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无语问苍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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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带着天佑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一年多没见天佑长大了很多，幸好他还记得我，我们父子俩说说笑笑处得倒也愉快。因为我的归家，这天的晚饭推迟了些时辰，我和天佑沿着小院才慢慢走了不到一圈，天就黑了，正想带着天佑回去。
“虹姨！”天佑有些怯生生的出声。
我抬头一看，嚯！在院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纪天虹么。一身嫩黄色的衣裙本该十分显眼，无奈天色已晚，能见度本就低，纪天虹还是站着阴影里面，也不知她来了多久，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她。
“你……”在干什么？cos幽灵么？纪天虹站在那里久久不出声，眼看着还有继续当雕塑的势头，我只得硬着头皮先起话头。
“我马上就要去厨房，帮忙张嫂弄宵夜，我只能利用这个时间，来跟你讲两句话，讲完，我就走！【注】”被我的声音惊醒，纪天虹上前两步，急急的对我说。
“呃……”这话，这举动，怎么觉着好似我和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如果……”你忙的话，你可以明天正大光明的来和我讲。
“没有如果！”纪天虹急急的打断我，拿帕子印了印眼角，深吸了一口气，纪天虹一股脑儿的向我倾述：
“这一年多来，我最不能忘记的，就是你走的前一天晚上。记得那天晚上，我曾经说过，我会等你一辈子……”
“我没……”让你等，我让你早点嫁人啊？我张口想解释。
纪天虹则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虽然，我好希望……你有一点怪我……我没办法跟你长谈细讲，以后，我们虽然住在一个围墙里，一个屋檐下，但是，我们能够单独说话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嫁给云翔，有两个理由……”
“你不需要……”解释。
“需要！”纪天虹固执的说，回头张望：“我这样冒险前来，你最起码耐心的听一听吧！”
“好吧。”我服了你了。
“第一个理由，是我真的被他感动了。这些年来，他花了不知道多少工夫在我身上，使我终于相信，如果没有我，他简直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我嫁给他的时候很真诚，我想为他而忘掉你！”
“……”这个……活不下什么的是否太夸张了，没看出来展云翔是那么情圣的人啊？
“第二个理由，是……我的年龄已经不小，除了嫁入展家，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在展家继续住下去？永远的住下去。所以……我嫁了！”
“……”这个……终于讲实话了么？
纪天虹咬咬嘴唇，抽了口气，继续说：
“我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单独见面。别说云翔是这样忌讳着你我，就算他不忌讳，我也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更不能让你因为我出一丁点儿的错！所以，我言尽于此。现在我必须走了！以后，我想，我也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又加了一句：“还有一句话 我放在心里一天了，居然没机会对你说，
欢迎回家！真的……”纪天虹吸了吸鼻子“欢迎回家！”说完，她匆匆的转身：“我去了！”
“……”
“爹，虹姨好奇怪啊！”看见纪天虹走了，天佑吐了口气，挠着小脑袋。 “恩，没事的，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事后听我房里的丫鬟八卦，原来我离家的半年后纪天虹就被父亲做主抬给展云翔做妾了，母亲颇有微词，但我又不在跟前便只得作罢。
想想也是，纪天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在桐城里那绝对算得上是老姑娘了。据说前几年还是有很多媒人上纪家提亲的，但纪天虹死活不肯。半年前提亲的人越来越少，纪总管眼看着这样不行，就想狠心不管纪天虹的意愿找家差不多的人家把纪天虹给嫁了，无奈他低估了纪天虹的坚决和她能折腾的程度，最后只搞得纪总管仿佛活生生老了十岁。还是纪天尧和展云翔提起后，展云翔看着觉得不妥，求父亲做了主，纪家才安宁下来。
我不是女人，也着实不明白纪天虹的心理。嘛，反正这个女人不归我管，让展云翔头疼去吧，哈哈。
在自家的床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我理所当然的起晚了。在自己院子里用过不算早的早饭后，正考虑着是带天佑出去玩好呢还是做些其他的什么好时，展云翔居然过来找我了。嗯？他来干什么？呃……不会是来问JQ的吧……冤枉啊！（插花：我一直不明白，展家这么多下人，纪天虹多次和展云飞拉拉扯扯，大家的眼睛都瞎了么？大家都不八卦一下么？展云翔果然很失败，连个和他八卦的下人都没有啊！）
“嗯？讨债？”吓我一跳，我是很清白但那种事很难说清啊。
“可不是讨债么，那块地是归你的，本来我准备昨天晚上去讨的，既然你回来了当然要你自己去讨了，难不成你还想坐享其成？”展云翔挑眉问。
“哦，那就我去吧”怎么感觉展云翔的话怪怪的，不过这家伙见到我哪次不是阴阳怪气的。
于是收拾收拾，叫上阿超，爷我讨债去了！哦，还要带上天佑，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展云翔那家伙居然也屁颠屁颠的跟上来了，说是想跟着我学习，不过我不信，是想看我出丑还差不多，看来这债不好讨啊。
四人三匹马一路朝着城外而去。那块地在城外的溪口，原先的主人叫萧鸣远，男，四五十岁的样子，职业不明，我估计应该是靠着祖上遗产过活的，也就是说是个啃老族。一年多前萧鸣远的妻子过世，向展家借贷时抵押了这块地。正好当时我在和展云翔立字据，父亲觉得不能亏待我，觉得溪口那块地环境挺不错且一看就知道萧鸣远无力偿还便把那块地分给了我。本来那块地早就应该收回的，只不过当时我正出门在外，便只是催了催没很认真的追讨。
来到溪口，我一眼便望见了那座名为“寄傲山庄”的建筑物，平心而论这房子建得不错。来到那房子前，一边计划着怎么改建这房子一边示意阿超敲门。
“谁呀？”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头，大概就是萧鸣远了吧。
“你是萧鸣远？”我问。没办法，阿超嘴太笨，展云翔就别指望了。
“正是。”老头一副倨傲的样子。
“哦，我们是展家来收债的，给你们十天收拾，十天后我们将收回这块地。”
“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这群强盗！”老头，哦，是萧鸣远突然一副受害者样的大叫起来。
“爹，怎么回事？”“你们做什么欺负我爹！”“坏人，滚出去！”……
萧鸣远的一嗓子吼出了大大小小的五个人，据报告显示是他的子女。
在展云翔看好戏的目光中我试图解释，无果，那几个人居然还想动粗？先把天佑交给展云翔抱着，让阿超吼上一嗓子：“别吵了！”
原以为会震住他们，不料那群人的嗓门也相应拔高，无奈只好让阿超当传声筒与他们对吼。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第一句。
“萧鸣远你个泼皮无赖！”第二句。
“再不还钱我们就告你！”第三句。
让阿超反复重复这三句，阿超到底是个壮汉，声势很快就压下了那六个无赖，并引来了周边的一些住户。在不明真相群众的围观中，那六人底气越来越不足，本来想把我们关在门外，不想在刚刚的争吵中我们早已把大门堵住。
“你们！姓展的！你们不要仗着家里财大势大，就以为能在这儿作威作福！我们家不过是欠了你们几个臭钱，没有欠你们命！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像你们展家，浑身血债，满手血腥……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会被天打雷劈……”两个大一点的女子中的一个恨恨的骂道。
看这家人终于可以沟通一下了，我示意阿超停下。
“这位姑娘，我们也只是来讨债的，本来早就到期了，你们快搬走吧。”
“咦？是你！”突然一个较小的小女孩指着阿超叫了起来，“是你救了我的小兔儿！”
我仔细想了想，也记起这家人来，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我们见过。那么就再宽限你们几天，收拾收拾东西搬走吧，这房子我们要收了。”
“我什么时候把房子抵给你了？我不过是借了你的钱而已！”萧鸣远又惊又怒的吼道。
从阿超手里接过字据，拿到萧鸣远眼前。
“你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如果去年八月十五不还钱，这个所谓的寄傲山庄里所有的房舍，田地，牲口全都归展家所有！去年八月就已经到期了，我们已经对你们一延再延，你们还是乖乖搬走吧。”
“那是逼不得以才写上去的呀……”鸣远悲愤的喊。
“逼不得以能当……”理由吗？话还没说完，我手中突然一空。
那个很是泼辣的女子突然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居然抢到了字据。阿超急忙去抢回，估计是撕了几下没撕碎，那女子慌忙把字据塞进嘴巴里，嚼也不嚼，就要生吞活咽的吃下肚去。
我一看也急了，立马掐住那女子的下巴，卡着她的喉咙，不让她吞咽。
本来萧鸣远被这一变故给惊到来不及反应，回过神一看我正掐着他女儿喉咙，立马什么都不顾的和他的一群儿女要来打我，
“雨鹃，你个登徒子，快放手！”
“不想她死就都住手！”我不耐的吼道。
本来萧鸣远一干人还要闹腾，倒是萧鸣远那唯一的儿子发现了异状，“爹，大姐，小三，小五，你们都不要打了，二姐都翻白眼了！”
众人一惊，不由的都住了手，我制住那个萧雨鹃让阿超抠她的喉咙，萧雨鹃还死命的反抗，好不容易阿超才把那团东西给抠出来。
“咳咳，姓展的，你不得好死！”萧雨鹃嘶哑的喊道。
“别管我了，你自己就差点先不得好死了。”我指着地上的那团字据对萧雨鹃没好气的说道，“果然是报应啊，你想毁灭证据欠钱不还，那团字据却差点闷死你！你知道那字据外包的是什么么？是塑料膜，咽下去你就完了，难不成你以为你死了，你们家就不用还钱了吗？做梦！”
闻言萧家都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团字据，默默不语。
“展云飞，你什么时候搞的什么塑料膜啊？”展云翔好奇道。
“你把字据刚给我的时候我就套了个塑料袋在外面，你给我那张纸太破了我怕坏掉，没想到……”从展云翔手里接过天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天佑一定吓坏了吧，一看天佑脸色居然还不错，恩，不愧是我儿子，有胆量。后来，我才知道，关于天佑的胆量问题我应该感谢纪天虹，天佑是我儿子，纪天虹当然爱屋及乌，这个……同类人接触多了，天佑现在对这种闹剧已经有了免疫。
“得了，别都蹲门口了，还是快还钱吧，别跟群无赖似的。看你们这种情况也知道你们还不出钱，那就快点乖乖搬呗，你们的那些牲口我们就当做好事也不要了。”
“是啊，老萧头不是经常说自己是文化人么，怎么养出的女儿这么无赖。”“是啊，是啊，搬走得了。”……
这场闹剧实在是太热闹了，周围对狗血八卦喜闻乐见的群众们都来围观了。一则大家都不敢得罪展家，二则展家来的人少，还带着个娃且基本没动手一看就属于弱势群体，三则，有这样的邻居真是令人心惊啊，故舆论基本是一边倒。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残忍……”那个大姐，好像是叫萧雨凤的，含泪喃喃道。
萧家一家人都抱在一起痛哭起来，有那么一瞬，我都觉得我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残忍。
“羞羞羞！这么大了，还哭！”天佑眨巴着眼，用手刮着鼻子道。儿子，GOOD JOB！
“好，爹，大姐，二姐，小三，小五，我们搬！”那个叫小四的男孩子涨红了脸道。
“啪！”哪知话音还没落，萧雨鹃便一个巴掌打了上去，“我们不搬！那是我们的天堂，我们为什么要搬！我们怎么可以让强盗玷污我们的天堂！”
“二姐！”小四不敢相信的哭喊道，“你打我？爹都没打过我，你打我！天堂没了可以再建，我不想被人说成无赖！”说着转身就想跑，被萧鸣远一把抱住，
“小四，你说的对，我们搬，总有一天我们会夺回我们的天堂的！”说着萧鸣远挺直身板，冲着我哼道，“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会搬！”
于是我这就算是讨债成功了？将剩下的事交给阿超，带着天佑囧囧的回家。囧啊囧的，我突然想起之前我觉得诡异的地方了，为啥我要亲自去讨债？这种事情不是都应该是银楼掌柜负责的么？路上实在憋不住还是问了展云翔，展云翔答曰：“顺便。”
后来我才知道，展云翔对讨债有特殊爱好。估计是想重温一下将军梦，他还特地组建了个马队，专职讨债，人送外号“夜宵队”，哦不，是“夜枭队”。
“你很喜欢夜游么？”我在心里囧着脸问，“难不成你……”夜生活不和谐？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犀利了，展云翔那几天都黑着脸没搭理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无语问苍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