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十四章 端倪初露情难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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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恒夫人醒过来，听得老爷已经去上朝了，便唤婢子上来梳洗。顺便问了一句，昨个儿二爷晚上还是回来了。听的傅恒夫人叹了口气，又问道：“三爷呢？”
“三爷去来海大人府上了。”
“秀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傅恒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都会夜不归宿了！真真是该好好教训一顿。
唤作秀心的婢女道：“夫人真是的，昨个儿老爷不是同您说过了么？三爷是得了老爷首肯的！夫人不也知道么？”
“得了他的首肯，又不是得了我的。”
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傅恒夫人心想，同时对婢女袒护的口气很不乐意：“你呀，干嘛老偏向他们，当阿玛的是这样，当儿子的也是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想起昨日夫妻两闺房私语，傅恒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
婢女无奈，只好什么也不说，专注着给主子梳头。
“对了，四儿呢？”
“四爷还未起呢！”
秀心禀告她。
傅恒夫人眉头一皱：“都是什么时候了，再睡下去不是要酥了骨头了。”
“奴婢已经让人去叫四爷起了，想来不会的。”
傅恒夫人听了这才点头，道：“早膳给孩子备丰盛点儿。”
一转眼，这孩子怕是也到了要进学的时候了。傅恒夫人三儿子的心还没操完，又要给小儿子操心，儿孙都是债啊！
过了会儿，待福长安过来给傅恒夫人请安，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让乳娘嬷嬷带他下去，准备让请来的夫子给他蒙学。之后便是处理府中的事物，她挑选了全部孕妇用来进补的好药，然后派人让把它们都抬到和嘉的公主府里去。对着过来的嬷嬷千叮咛万嘱咐，若不是碍于君臣有别，她都要跑到公主府上贴身跟着。待忙完了所有的事，傅恒夫人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就听得见三儿子回来了。又匆匆忙忙的让秀心把人叫过来，准备好好说一顿儿子。
一路上福康安自然是知道母亲脾性的，不由有些坎坷不安：“秀心，额娘是不是很生气？”
秀心掩着嘴笑道：“三爷还知道夫人会生气啊！最近夫人找您，老是不见人影，您不是去大爷府上就是去海大人府上，老不着家，夫人能不生气吗？”
“额娘若是少唠叨一些，我也不会这样。”
福康安低声嘟囔的抱怨，恰好让秀心听到了一点，疑惑的问：“三爷，您说什么呐？”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福康安打个哈哈蒙混了过去，笑话，秀心就是额娘的耳朵和眼睛，让她知道了可不是连额娘都知道了，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秀心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深究，而是很快的把福康安引到夫人那边去了。
“儿子给额娘请安！”
福康安知道自己做错了，一进来便先行卖乖。结果老半天不见额娘叫他，抬头一看，自己额娘铁青着一张脸，福康安想来胆大，径自上前坐到傅恒夫人的身边，撒娇似地问道：“额娘，您怎么了，还在为之前儿子不听您的话而生气？”若真是这样也未免太小气了，福康安在心里嘟囔。
“你大了，我可是管不了你了对不对？”
傅恒夫人板着脸训起儿子来。
福康安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母亲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你昨个儿去哪里了？”
“去海兰察安达府上了，他要我去喝酒，一时开心，喝的完了，就干脆歇在了那里，我差人回来跟阿玛禀报过。”
福康安觉得很委屈，自己不是说过了吗？
傅恒夫人却是不乐意就这么揭过去：“那你可是同我禀报过了？”
福康安挠了挠头，总算是明白哪里不对劲了。有点侥幸的言道：“对不起额娘，阿玛没同您说起过么？”
“你别拿你阿玛来搪塞我，你出去办差，一年半载也不见回来一次，家书能有一封我可算是谢天谢地了，怎么就是回了家了，还老是往外跑，如今更好，连晚上都不回来了。”她还是气不过，数落道：“瞒着我也就罢了，怎么回来了还是这副腔调，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额娘怕就是想把他们几个兄弟都拴在裤腰带上，所以大哥搬出去了，二哥能躲就躲，可惜二嫂的公主府不能想进就进，至于自己嘛，自然就把前面两位的份儿一起捎带上了，额娘的抱怨也就额外多了一点。
“你就贫吧！”
傅恒夫人颇有儿大不由娘的感叹，怎么说都说不通。
“额娘，话说今个儿不是该去看看二嫂吗？”
福康安眼珠一转，还是把话头岔开的好。用和嘉公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现在额娘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
“那我也不能不通报不宣召就过去啊！”
和嘉公主这孩子什么都好，就着这公主府……便是看重规矩体统的傅恒夫人都十分的不耐。再说今日-------想着想着，傅恒夫人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脑袋，带着慈爱的嗔道：“你这孩子，别想蒙混过关。”
“额娘，我哪有啊！”
福康安不满，这时秀心进来禀报：“夫人，表姑娘来了？”
“哪个表姑娘？”
福康安乐的自己能逃了这处，表姊妹过来了自然是额娘说话的，他这个外男就不好再留在这里了。不过他的表姊妹可多了，不知道是哪一个，只要不是凝烟那个野丫头就行。
“是凝烟姑娘！”
天不遂人愿，不过反正见不了面，自己往书房一躲，她还能追到那里去不成？
“额娘，表妹来了，我就不在这儿久呆了！”
福康安立马知趣的起来告退。
却不料傅恒夫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你给我坐着，”随即奇怪道：“凝烟这孩子怎么来了？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啊？”
秀心也觉得奇怪，表姑娘来之前总的说一声吧！可是没头没脑的，不由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可能…….”这可能的太多了，实在不好说。
不过傅恒夫人向来喜爱这个这个外甥女，对此没什么可置否的。便道：“请表姑娘进来，瑶琳啊，你回你的院子去吧！”
表兄妹毕竟不是亲兄妹，就是撞见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也不是大庭广众兄弟姐妹都在的时候，于是福康安施施然给自己额娘跪了安，回了院子。虽然向来不喜欢凝烟那丫头，但是这次还真是得感激她。不过，福康安心里隐隐有点不对劲，今个儿本来想问额娘什么事来着？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
随身的小厮嵘嵂进来，问道：“三爷，海大人府上差人把您的包袱送了回来。”
“这点小事还跑个来回？”福康安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副画吗？海兰察他…….算了，嵘嵂，你给我去打听件事。”
一幅画倒是让福康安想起来了，本来这事儿问额娘最合适，但是凝烟那丫头如今霸着，自己也不能再去闯内院了，只要让嵘嵂出去打听打听为好。
“唉，等等，仔细着点儿，不要给人话柄！”
嵘嵂虽然奇怪自家爷什么时候也管起这些八卦了，但是既然主子吩咐了，奴才赴汤蹈火也要去做啊！何况也不是刀山火海，只是让他去打听件事而已。
半响嵘嵂回来，气喘吁吁的跟福康安禀报。
“怎么样？”
问得急，先是等的不耐烦了。这半天，不想起这事儿还好，一句二嫂便让他联想到了，既然如此，自是要打听清楚的。好在这事儿不是什么秘辛，不费什么劲儿，嵘嵂装着随口一问，跟福家不对付的人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这事儿全倒了出来。这是这跑上跑下的，爷也真是，连口茶都舍不得让他先喝了。
嵘嵂清清嗓子，才道：“爷，没事儿。奴才问过了，公主已经醒过来了。”
“是吗？”
福康安听了心里自然乐呵，想起明瑞说的惹祸上身，这哪有这么容易。皇上是圣明之人，再说公主不是没事儿吗？心中暗想，这位公主也是命大，听说被折腾了不止一次了。若是那日真由的宫女去摆弄，才是要了人的命的，见死不救可不是君子所为。
“自然是了。”嵘嵂没有想到自己主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继续说道：“听说最近宫里的人心里都松快了很多呢！”
公主生命垂危，皇上心忧爱女，整天就跟个大太阳下的爆竹一般，不碰也炸。这几日皇宫里整体气氛都是低迷，哪个奴才不是颤颤克克的，就怕引火烧身。如今人醒过来了，皇上心里舒服了，自然下面的人也就开心了。
福康安不知为什么，心里也是开心的。便道：“好了，不要油嘴滑舌了，除了这些呢？真的没事了？”
“听说伤的不轻，太医在储秀宫的侧殿里熬了好几宿呢！”
这个公主天生的倒霉命，嵘嵂自以为看出来了，听说上次的伤啊病啊都没好呢！这次又是旧伤添新伤。
“喔！”
这么一问，又担忧起来，随即道：“还有什么消息吗？”
嵘嵂以为这才是重点，主子是想打听打听怎么处罚那些胆大包天敢冲撞了四公主跟和慎公主的人呢！毕竟富察家身在其中，为了避免人说公报私仇总得小心一点才是。于是快人快嘴道：“福家可是要倒霉了，虽然万岁爷还没有下令惩处，但是爷，您知道吗？奴才打听到一个消息，绝对让您笑的合不拢嘴。”
福康安平日待下人挺送快的，是以胆子都比较大，私下里也敢跟主子开玩笑。
“哦，是什么？要是不好笑-------”
福康安也不介意，只是说道不好笑的时候眼神眯了眯，露出一个威胁的神情。
那嵘嵂早就习惯了，自是不怕的，只说：“听说那福家的大爷，如今被打断了腿呢！”
打断了腿？
福家的大爷？福尔康！
怎么断的？被谁打的？福康安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板着脸道：“这不好笑，罚你去给爷端新的茶来，快去！”
“是！奴才知错！”
嵘嵂打了个千儿，虽说是罚，但嵘嵂知道，爷心里也不一定这么想。
福尔康被打断了腿。
把嵘嵂的话连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福康安觉得好玩，谁把他的腿打断了？皇上吗？待嵘嵂来上茶，又问了起来。
“这谁晓得他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
福家趾高气扬的连下人奴才都是一样的，不过是裙带上去的包衣，都是奴才有什么好高贵的。他也是下人，但主子家待他可是不错了，三爷还给他取名叫嵘嵂，也说了，这名字不比那些笔墨纸砚什么的俗气，也没有小凳子小桌子的小家子气，听上去即大气又好听，这才是他福康安身边的小厮该用的名字哩！自然在福康安心里，自己的小厮也是不同凡响的，就是名字也要与寻常的不一般。嵘嵂也不是一般的小厮，平日出门在外都是他伺候着，就是到了战场他也是随身不离左右，这没了嵘嵂伺候啊，感觉换了谁都不行！
福家的人惯会得罪人，连曾经施恩的公主都能伤成这样，即便福康安不爱八卦，但这事儿从海兰察嘴里打听了十足，更不用说那奇葩的做主把宫妃的奸夫放了的福尔康了。被打断腿了也好，他想，省的改日再跑出来给家里惹出祸端来。不过比较天子脚下，谁把他的腿打断了？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福尔康几天前还好好的，他去龙源楼逛得时候看见福尔康在那里徘徊，口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微啊微的？这个字怎么也这么熟悉呢？福康安低头猛想，但就是没什么印象。
“不过…….”嵘嵂低下头凑近了靠着福康安，神神秘秘的说道：“小的打听到了，据说是那日福家大爷跟他阿玛争执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反正听他们家下人说。福大人对福家大爷用了家法了。”
福伦打得？
那就不管京兆尹衙门和官差的事了！
福康安对这个根本不感兴趣，没听两下便摆摆手让嵘嵂不要说下去了。道：“我有些乏了，想歇个午觉，你去准备一下。”
“是！”
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大早上跟着海兰察比武，着实累了。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十四章 端倪初露情难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