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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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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地点在齐州郡守府内。据情报,那官员到齐州视察,身边只带几个随身保镖,齐州郡守府内的兵丁不多,没有高手,刺杀难度不大。
落脚点内,陵兰仔细给地弦讲解了行动要领,问:“什么不明白?”
真到任务关头,一直没感觉的地弦终于忐忑不安起来。她要去杀人,杀一个不认识没仇怨的人。虽然这是魇宫的任务,可为什么她要杀这个人呢?
“五少,”她小声问,“这个人该死吗?”
陵兰答:“别多问,只管服从命令。”
“那么,他不该死?”
陵兰抬头看着她,神情散淡:“有谁该死?”
有谁该死?
屠杀北岭全村的墨家军?就算是墨家军,他们死了就有用?能让爹娘活过来?人们为什么喜欢互相残杀呢?
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样子,陵兰敛眸:“不想做,以后也别做了。你的处境你心里清楚。”
地弦连忙辩解:“我只是紧张,我能做。”
陵兰展颜一笑:“那就好。”
两人穿着夜行服,从防守薄弱的西门潜进了郡守府。
二门外,两个兵丁正踱步巡逻。
陵兰小声道:“左边的右边的?选你的第一个人。”
地弦手心冰凉,额头上冒出了层层冷汗。喉咙紧缩得几乎无法呼吸,耳朵里嗡嗡直响。
“右边的。”她颤抖着答。
“走。”陵兰一声令下,身影已鬼魅般的朝侍卫袭去,未等侍卫反应,喉咙早已被割断。
地弦只好紧跟其后,硬着头皮冲过去,雀魂刀横掠,眼看便要划开右边侍卫的脖子。可就在出手的一刹那,她又犹豫了。只要手下的刀一使劲,这个侍卫就会丧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为什么当年那些要杀爹娘?
只这么犹豫半刻,侍卫已回过神,张嘴便要喊,可声音还未出喉咙便被一把雪似的扇子拦腰截断。
陵兰扶着侍卫的肩膀,小心将尸体放倒,低声喝道:“你干什么?”
地弦低着头,不敢看他:“我下不了手。”
她只想和爹娘还有小苍好好过日子,她不想杀人,不想做杀手
事态紧急,陵兰顾不上教训她,只得吩咐:“我一人去,你等在这给我指路。”说完钻进了墨黑的夜色中。
周围只剩下两个刚变成尸体的活人。
地弦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害怕,她几步窜上旁边的瞭望楼,掏出发信用的焰火攥在手里,倚在墙下缩成了一团。
这次任务完不成,受罚是一定的。另外,陵兰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误有危险?本来计划好是两人的行动,现在她退出,陵兰肯定很吃力。她担心陵兰出事。
正在胡思乱想,郡守府东边响起了急促的喊杀声,一路直奔鼓楼而来。应该是陵兰被发现了。
来不及估量陵兰离这边有多远,地弦急忙点燃了焰火,翠绿色的焰火升上半空,照亮了半边天。
可陵兰到底看没看见这信号啊?
慌乱之下,地弦失去了判断力。她翻上楼顶,跳上屋脊,再次点燃焰火高高举起。
黑黝黝的夜色中,腾腾燃烧的焰火棒让她的位置暴露无余,几支箭嗖的射来。她拔刀出鞘,虽然挡开了三支箭,腰部却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左腹中了一箭。
听声音,陵兰已赶到楼下。没时间疗伤了,她顺手将箭枝折断,翻身下楼,和陵兰一起逃了起来。
追兵追得很紧,地弦紧紧跟在陵兰身后,飞檐走壁,跑得连嘴都张不开。劲风吹得伤口又疼又凉。身上的温度放佛也随着鲜血一起慢慢涌出,飘散在冰凉的空气中。渐渐的,她的脚下也像受了夜风的蛊惑似的,变得虚无缥缈,软绵绵起来,如腾云驾雾一般,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扑地的瞬间,陵兰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夹在胳膊下,继续奔跑。
地弦意识涣散,捂着伤口迷糊道:“陵兰,你自个跑,别管我。“
陵兰冷笑一声:“懒得跟你讲。”
跑了一会儿,陵兰窜上了街边一座两层小楼。
推开窗户,屋内烛光潺潺。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斜坐在竹塌上,正对镜画眉。见有人闯进,女子并不惊讶,而是慢腾腾拉起松松垮垮的衣服:“陵兰少爷,有人受伤了?”
“嗯。”陵兰没多说话,轻车熟路地推开旁边的密室,夹着地弦走了进去。
女子掌着灯,端着伤药跟在后面。
密室很窄,只有一张床那么宽,地上铺着竹席。
陵兰把地弦放在竹席上,摘下面巾,骂道,“笨驴,站那么高,送给别人做靶子么?幸好没伤着要害。”
失血过多,地弦的脸色早已变成煞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站得高,你才看得到我。”
陵兰愣了愣,撕开她的衣服,抓住箭支,小心翼翼地拔出。
鲜血忽的翻滚而出。
地弦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头发像是被水浸过似的,一缕缕贴在脸上。但意识却渐渐被眩晕淹没。
迷糊中,她隐约看见那个妖娆的女子俯下身端详着自己,浅笑:“陵兰少爷,这就是地阁主指给你的小娘子?”
陵兰盘坐在一边,静静地喝茶,没答话。
女子微微一笑,拖过他的茶碗放在一边,小鸟依人地钻进了他的怀抱:“少爷,她还是个小丫头模样嘛,你怎的等得下去?不如,让奴家帮帮你可好?”
陵兰盯着怀中的尤物,语气淡定,笑颜如雪般纯净:“丝情,滚开。”
丝情撅起嘴,直起身,拉起衣服,娇嗔道:“唉,开不起玩笑。你就眼巴巴守着你的黄毛丫头吧,看她什么时候能熟。一会儿我要接客,看样子,得封城一阵子了,后天送你们出城。”
地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没听清陵兰的回答。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奇怪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密室墙壁上燃着一盏橘黄色的灯,陵兰正坐在一旁打坐。
身上的伤并不是很痛,只是头有点晕。在好奇心的指使下,地弦爬到门缝处向外看去。
外室红帐翻滚,丝情正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新奇,也是因为本能,地弦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妖艳的景色,脸颊发烫。
听着外屋的声音,再加上地弦趴在自己面前,姿态旖旎。陵兰本就有些燥热的心更加凌乱,害得他的真气胡乱运行起来。于是他停手收气,小声骂道:“看什么,不知羞。”
地弦不知身后的人已憋得快要发疯,轻声道:“丝情练功也不穿衣服耶。”
“不穿衣服”“不穿衣服”“不穿衣服”……
此时此刻,这四个字落到陵兰耳朵里,就像在烧红的铁板上浇一勺油,腾地窜起一股熊熊烈火。
反正,这个女孩是他的。反正,他只碰一下下。
地弦正看得起劲,忽然,一双手伸过来,小心而又温柔地将她扳倒。随即,一具修长的身躯覆上了她的身体。
尽管平日里经常与陵兰赤裸练功,对陵兰和他的身体很熟悉,此时此刻,地弦却觉得陵兰陌生到极致。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着一层淡淡的血丝,胸膛坚硬而滚烫。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滑过地弦的脸庞,往下……
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
一种异样而奇特的冲动,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在地弦身上慢慢腾起。
“知道她在干什么吗?”和着丝情的声音,陵兰的呢喃妖娆得像妖精的魔咒。
地弦口干舌燥,喘息道:“不知道。”
陵兰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面颊:“快长大吧,长大练好功,我教你。”
地弦隐约明白他的话,又不甚明白,只能凭直觉拒绝:“不,我不学。”
“要学,你要学,我也要学的。”陵兰请求道,“能不能先让我亲亲?”
地弦摇摇头:“不……”
开口的瞬间,陵兰已吻住了她的唇。
地弦觉得,这个吻和嵇苍的吻不太一样,滚烫滚烫的,烧得全身都很舒坦。她想推开陵兰,又没有力气,放佛连骨头都被融化了似的。
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得紧。于是她揽住陵兰的脖子,沉浸在稀里糊涂的快乐中。
直到外屋的丝情哼了一声,停住声音。密室里的两人才面红耳赤,慢慢地分开。
静静地对视半天后,地弦羞涩地说道:“嘴巴麻。”
“我也麻。”陵兰模糊地应了一声,从地弦身上翻下,背着她假装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