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十七章 你是风儿我是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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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要一直坐在那里而已。”紫薇笑着和青桐喀丝丽说了一些宴会上的事宜，转身对听琴道：“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发了。三公主说她自己过去，你去找晴格格和她说一声。”
“主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晚宴快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听琴，你待会儿到晚宴上找我吧！司棋莲君，我们先过去。二位也随我来吧！”
这种国宴并不好熬，由于招待两位番邦公主，紫薇没时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看来是一定要挨饿了，好在晚宴上还有些瓜果，最少不是自己一个人饿肚子。
领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出行最大的好处就是安全，可以规避一些闲杂人等。紫薇先让宫女们带青桐和喀丝丽去了回疆部落一边，随后和晴儿坐到自己该坐的位置上。
“听说今晚有很特别的歌舞。”
“好像是回部那边的，应该很不错，据说是他们为皇阿玛准备了。”
“这倒是难得。”晴儿道：“说起来，紫薇，方才回疆的两位公主你怎么看？”
紫薇听了这话很不可思议，道：“晴儿，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打听这个？”
“人难免都有好奇之心。”
晴儿朝她眨眨眼，今个儿本该坐在太后那边，但着实不和规矩，而且太后身边有皇后、太妃等人，也不是她一个女儿家好掺和的，再说也不如小女儿契合的聊天来的愉快，宫里说话的人毕竟少，一向陪着太后青灯古佛的晴儿此刻难得的展现了女儿家的开朗活泼。
“木卓仑的长女我很喜欢，小女儿也不错。”
“我看出来了，方才那位青桐公主确实是位妙人，对了，这次回疆阿里和卓的女儿呢？怎么都看不见人。”
“我也正奇怪着，只说阿里和卓带着公主来了，只是我也没见过。”紫薇捏着一枚葡萄，笑道：“总会有见到的时候，皇额娘说怕是要请回疆的公主在宫内小住一阵。”话里有牵制回部的意思。
乾隆在钟响之后出现，接受回部的朝拜，于此同时戏台上大闹天宫刚刚开场。这场戏许是在场的人都看的过，场面并不是很热闹，唯有紫薇因为身世的缘故很少出门，更别说看戏，这第一次接触到的东西还是津津有味。
“你喜欢？不觉得太闹了些？”
“见得不多，看上去觉着新奇罢了。”
“咳咳。”
紫薇和晴儿悄悄地咬耳朵，转过身，便见着三公主不善的眼神，不由得吐了下舌头，作为长姐这个时候监管妹妹们的行为是否符合皇家礼仪确实天经地义。
大闹天宫之后便是回族的舞蹈，一群赤身裸体的男子上场引得女眷们抽气连连。满族自入关以来为了更好的统治下意识的汉化，尤其是对汉家文化的推崇，虽然因为八旗选秀制度的存在，满人家女儿尊贵，教养也较汉人宽松些，但毕竟和祖上不同。这等孟浪只是却是后宫女眷不曾想过的。
太后皇后几乎一瞬间便了脸色，嫔妃们窃窃私语，这种失态之事绝对是皇后的失职，可怜的皇后几乎连这次晚宴的边都没沾上就背了个大黑锅。紫薇晴儿等未嫁女儿立刻撇开了头，尽量不去看表演。便是三公主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这里不仅仅是后妃公主，还有一些重臣的女眷。
接着含香被一群回疆舞者抬上了，惊艳全场。就是乾隆阅遍人间绝色，可这样的美人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皇后和在场女眷，无法想象一个回疆部落的公主，虽然不如皇室贵女那般身份尊贵，但也算是一位大家闺秀，竟然效仿舞姬当场献艺，全无半天公侯小姐的体统规矩，尤其是这国宴之际，简直丢人现眼。
随着含香舞到精彩之处，一股暗香绕梁而来，众人啧啧称奇。
“听说这个含香公主自由天赋异禀，不用熏香，身上自然带香。”
晴儿悄悄跟紫薇解释，这舞蹈不能看，但这香味却是闻出来了。说到这里却是让紫薇想起之前见到香香公主，这还真是人如其名，道：“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位香香公主你可还记得，我倒是也在她旁边闻到过一股不知名的幽香，只是不如那位含香公主浓烈，莫不是她们回疆女子个个是香美人？”
“这倒真是奇怪？她们回疆女子个个娇俏美丽不说，还都身带异香。”
便是如和敬公主，对这回疆公主都好奇起来。
“身带异香倒是好说，我曾听闻唐时西域有一种异香，人熏上一次可经年不退，或是常以花草为茶花瓣为浴，亦能持久留香。”
晴儿如是说道。
和敬点头，道：“却也是了，想不到晴儿你如此博学。”
“不过是闲来无事看些书罢了。”晴儿垂下头浅笑道：“三公主过奖。”
和敬瞄了她一眼，说道：“这看书是好事，可以要分看什么书，本宫自幼也算是熟读列女传、女四书，倒是没听说过这里面还有什么香的。莫不是本宫年纪大了，把这些事都忘了。”
晴儿闻此言有如棒挨，浑身一怔，面色如土。心中自是难受无比，但三公主身份超然，晴儿无言以对，只得道：“三公主训诫的对，是晴儿孟浪了。”
“三姐姐，晴儿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这-------”
“随口说说，”三公主睨眼一哼：“你也是随便说说的身份吗？即为大清的和硕格格，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这个身份才行，不要让人说咱们大清的满蒙贵女和那回疆的小蹄子一样一点规矩都不懂，自甘下贱。紫薇，你如今也今非昔比，更是要处处注意，不失了你的分寸才是。”
这番抢白弄得紫薇脸红不已，晴儿悄悄按住紫薇的手，只得讪讪道：“谢三姐姐教导，紫薇明白了。”
待含香一曲舞毕，盈盈上前以回疆的礼节施了一礼，口称：“小女含香，拜见皇帝陛下。”言罢面纱随风而落，美人玉颜伴着香风而来，乾隆霍的耳目一亮，大笑道：“好好好，阿里和卓，朕早就听兆惠将军提起你这个女儿，今日一见真是不同凡响。朕自问见过的美女车载斗量，可是没有一个有你这个女儿这般动人心魄。”
车载斗量？皇帝见过的女人都是什么人？皇帝的皇后，皇帝的嫔妃，宫里大大小小的女人，这含香仅仅是一舞，便将宫里的女人都得罪了。
“我的这个女儿出生的时候满天彩霞，香气弥漫，族中的长者说回部的贵人降生了。如今承蒙皇帝陛下不弃，我就将我的这个女儿献给皇上了。”
阿里和卓此话一出，皇后脸色变了，太后脸色变了，在场的嫔妃脸色亦是变了，而大臣女眷更是窃窃私语，这两国联姻结秦晋之好来平息战乱却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也要看什么人，后宫都是经过八旗层层选秀送上来的良家子，不说这个，这回疆公主如今当众献艺，甘为舞姬之流，岂可在送进后宫，紊乱皇室血脉。
乾隆此刻被含香那种决绝的凄迷迷住，这美人见得多，可那个能服侍皇帝不是高高兴兴的，这凄冷如寒月的倒只有她含香一个，猛地激起乾隆的征服欲，就听乾隆大笑：“好，阿里和卓，你这个礼物实在太珍贵了，朕收下了，日后大清回疆永为秦晋之好，再不起战乱了。干杯！”
酒杯一碰，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了。
皇后的脸色都绿了，这事虽然不符后宫规矩，但是有关国体，她一个后宫女眷不便干涉。转头见着老佛爷不满的脸色，同时一边令妃可怜楚楚的样子，心里有舒坦了些，这含香进宫怎么着也能让皇上新鲜一阵子。不管怎么样，能呕呕令妃也是好的。
一边的兆惠手一抖，端着的酒杯掉到了地上，和同坐的傅恒对望一眼，竟是无语。福康安不是已经上书了了吗？怎么皇上还是收下了这个回疆公主？傅恒也从福康安那里知道了这回疆公主的奇闻异事，心里不由得担忧，若是这日后皇上知道了，或者说这个回疆公主根本就不是完璧，虽说是阿里和卓献上来的，可这一路兆惠和自己儿子可都脱不了关系啊，这一但东窗事发……六月的天气，傅恒被风一吹，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
回了后宫，皇后为晚宴上没有出声付出了代价，儿子毕竟是自己的好，太后把气一股脑的发到皇后身上，数落了一顿后才道：“既然回疆公主进宫已成定局，你就操办下去吧，我知道最近你也忙了许多，让舒妃、瑜妃、令妃都帮着你。”尔后又道：“这次出了阿里和卓，他那个亲戚也带来两个公主，他们怎么想的，也要塞到后宫里来？”太后想起来还有这茬，忙问起这事。
“这臣妾也不清楚，但木卓仑既然没说出来，怕是没有这个意思吧！他们回部已经有一个公主进宫了，儿臣想着这另外两位公主若这是招驸马也是在京城贵族子弟里面挑。”
皇后忙说了好话，心里却把乾隆怨了个半死。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他这么多年车载斗量里的女人一个，自己这大半辈子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在宫里熬着吗？
“这样就好，可不能让什么不知所谓女人，玷污了皇室血统。”说着不满的看着皇后：“紫薇那件事情你也是，一点子国母的气度都没有。这丫头守孝还有一年吧？趁早给她嫁出去就行了，你身边的兰馨也不小了，多操些心吧！”
“皇额娘教训的是。只是这回疆公主的位份如何定下，看皇上和喜欢这位公主，是不是-------”
“按规矩来，满蒙贵女进宫最高也不过是贵人，这个含香不过是番邦女子，封个常在答应就行了，等等，你还是和皇上商量商量，切记不要越过了咱满族的女子。”
“臣妾知道。”
皇后心里暗叹这事情难办，谁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傅恒回到府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福康安来把事情仔细问清楚，末了，勃然大怒：“既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早的报给皇上？”
“当时那话不过是回疆公主一时恼怒之言，儿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回疆刚刚归顺，明折上来若是无此事岂不是伤大清和回疆之间的和气。儿子只能私下书信一封上达天听，哪知道，这皇上原来是应该看到我的信的，本来是该和兆惠将军的折子一块儿呈上的，我------”
福康安抿嘴狠拍了一下柱子，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就该直接明折上去，也省的弄出这段公案。
“你怎么这么大意！”
傅恒长叹一声。
却听福康安道：“父亲，不若我们现在就把这件事如实禀告给皇上吧！”
傅恒摇头，道：“禀报，你去禀报，今天皇上才觉得纳回疆公主入宫，你就上杆子告诉他这事，不论皇上信不信你，你最后都是打不着狐狸还弄个一身骚。我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回疆公主在西藏有情人是一回事，可她如今入了宫，怕也会歇了那心思的，再说两个人脸面都见不着，阿里和卓不会是个蠢胆，不洁的女儿还送上来，你也不用为这件事烦心，见机行事吧！”
“是父亲。”
“你回来还没见过你母亲吧，去她那里看看吧，她很想你。”
福康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退下了。
乾隆在阿里和卓那里得了含香，开心的不得了，为了表达对含香的重视，决定封含香为香妃，兴冲冲的跑到储秀宫跟皇后商量这件事。
“皇上，恕臣妾直言，这事着实不妥。”不说有太后那句话，就是皇后也见不得这样的事，这比当初的慧贤还慧贤，一进宫就封妃，那日后还不定成什么样呢？便道：“皇上，虽说这回疆归顺可喜可贺，可这含香公主怎么说都只是回疆一个大部落的公主，比不得满蒙的贵女，可就是这满蒙贵女也是通过层层选秀进宫，这最高也不过是贵人，如今封一个回部公主为妃，臣妾怕------”
“皇后，这回部刚刚归顺，朕想特别加恩，以示重视。”
其实怕是迷上含香了，说话眼里都冒着精光。
皇后见此心里不满，却也不敢明说，只得换了柔和的口气道：“臣妾知道，只是这回部重要，但蒙古不更重要，这豫嫔如今还是一个嫔，进宫的时候也是个贵人。您让蒙古博尔济吉特氏怎么想，再说了，这满宫的妹妹，瑜妃、庆妃都是又答应，令妃妹妹是由常在升上来的，这回部公主一来就封妃，怕是妹妹们心里也不舒服，到时候让含香妹妹如何自处。臣妾看特别优待，就和满蒙贵女入宫一般，封为贵人，以示隆宠。不说别的，这不过是位份而已，皇上您若是喜欢，小选之后不久就是封妃大典，皇上倒是再升不就没人说闲话了。”
“这------”
说句实话，皇后还真的说到了乾隆的心坎里，这虽说一时想到含香的位份，但皇后说的句句在理，也不见偏颇失度，只要把事情往朝政上扯，乾隆还是很有明君风范的，立马想起含香封妃的连锁反应。想了想，不甘心的道：“那就封含香为贵人，嗯，香贵人如何？”
皇后正乐的完成了这桩难事，哪里还顾得上乾隆这不轻不重的香贵人，立马应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十七章 你是风儿我是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