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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兄弟 ...

  •   “……你私生子?”与聂音同寝的卞鳕达看看跟在聂音身后的小孩,又看看去而复返聂音,非常诧异地问道。
      “你什么眼神?”他怎么可能有个十五岁的私生子?聂音叹气。
      “不是?”卞鳕达更诧异了,“可你们长得很像啊,真不是你私生子?”
      “兄长大人,你的室友真没品。”‘私生子’不屑地说。
      “你不用理他。”聂音对自家弟弟说,然后对卞鳕达介绍:“聂循调,我弟弟。”
      “……他就是你那个很懂事很听话很有才能又很谦逊的弟弟?”卞鳕达看着聂音问。
      “是啊。”聂音点头,认可了所有形容词,其实只要最终主语是‘弟弟’,前面加了哪些褒义词他并不在意。
      卞鳕达看着聂循调,聂循调以嘲讽的眼神回视他。
      真是不可爱的小鬼,不过话又说回来,十四五六岁的中二期小鬼要找可爱的也实在难度大了点。“你第一堂不是有实验吗?”卞鳕达提醒聂音。
      聂音一拍额头,从桌上拿起了实验报告册,然后对聂循调说:“你先待在这儿,我……”聂音看了看现在的准确时间,“一个小时后就回来,到时候我们谈谈关于你要离家出走的事情。”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我浪迹天涯的事情,兄长大人,毕竟我离家出走已是事实,不需要再讨论了。”聂循调认真地对聂音说。
      “好吧,我们谈谈你即将浪迹天涯和已经离家出走的事情。”聂音妥协一半。
      “喂,聂会长,你须要提前去帮忙准备实验器材吧?”卞鳕达添乱道,惹来聂循调凶狠的一瞪。
      聂音拍了拍聂循调的肩膀,“帮我照顾一会儿他,”他对卞鳕达说,“别欺负他。”还是对卞鳕达说。
      你这弟弟在你面前也没装多乖巧啊,你怎么就笃定他需要照顾还要防着他被欺负呢?到底是谁的眼神有问题?作为独生子,卞鳕达表示没法理解。
      *
      聂音离开后,卞鳕达和聂循调大眼瞪小眼。
      “我可以四处看看吗?”聂循调问。
      “请便。”卞鳕达说,“只要一个小时后你哥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那是当然的。”聂循调傲然道。
      机械系的女生都住在新宿舍楼里,四人一个小寝室,三个小寝室构成一个大寝室,十二人住一套三,除了寝室还有十二人共用的不小的客厅、阳台、洗漱间、厕所和洗澡间。
      而男生们的待遇就差远了,虽然也是四人一个寝室,单论面积还比女生的小寝室大一些,但一层楼三十个寝室,只有两边的走廊尽头有整层楼公用厕所和洗漱间。
      而且由于建筑较老,走廊上的灯经常不亮,不幸的时候甚至能整层楼灯全坏,自然光又照不到走廊上,于是这时走路只能靠摸索,摸得一手墙灰还敲错门是再惯常不过的事情。
      蜕励大学机械系是大系,人多,且90%甚至以上都是男生,用校领导的话说就是,这个系扛得住艰苦,对他们不用心软。不过也考虑到这帮男生如果暴怒其战斗力太过可观,所以在分配他们住全校最有历史的宿舍楼之余,也将他们的住宿费降低了三分之一,以防他们不满之下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
      聂循调看完了寝室内又开始在走廊上逛,逛完一层又逛另一层,直到走完了整栋宿舍楼,花了四十分钟。
      期间,表情一直很严肃。
      “这人谁?”过程中,不断有人问落后聂循调数步履行‘照顾’职责的卞鳕达。
      几次回答后卞鳕达干脆从某间寝室中拿了块硬纸板粘了两张白纸写上‘聂音的弟弟’,招摇逛楼。
      对于他的举动,聂循调不闻不问,对于整栋楼的围观,他也不理不睬。
      “脸很像,但气质不像。”某大三的评价。
      “你不是跟聂音选了相同的实验课吗?今早第一节的。”卞鳕达瞟了那人一眼说。
      名为文斌的那人扶了下眼镜,“那么一大早的谁起得来?选修的实验课只要报告交全了都能过。写报告所需的实验数据须要实际实验才能得到吗?以我校给本科生配备的实验条件,去做实验能得到正确数据吗?还不如编的。”
      “那么多借口,”卞鳕达拿着硬纸板扇风,“不就是又通宵游戏了吗?”
      有课的时候晚上给寝室断电是必须的,但不同于新宿舍楼晚上还可以借用点自然月光星光或者宿舍楼旁的路灯光,这老宿舍里走廊必须内含灯才能照亮,于是走廊和厕所必须得留灯,否则就彻底抓瞎。
      也就是说,这得两条线路,也即是说,晚上宿舍楼里是部分有电。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老宿舍电路破败的好处了,比如有时候没法在切断寝室电源时保证走廊、厕所灯光,在住宿学生的严重抗议中,时不时就只好在非休息日晚上不断电。
      有时候两条线路确实完美分开了没错,但偷接线路偷偷摸摸通宵使用是必学技能。话说,机电不分家嘛,身为机械系的学生,怎么可以没点电工的熟练度呢?熟练度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实践。
      这偷接多了就要捣鼓坏本就老旧的电路,所以平均每月一次走廊黑得跟地窖似的那多半都是自作自受,所以该楼住户抱怨归抱怨,却从不因此闹事,那是应该的,绝不是体现出了他们有多高的吃苦耐劳自我磨练精神。
      “以我的经验,这个少年不简单,不愧是聂会长的弟弟。”文斌没有因为卞鳕达的说穿事实而羞愧,他正直地转移了话题。
      “你什么经验?游戏经验?”文斌对门的米壤端着一桶方便面嘲笑。
      “一大早就吃泡面,你真有追求。”文斌说。
      “承让承让,就跟你半夜享用泡椒味牛肉面一样有追求。”
      前面聂循调在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洗漱间靠近天花板位置的一个小通气窗。
      “那过不了成年人。”卞鳕达走了过去,对聂循调说。
      聂循调扫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鄙夷。
      “我说小子你到底在看什么?”卞鳕达没跟他计较,“这破楼你看一间寝室等于看了全部寝,看了一层楼等于看完七层,这么重复地看,你不腻吗?”
      “没有重复的东西,不会有。”聂循调说,声音很平和,既不像面对聂音时那样严谨,也不像先前对着卞鳕达时那样只有嘲讽鄙视。仿佛是因为话语本身无法改变于是只能、毫无选择余地地表现出平淡。
      卞鳕达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喂,吃早饭了没有?”卞鳕达问,“我寝室里还有口粮。”
      “泡面?”虽然没有反应,但一路上所有人的话聂循调还是有听到的。
      “那是必备粮食你有什么意见?”
      “我宁愿饿着。”聂循调斩钉截铁地说,然后补充,“我吃过早饭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兄长大人没有提早饭的事?”
      他就不能是单纯忘了这事?卞鳕达‘哈’了声。
      *
      “这栋宿舍楼不怎么干净,兄长大人。”聂音回来后,聂循调首先开口。
      “老建筑,而且一直住了数百人,自然是会寄生些东西的。”聂音笑道,“不要转移话题。”
      聂循调闭上了嘴。
      聂音没有灵力,所以他必然不可能成为一个灵术师,但是他曾强烈渴望灵力,任何能够激发灵力的方法他都愿意去尝试,任何关于灵力的知识他都拼命去学习,他不是也不可能是一个灵术师,但论对灵术对灵力的了解,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仅仅只是了解。
      因为无法拥有,所以极尽可能地去了解去靠近,无限地近,却永远不可能真正得到。
      “说吧,这次为什么离家出走?”
      “家里太压抑了。”
      “这个理由你七岁时就用过了。”
      “父亲大人每天都逼我不断训练,我已经丧失了童年,不想再埋葬青春。”
      “这个理由在你小学毕业宣布要早恋时用过了。”
      “窝在家里无法视野开阔,视野狭隘的灵术师注定是个失败者,我不想当失败者。”
      “爸罚你抄家谱的时候你用过这个理由想逃。”
      “……简言之,我大概是叛逆期到了,不想住在家里。”
      “你的叛逆期开始得太早,貌似结束得会很晚。”聂音揉着额头,“把你最近一个月的生活详细描述一遍。”
      “兄长大人,那太长了,太浪费你的时间了。”
      “或者我去问爸妈?”
      “今天是10月8日,那就从9月8日那天的事情开始讲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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