？”有一个人如此答道。 “怎么可能！我在这楼里都住了几十年了，猫叫我还不知道什么声儿？还有你忘了以前那个老油头最爱吃猫了，自他来了以后，这附近些个野猫什么的全被他捉了吃的，哪有猫敢靠近这附近，那还有个啥猫叫啊！”“就是就是......"旁边几个人也附和着。“我昨天可是亲耳听到那声儿是从老油头那屋子传来的！” 这时老张的老婆赶紧也凑了过来。“张嫂，你可听仔细了？”“我就住老油头那屋隔壁，这还能有假？”说完还瞪了问话的那人一眼。“可那老油头不是已经......”还没说完，自个儿已经吓了自个儿一跳。“别瞎说，那屋子都空了很久了，从来没出过什么声。这会儿怎么......许是这附近又来了什么猫儿狗儿之类的！”大家都点点头。 “要不，我们去瞅瞅？”如此提议的是胆稍大些的李妈，她就住在盥洗间隔壁，也凑个热闹。这话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没搭腔，各自低头忙自个儿的事。李妈见没人应她，自讨了个没趣，管自己摘菜了。一个上午就在忙碌中过去。
到了中午，大家都得给自家在外上工的男人做饭，也没人提起这事了。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有5层那么高，每一层都是一户紧挨着一户。楼道旁就是一个大的盥洗间，大家伙儿洗个菜，搓个衣服啥的都在这。平时这群女人都不出去上工，就凑在这聊个家长里短啥的，生活倒也挺惬意的。那张嫂洗完了衣服，就往自个儿家走。快到门口时，向那旁边的屋子瞅了一眼，只见门窗都乌沉沉的，完全瞧不出里面的景象。她莫名打了个寒颤，快步走进了自个儿屋。虽然大家都有着疑惑，到底那晚那声是啥，却谁也说不出个究竟，而且自那晚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那恐怖的声音，大家也就慢慢淡忘了这事儿。
这日，这些女人又像往常一样，凑在一块儿。“你们知道不？三楼的那个小媳妇和四楼的那个老王头搞在一块儿了！”李妈一脸的八卦，手上也不紧不慢地搓着衣服。“啊！真的假的？那小媳妇长得不错，咋能看上那老王头呢？”“就是，我怎么没看出。李妈，你这哪听来的啊？” 李妈很是得意：“这你们不知道了吧？这可是老王头隔壁那屋的刘大姐告诉我的，她亲眼看见的能有假？”“怎么会？那小媳妇可是个大学生，他男人还是个教书的，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一小伙，怎么弃小伙不要，反而要那个糟老头呢？”“哈，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听说，那教书的是个废人，日子久了这不矛盾就来了嘛。” “不是吧？那么好的一小伙，原来那儿不行啊！怪不得他女人要去偷汉子，难不成老王头的□□......”那人没接着往下说，但是大家都一脸了然的表情，顿时哄笑声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李妈说到：“张嫂，你家燕儿是不是快放假了？” 张嫂正在洗菜，一听有人问到她的女儿，立马一脸得意儿地说：“可不是。都小半年儿没见我家燕儿了，她一个人在北京上学，都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这次回来，我得给她好好补补。”“你家燕儿可真争气！咱们这一片儿，也就她考上了北京的学校。像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可真是要把我气死。”“你也别这么说嘛，你们家小谭也挺好出息的，我听说现在当了咱这的片警？”“可不是，还不是靠了他舅舅啊”......
这天是张妈的女儿回家的日子，她一大早就起床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尤其是她女儿的房间，那简直是一尘不染。紧接着又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可把她忙坏了。
可眼瞅着快到12点了，去接女儿的老张到现在还没影儿，张嫂心里急得很。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张嫂，你家燕儿回来啦！”张嫂顾不得关上屋子的门，连忙冲到楼道口。只见老张左右两手各提着一个行李箱，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这可不就是自己的心肝女儿嘛！张嫂激动她快步走到了那姑娘面前，拉起了她的手：“燕儿，可把我想死了！你怎么这么瘦啊？在那边有没有......”那姑娘忙用另一只手搂着自个儿妈的肩膀：“妈，我饿了。有话咱回家说去。”“对对，赶紧的回家去。我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边说着边拉着自个闺女的手往家走去。老张完全被遗忘在了一边，只得苦笑着拿着行李回家去。
很快的，整片楼里的人都知道张嫂的女儿回来了。大家都看着，议论着，顿时张嫂家成为了新的热门话题。这天，跟往常一样，大家伙儿又聚集在盥洗室里，边洗着东西边又开始家长里短。“你们说，张嫂的女儿在北京读书，找对象了没？”“这哪知道啊！”“我估摸着有，这么好看的一小姑娘，咋会没人追求呢？”“那你们说说，那姑娘还能是干净身子吗？”“应该是吧？” “谁知道啊！听说北京那的人可开放了，到处都是那个啥，学生乱处对象的。有的还被搞大肚子了呢！”这几个老侬正说得欢快，谁也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正是被议论的对象——张燕。张燕的脸很红，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她走进一个水龙头，狠狠地把一脸盆的衣服摔在水槽里。声音之大把这几个老侬吓了一跳，正准备开骂的时候，却看到是她，估摸着她听到了这些话，才没个好脸色，赶忙地低头洗自己的东西，一时好不尴尬。张燕越想越气，扔下脸盆冲进自家屋子，谁也不搭理。张嫂一见自己的宝贝疙瘩一脸气呼呼地回了房间，立马急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赶忙问道：“燕儿，燕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啦？快，跟妈说！”“说，说什么！人家都说我在北京乱搞男女关系呢！”“啥？谁说的？竟敢这样说！等着，妈给你出气去。” 张嫂一听，那还了得，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被这样玷污！她解下身上的围裙，撩起两个衣袖，气势汹汹地往盥洗室走去。那几个老侬正各自洗着，只听一道尖锐的女声：“你们这几个不知羞的东西！人家好好一姑娘，被你们说成那样！真是几天不敲打你们，还真当我张嫂是吃素的......” 张嫂骂骂咧咧，可多难听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那几个老侬虽然听得很生气，可也没敢跟她回嘴，谁不知道她是个出了名的骂街高手，也只能在心里犯犯嘀咕：你自己说人家不也说得很酣畅吗？咋就不许人说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