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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游湖 ...

  •   此后每日清晨,皇上都会派人送同样的花束给她,若他不去早朝,就会叫她一同用早膳,眼看已有月余,莫颜心中对他的最初印象已悄然改观,在这座空荡荡的宫廷里,与皇上偶尔的交谈已成了她最大的乐趣,而他学识渊博,虽然不像个谦谦君子,喜欢取笑、嘲讽她,但和他在一起,还是快乐占多,所以现在她已经习惯并且开始天天期盼他的召唤了。期间,莫颜的大哥李迁仅入宫探望过寥寥数次,每次坐不了两个时辰就因政务繁忙匆匆离去,看着大哥饱含歉意的目光,匆忙离去的背影,莫颜只觉得更加寂寞了。
      转眼,时令交替,已是春末夏初,这一日午后,李莫颜正闲寂无聊地看胭脂绣花,突然一个小太监赶来通知她皇上邀她一同游湖。匆忙地梳洗打扮完毕,莫颜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小太监快点带路。一路上七拐八绕,就在她累得气喘吁吁想要坐在回廊上休息一会儿时,两人穿过一个洞门,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碧青的湖水微微泛着波浪一眼望不到头,湖边是一排垂柳,细长的柳丝随风飘荡,如同舞女柔软的腰肢,树下是各色半开的小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凉爽的风掠过湖面,轻抚上她的脸庞,带来一股清新湿润的空气,她深吸一口气,刚才的疲劳瞬间一扫而光,整个人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绕过湖边的石亭,莫颜眼尖地看到湖边停着一艘画舫,画舫四周轻纱曼舞,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快步走上前,她才注意到有乐师在后舱奏乐。莫颜回头打发走了小太监,然后小心地跨进船舱,不料脚下一滑,她一头载进一个人的怀里,她慌忙站稳,耳边已传来熟悉的戏谑声:“怎么,这么急着对我投怀送抱?”她又羞又急地抬头,面前正是一脸坏笑的纪笑然,他身穿一件织锦压花丝袍,立在船头,如墨般的长发在空中轻舞飞扬,远看就像一个超脱世俗的曼妙仙人,可惜他唇角的那抹坏笑破坏了整幅画面的美感,仙人成了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
      “颜儿,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她摇了摇头,扭身进了船舱,等他在他对面坐定,她才开口:“皇上,”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他一脸不悦地打断了“我不是告诉你叫我名字吗?”
      “可是,可是,”莫颜一脸为难地看了看他,视线又瞟向一旁摇头晃脑的乐师。
      他一扬手,乐师恭恭敬敬地走了,船上只留下了一名划船的小太监,接到皇上示意,小太监解开了船头的缆索,缓缓将船撑离了岸边。
      “笑然,我入宫已经两个月了,你能不能准我回府一次,我很想家里的人。”
      纪笑然皱了皱眉道:“李迁不是来看过你吗?”
      “可是除了哥我还想见爹一面,我也很想他。”
      “不行。”他断然拒绝,看她神色黯然地坐在窗边拨弄湖水,他心头泛过一丝微疼,可是,不能让他们见面,让李迁入宫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连李迁也和那件事有关的话,他眉心纠结起来,一时陷入了沉思。
      见他毫不让步,莫颜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生闷气,她将手指伸入水中逗弄鱼儿,调皮的锦鲤将她的青葱玉指当成了美味佳肴,争相啃食,看着这群活蹦乱跳的鱼儿,她的心情不觉好了很多。冷不防她的指尖传来一阵剧痛,她忙探头看去,只见一只大鳖狠命咬住了她的食指,想将它吞吃入腹。“啊!”莫颜忍不住惊叫起来,想把手指收回,不料那只大鳖并不松口,就这样被她吊至半空,离了水,大鳖张牙舞爪地咬得更狠了,眼看着一缕鲜血顺着伤口滴入湖面,血腥味惊散了鱼儿。
      乍闻她的惊呼,纪笑然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莫颜泪汪汪地瞅着他,指尖吊着一只不住晃动的大鳖,他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了,想吃鳖告诉我就好,不用自己钓吧,嗯?何况还用自己的手指?”虽然嘴上笑讽,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想把鳖从她的手指上取下来,可是这鳖受了惊,头拼命地想缩回壳里,嘴上并不松口。他这一拔,莫颜只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俗语说“十指连心”,这下原本还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顷刻间滚落脸颊。看她痛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纪笑然也不敢再使劲,转而呼叫救兵。舱外的小太监急忙进来,大惊之下,忙取出一个白玉面盆舀了一盆湖水放到莫颜面前:“娘娘莫怕,请将手和鳖一同放入水中,一会儿,鳖就会松开的。”闻言,莫颜只好忍着痛,将手指塞进水中。
      说也奇怪,片刻功夫后,鳖果然展头露脚,大张了口。她趁机收回手,细看时,食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纪笑然忙取出一方锦帕,捧定她的手,小心地拭去上面的血迹,然后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盒,将里面的药膏轻轻涂抹到她的指尖上,痛楚立刻去了大半儿。看他细心地为自己上药,莫颜心窝感到暖烘烘的。第一次,她发现了他的好,心中感动不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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