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七章 来龙去脉需慎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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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君急忙跟上紫薇，边跑边与她回禀：“公主，他们一直在里面，要派人进去伺候吗？”
紫薇道：“不用了，我想两位大人也不会乐意我们变相的监视。”
“金锁，小德子呢？”
“您不是让他把掌柜的带上来吗？”
金锁回道：“我让他带着四五个人一起去了，最好先把下面的情势控制住！”
“皇阿玛走了吗？下面怎么还那么乱？”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金锁道：“已经走了，听说是后门走的。”边说边抿嘴笑。
紫薇一愣，随即也笑道：“那皇阿玛恐怕是要盛怒了，唉，那么多侍卫，怎么还会-----”
“听说是傅恒大人劝谏的。”金锁给她解释：“微服私访总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啊！”
她听了点头，道：“也是！”随即放开了这件事，说道：“金锁，去看看小德子怎么还没上来，掌柜也是，我才提醒过他，怎么下面居然从吵闹变成了聚众斗殴呢？这次我决不能轻饶他！”
小德子匆匆下楼，对这几趟差事分外叫苦。与掌柜一说，大热天里很寒冬腊月差不多，也顾不得眼前混乱的场景，想着先在主子面前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理。头上不断冒汗，小德子想他这么大的年纪，跟着来回奔波，又遇到这些糟心事，倒也为难，便掏出随身的丝绢给他擦擦。掌柜的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胡乱的摸了几把额头、脸脖子再还给小德子。小德子接过的那一瞬，觉得丝绢上被汗浸湿了，可摸上去就是冰凉冰凉的，那滋味儿就跟宫里冰镇的西瓜一样。再看掌柜的，双腿都在打颤，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喊另外两个小太监驾着他的胳膊往上走。等掌柜的行远了，他在低头吩咐几个带出来的侍卫里的好手，让他们把眼前闹事的统统绑起来，至于是扭送宗人府还是京兆尹衙门就看公主的意思了。当然这帮八旗子弟的身份，被华丽丽的忽视了，这么丢脸的人，怕是万岁爷心里巴不得早死早超生，省的给八旗脸上抹黑。
微服私访，乾隆带出来的侍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于是不管是闹事的多隆还是一边跟着打架的皓祯，同时被双双擒下。多隆再怎么说都是一个贝子，立刻吼出了自己的自己的身份，可是侍卫丝毫不以为意，凭你这一小小贝子，大清有的可不少，立刻压住了捆上。他到底是个贝子，一看这人不理会自己的身份，再见他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嘲笑，里面便反应过来怕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于是怪怪的不敢动了。而一边的皓祯就没有多聪明了，整个人大吼大嚷，又说自己是贝勒又说什么硕亲王府，那侍卫心想，你一异姓王的贝勒，不思谨慎行事在这里打闹扰了主子，居然还敢大吼大叫？再者被他烦的耳朵难受，这皓祯贝勒怎么叫的这么大声？直接用刀柄打昏了他。
对剩下的侍卫说：“这么大动静，怕是过会儿衙门的人就会过来了。你先去通通气吧！省的到时候麻烦。”
“也好，怕是上头的贵人今日被他们二人气的不轻，还是交给上面发落比较好。”
说完匆匆喊道：“余下的人把这里看好，收拾一下，还有、”他皱了皱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一边摇着一个老汉一边哭，口里还喊着：“爹、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见到这种情况，他想了想说道：“再派个人去找大夫吧！让店小二来收拾下残局！”
“小姐，下面都把是办妥了！”
金锁轻手轻脚的进来禀报，看到听琴再给她揉肩。
紫薇以手背撑着额头，像是在闭目养神，金锁想起她家小姐身子不好，这么大热天却还要为这些个事烦心，心里更加讨厌起那帮人。其实金锁进来的时候紫薇便听到了，这回听了她的话，睁开眼道：“没有惊吓到楼中的贵客吧？”
“侍卫们让店小二去安抚了，我已经传小姐的话，今日龙源楼内的客人全部免单。只是，打坏了不少东西，恐怕……”
看下面一片狼藉的样子，哪有一开始来的时候那种金碧辉煌的气派摸样，就像个被人砸了破庙，可不是，真是真被人砸了店子。她想起柳青柳红，或许该劝小姐，这龙源楼找个会武的师傅过来坐镇？
紫薇点头道：“钱财还是小事，只是龙源楼是皇额娘才不久前交到我手上的，弄成这个样子可怎么给皇额娘交代。”
哪怕是与了自己，总不能才不到三个月就把酒楼给砸了啊！她心中懊恼之极，还在烦心回去之后怎么跟太后等等交代，不知道皇阿玛是怎么处理随行的侍卫，这件事会不会传到太后耳朵里。若是知晓了，怕又是-------见金锁还站在那里，也顾不得再想其他，说道：“人抓住了吗？”
“是的。可是看上去怕是有些来头的人，小姐要不要……”
她的意思是先查明身份送到各自的府上去，然后再敲打一番。
紫薇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点头道：“你先让侍卫去问清楚，京兆尹那里打声招呼。还有，掌柜的呢？带上来了吗？”
“小德子已经带着人在外面候着了！”
“带进来！”
金锁行了个礼，倒退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小德子和两个侍卫搀扶着的几乎连路都走不稳的掌柜，可以说是把他拖上来的。
紫薇微微皱了皱眉头，帘子后的她撇过头去，说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回主子的话，奴才也不知道。”小德子很为难，他这样子哪里能够回的了话，只能代他答道：“怕是下面事情闹得太大，一个不小心也--------”
“得了，下面是个什么状况我这个在上面的人怕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这不是借口，他是这里的掌柜，我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惊扰倒是其次，总的来说便是生气他这反应，紫薇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说说，我该怎么办？掌柜！”
“是、是，小人…….”
自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等紫薇问话才反应过来，立马跪正了结结实实的磕了不少响头，一边磕一边道：“贵人饶命、贵人您高抬贵手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够了，”紫薇看不过眼，喊住他：“你先给我把事情说清楚，这次要是错一个字，你也就不用在京城这地界儿呆了。”
“是、是，小老儿明白！”
说罢便抖抖索索、磕磕巴巴的说道：“下面，贝子爷、贝勒爷，不对、对对，两个人打了起来，然后，就、就……”
真的很简短，紫薇听得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听琴，你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吗？”
紫薇小声的问，而后者很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小德子，他到底在说什么？”
紫薇决定还是再问一遍比较好。
小德子看着一眼魂不附体的掌柜，听到里面主子说话的口气暗想怕是不好，眼珠子转了一圈，机灵的说道：“回主子，我想他说的应该是这样的，方才楼下的事情是关于一个唱曲的姑娘发生的。贝子爷多隆和贝勒爷就是硕亲王府的皓祯贝勒，这多隆贝子今日来听曲，觉得这姑娘唱得好长得也好，所以想叫她到房里去唱。但是可能、嗯，言语行动间不太合适，吓着人家姑娘了。”他仔细一想，不能说那些肮脏事儿脏了主子的耳朵，便尽量把话说的巧妙了些。
不过紫薇还是听明白了，虽然小德子说的够隐晦甚至很有偏向性，但紫薇一下就反应出来，怕又是件强抢民女的事，就跟他们上次南巡遇到的一样。
小德子见主子沉默不语，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良久，才听到淡淡的一句：“你继续说。”
从这话也听不出主子的情绪，小德子拿捏不准，只能继续说道：“这姑娘的爹也不同意，不让人家把人带走。但是主子您也知道这哪个爷们身边不带上两三个小厮啊，一闹腾，就成全武行了。这姑娘的爹心护女，也不怎的就被弄得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现在……”
“人怎么样？”
一听到这里，紫薇立刻紧张起来，急忙问道：“请大夫了吗？”
小德子不敢怠慢，立刻回道：“请了，可是人还没来。而且，那老儿的伤在头上，奴才看着怕是撑不到大夫来的时候了。奴才已经吩咐下去先做点准备，省的真在楼里死了人，让把人挪到后面的下房去了。”
紫薇一愣，问道：“就这么移过去了？”
“是！”
小德子很是奇怪，不移过去总不能在楼里死掉啊，这日后还怎么做生意。
紫薇皱着眉，手里拿着三才杯的茶碗盖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想了想，道：“薇君，你对着了解吗？”
“学过一点点，主子。”薇君答道：“但是听他说的，从楼上滚下来，还伤了脑袋，怕是麻烦了。”
“去看看吧！”
紫薇道：“总归是在楼里的人，不能就这么-------”
“主子，这不好吧！”
小德子先是奇怪，随后劝谏。
听琴立马回了一句：“主子说话，轮到你插嘴了。”
“是是，奴才该死！”
小德子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在发表意见，只能颤颤的闭上嘴巴，不做他想。
虽然听琴直接呵斥了小德子，但还是对紫薇小声的说道：“主子，小德子说的对，薇君毕竟是宫女，这么去不太好吧？”
紫薇沉默了一下，随即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大夫来不及赶过来，既然薇君懂一点，就算是积了阴德吧！”
薇君小声道：“主子说的是，我怎么说也是学医的人，虽然说不上悬壶济世，但见死不救也不行啊。我这就去，主子稍等一会儿。”
“去吧！”
紫薇颔首应许。
小德子看着薇君匆匆出去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立刻又听到紫薇的声音响起：“你继续说。”
“这皓祯贝勒是硕亲王的儿子，平素常爱来龙源楼，想来是很喜欢那位姓白的女子。这不，来了见到这种情况，这脾气一上来，就成了全武行了。”
话很简短，不偏不倚。
小德子说完，偷着抬眼睛往帘子里面瞅瞅，可惜啥都看不见。
“我明白了，强抢民女、聚众斗殴，还在龙源楼闹事。小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德子一愣，随即陪笑道：“这宗亲的事儿得往宗人府去管，两位都是贝子贝勒的。”意思是紫薇不能太过火了，怎么也都是身后有些势力的人家。但是小德子考虑到紫薇这次被气的不轻，考虑了下自家主子的心情，斟酌的说出：“实在不行也可以交给慎刑司。”那里是管八旗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进去了就得脱层皮。若是主子乐意，还可以亲自去观刑。不过小德子想他家主子这样的人八成是不喜欢看的。
紫薇自是听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公主。之前内务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略一沉吟，道：“就按规矩办，既然是宗亲，那就送往宗人府，把这里的是由都说上一遍。”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不偏不已的说上一边，至于怎么判就是他们的事儿。噢，对了，两位‘爷’的府上也要去知会一声，省的还以为楼里这边无法无天呢！记住了吗？小德子。”
“记住了记住了，主子放心，小德子定然办的漂漂亮亮的。”
说完正想告退，但瞥了一眼还瘫坐在地上的掌柜，心里不耐烦这老货，一点事儿都办不好，害得他跑上跑下的，但还没听到主子对他的安排，于是不敢轻举妄动。乖乖的垂着手立在那里，听主子接下来的吩咐。
可惜紫薇把来龙去脉听了一遍，似乎就忘了还有个掌柜的跪在下面等候发落呢！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回去跟皇阿玛说。八旗子弟，宗室皇亲闹出这等事来，若是告诉皇阿玛，他日理万机为了朝政兢兢业业，下面的人不思报效皇恩反而这样给他抹黑；可若是不告诉，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还蒙蔽皇阿玛的圣听，着实有负皇阿玛对自己的疼爱。细一想，确实左右为难。
“掌柜，我没想过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是、是，我错了、我错了。”
掌柜的紧张不已，弄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京城这个地界待？
紫薇沉吟片刻，说道：“给两条路，第一，离开京城回你的老家；第二，你还是留在龙源楼里，但不是掌柜。”
“我、我留下来。”
不是不想叶落归根，身边还有老婆孩子，回了老家怎么办？靠什么过活，孩子的前程怎么办？不能让老婆孩子因为自己连累的挨饿受冻吧！
这两条无论选哪一样，他们都还有一件事要做，紫薇说道：“金锁，这些都是你打理的，你想办法再招一个新掌柜吧！至于他，让新掌柜来安排吧！”
“贵人、不、您不能……”
让新掌柜来安排，他还能落的了好？心里一瞬间害怕起来，想要求情，却被紫薇严厉的话给拦住了：“据说所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一不可再，可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心里的小九九，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还能顺顺当当的当掌柜，我可用不起你这样的。好了，小德子，把他拉下去，我累了，不想再掺合这事。”
“是！”
小德子屁颠屁颠的上来，但瞅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招呼着侍卫们上前，还跟之前一样驾着胳膊拖着走。一路还有掌柜的哭嚎，这么一来，紫薇心上猛的一愣，但随即抿了下唇，对听琴说道：“准备一下，等薇君回来，我们就走。”
“那我再给主子沏壶茶。”
听琴体贴的说道。
紫薇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好。我不想喝其他的，香片吧！”
“要不要用点凝神香？”
金锁看紫薇实在吃力，这一个下午，一惊一乍的谁受得了。
听琴走到她身边，小声的问道：“有带出来吗？”
“带了一点点，够用了！”
金锁跟她说：“我看薇君一时半刻还回不来，小姐的身子劳累不得，我们是不是------”
“不用了！”
一直沉默的紫薇忽然开口：“不用这么麻烦，金锁，你也跟大家一起去准备我。”
“小姐，不要好好休息一下，回宫恐怕还要------”
她的意思紫薇都懂，点了点头道：“不止我一个人，你们几个都忙上忙下的，也都得好好休息一下。”
“是，小姐。”
金锁说不过她，只能答应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薇君面色沉重的回来。紫薇看到她的样子，便心知不好，果然，薇君禀报道：“那个姓白的老汉没能撑得过去，后来又来了个大夫，也说救不了了。”看到那样的惨状，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紫薇叹了口气，道：“金锁！”
金锁上前回道：“小姐放心，我明白的。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嗯！”
紫薇点点头，道：“那很好，我们回宫吧！不能让长辈们等急了。”
晚饭之前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传出去又落人口实了。
于此同时，福康安同海兰察怎的也不可能乖乖呆在房间里啊！走到一半，迎面而来的金锁正笑着看他们二人，略微施了一礼，说道：“两位大人想必是等的不耐烦了，我家主子说立刻回宫，奴婢这是来请二位一同启程的。”
福康安一看，被人抓了个正着，还能怎么样？
两人只好笑道：“我们知道了，这就过去。”
“海兄，这位公主办起事来倒是挺快的。”一边小声的同海兰察聊了起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我们不相干的，就不要问了。”
海兰察示意他闭口不言，再加上前面还有个侍女在引路。福康安耸耸肩，无所谓道：“算了，听你的。也是，跟我们有什么干系呢？”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七章 来龙去脉需慎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