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林特别侦查组》FeelinSophie

2、《案件一02：“大人物”俱乐部》

　　康栎威进“大人物”那一刻，侯蒙其实就已经知道了。四喜甩开警方跟踪后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系，到不是怕他会反水，而是怕有人借此机会削他的权。这次的事一开始就是典型的黑吃黑，侯蒙不是没遇到过，四喜自然也见多了。通常惊动不到警方，他们私下就给处理了，基本也不会真伤到人，更不会死人。就在事情跟过去一样快处理玩时，偏偏不巧的路过一个倒垃圾的大婶给目击了。
　　那大婶是个拾荒老人，有个手下觉得办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发现了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可四喜偷鸡摸狗走私贩毒都不忌讳，就是绝不对这样的老人下手。就是那么一犹豫一耽误，给对方跑了个人，还跑了个千年找不出第二个的二缺货。傻头傻脑满身血就冲上大街，不幸遇到巡逻警就那么给抓回局里，三句话一吓唬把自己大哥吐了出来。被吐出的大哥不想坐牢，要做污点证人，就那么把四喜给供了。而那位做了目击者的老人，他压根就没有看清楚谁是谁，就见一群人在那里围着，停了下来多瞅了眼。
　　侯蒙一想到这因果，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把自己就地交代了。当然，他到是没有怪四喜那会犹豫，只是运气实在背。什么大人物也都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何况四喜不过是自己一个跑腿的。
　　这几天差不多就忙这事，四喜老家也没什么人，无牵无挂地跟着自己混，如果真被抓了，侯蒙不怕他会说出些什么。牢里有仇人也有朋友，四喜进去应该不会太难，说不定还能混个小头。话虽那么说，侯蒙也不能真看着四喜就那么进去，毕竟跟了自己那么久，本来还想着这事过去，放他假去旅游旅游。
　　这旅游和逃命是有区别的，侯蒙也是义气人，不会因为四喜忠就那么让他将就。

　　“康警官好心情，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也不早打个招呼，不知道手下几个长没长记性又做犯浑的事。”
　　“侯爷向来教导手下有方，一样的错误不犯第二遍。”
　　“哈哈哈，康警官过奖了。要不我们里面坐？”
　　雷磊是第一次见到侯蒙本人，比他想象地要年轻些，国字脸，看着居然还有些正气，只是一开口笑就让雷磊觉得实在是慎得慌。刚刚两人一来二去，雷磊也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容易就进了“大人物”。
　　康栎威没跟侯蒙去里头的包厢，就在大堂清了个角落的位置。视线很好，看到大半个场，而且还不吵。侯蒙陪着康栎威两人坐下，自己的手下被他打发到一边。不过那些人站哪里，这里始终是侯蒙的地。
　　过来送酒水的服务生年纪也不大，清清秀秀地，一直低着头，手脚也不是很利索。康栎威当时坐在最里头的位置，视线角度是最好的。左手边雷磊，右手边离开两个身位的是侯蒙。那服务生就蹲在他前头。
　　侯蒙见到他给自己倒酒那一刻，眼睛明显一亮，康栎威和雷磊都看出来了。雷磊忍不住呲了一声，还呲得不轻，故意让侯蒙听到。侯蒙闻声只是跟刚刚那样略微夸张地笑了两声，摆手让那个服务生离开。

　　侯蒙收回盯在离开的服务生后腰上的眼睛后，问道。“康警官是为四喜的事来的吗？”
　　“不知道侯爷最近有没有见到他。”
　　“没有，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侯蒙晃了下酒杯。“这两天一直在忙这里的事。前些天又来人查了，天天那么被查证件，客人们意见很大啊。这里都是成年人，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是涂个乐子。不过话又说回来，比起见到你们侦查队的人是要好很多。侯爷我胆大，有些事还是怕的，哈哈。”
　　“侯爷能跟我说说四喜这个人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实干忠诚，脑子体力都很好，有时脑子太好，我又太信任他。”侯蒙这个明显话里有话，要摆脱干系。康栎威也料想到了，没有插嘴，等着他往下说。“我不能说自己手头上来的什么钱都是正儿八经的，不然不等于说你们闲得没事问我找茬吗？不过有些事，不管我怎么看四喜这个人，过去有什么交情在，现在又怎么想着人如果改邪归正，就给他求个情，也不能让我出面来担着不是？”
　　雷磊朝天翻了个白眼，也耐着性子没有打断。
　　“我场子虽然多，再多都在你们那儿报备着不是？人员出入是大，再大还不都在你们眼皮底下活动？四喜要是真的有脸回来找我，我还真保不定给他一棍子出出气。那么多年过来，好容易混到这个份上，年纪也都不小了，还跟过去一样有今天没明天地不会算计着过。不瞒你们说，现在生意算是稳了，人心也就跟着动了，想着自己分杯羹出去单干的也不少，念着之前的暴利。尝过甜的人，要吃淡的都觉得是苦的。”
　　“不知道侯爷是不是知道哪些和四喜一样想法，一拍即合的人？”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等下让助理给你一个名单。至于谁跟四喜最近，我还真不知道。”侯蒙举起杯子按在唇上小抿了一口，眼睛往外瞟了一眼，又很快移回来，跟没事似的对康栎威客套一笑。
　　雷磊跟着刚刚那不经意的眼神也是一瞟，是刚刚给他们端酒过来的服务生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给一桌客人点单。这会离得远了，反而看得更加清晰。雷磊不喜欢这个类型的人，有些娘，但一定有人很喜欢。
　　康栎威一动不动坐着，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刚刚那一个小插曲，中间有瞄过一眼腕表，不知道简玲的工作是不是已经完成。如果上头铁了心要端掉侯蒙，其实并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大案。

　　来这之前，在四喜原来一个手下的带领下找到了一具尸体，这事只有内部人知道。看侯蒙刚刚的表现应该还认为警方缉拿四喜是因为之前那次巧合事件，而自己被问话是因为四喜是他的一个手下。
　　简玲在加班找线索，初步判断是他杀，死因是钝器击中头部导致颅内大出血，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年前。
　　四喜的DNA样本已经获得并存档，目前缺的是直接证据。死者身份未定，就证人证词来看，跟侯蒙有关。
　　康栎威在刑侦大队内组建的这支特别侦查组已有四年，这次四喜的案子由他们主查。特别侦查组在人员上有零星变动，组员五到六人。一个老警察，一个情报部办事员，一到两个专业技术人员，还有挂名在组里的法医。不一定是大案重案才会到他们头上，只要康栎威觉得特殊的，合适的，都有可能自己接下来。

　　“不知道四喜这么忽然失踪，对侯爷的生意有什么影响？”
　　“我侯蒙还没到少了谁就动不了的地步，这可真要不得。四喜不过是个手下，虽然相处时间久也多少有些感情，如果完全没有，其他手下也会心寒的。关于这方面的文件，我可以让律师整理了交到你们大队去。”
　　刚才是助理，这会儿律师，侯蒙摆明了是不想直接跟康栎威说什么。
　　“那就麻烦侯爷了。”
　　“康警官哪里的话，我侯蒙是正经生意人，自然要和你们好好配合，这样大家才能好好过日子，哈哈哈。”
　　“介于四喜和侯爷目前还是雇佣关系，所以希望侯爷最近不要离开本市。”
　　“康警官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侯蒙说完这话，眼睛又不自觉地朝某处瞟去。
　　雷磊在边上坐着，心里暗骂着“你个老色鬼”，表面一直和和气气。
　　康栎威也不客气，侯蒙承诺的名单和各类四喜接触的文件都让他复印了一份传到队里。
　　侯蒙见康栎威没话再跟他话，又寒暄客套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康栎威盯着桌上侯蒙留下的空杯子，对雷磊做了一个手势。雷磊立马会意，起身走到面对康栎威的位置，从容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小支独立包装的棉签，在杯子口被侯蒙口水沾过的地方擦了一会儿后，然后封口后放回自己的口袋。
　　雷磊拍了下自己的口袋，对康栎威说。“有人看着我们。”
　　康栎威和雷磊面对面，角度有差，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左侧靠后的地方那个抱着托盘伸着脖子鬼头鬼脑毫不避讳望着他们的服务生。刚才在吧台还可能是意外，这次雷磊更加坚定这个服务生有问题了。
　　“要我去问问吗？”
　　“自己小心点。”康栎威只扫了那人一眼，很快就没有兴趣似的移开了视线。在场有他认识的人，算是“大人物”的常客。局里的常客到没有出现，多是有头面的人，难怪侯蒙要采用会员制。

　　“你看什么呢？”刚被侯蒙注意到的那个服务生推推身边傻呆呆的人。“他们是警察。”
　　“你怎么知道？”(⊙ˍ⊙)
　　“听人说的，还是刑侦大队的。”服务生压低声音，把人拉到一边柱子后头。“好像是问四喜哥的事。”
　　“刑侦大队？！”\(≧▽≦)/
　　“嘘，木木，你小点声。”服务生顺势将木木的嘴巴遮住，木木整个人都被他压着贴在柱子上。
　　“呜呜。”木木被捂住嘴巴发不出声音，眼睛已经看到站在他们边上一脸看好戏的雷磊。
　　雷磊见木木看着他，笑道。“没打搅你们吧？”
　　“对不起，先生。”服务生松开木木，礼貌地笑了笑。“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四处看看。”雷磊站得近，很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差不多年纪的服务生。被他认为很娘的服务生看着倒是很正派的人，礼貌地笑着，到看不出刚刚的羞涩来。而被他认为很有问题的服务生此刻大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好像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甚至还探出舌头来舔了下嘴角，弄得雷磊浑身不自在。
　　“我刚刚听你们说什么四喜哥，你们都认识他？”
　　“对不起，先生，我们还在上班，恐怕不方便回答你的问题，而且我们也只是在这里端端盘子。”
　　雷磊没有问你们什么时候下班，那时是不是方便说话。被那个长得倒是很可爱机灵的叫木木的服务生盯得只想马上离开。而且作为警察的直觉这个时候偏偏跑来告诉他说，这两个人和四喜的案子无关。雷磊的直觉一直以来到还是挺准，虽然没有科学依据支撑，他到时不时会相信。

　　“你怎么那么看着他？”
　　“唔，羡慕中，勿扰。”o(*////▽////*)q木木抱着托盘，咬着下唇，盯着雷磊的背影。
　　“快点做事吧。”服务生笑着推了下木木的后背。“花痴。”
　　“Joe。”木木回头笑眯眯地对叫Joe的服务生道。“下班的时候有时间吗？一起吃饭。”o((≧▽≦o)
　　“好。”Joe点了下头，转身做事去了。
　　木木又回头望了望康栎威他们，激动地整个人晃了晃才定下来干活。＜（＠￣︶￣＠）＞

　　雷磊回到康栎威身边，那条路走得背后一阵发寒。
　　“问出什么了？”康栎威这话明显调侃。雷磊也听出来了，自然不会认为康栎威真在问他。
　　“遇到一个花痴，按照对他的智商评估，不是危险人物。”雷磊偶尔也是毒舌的。
　　“走吧。”康栎威又朝那个被雷磊鄙视的人看了眼。这次他没有盯着他们看，好像被其他东西吸引。不知道为什么，康栎威就觉得这个人显得太过于有活力，太过于灵活。端着个托盘穿来穿去，一点不像服务生。
　　雷磊见康栎威转了方向，跟过去问：“我们不走正门？”
　　“看看‘大人物’后的小巷。”
　　雷磊想了两秒，又立刻追上并没有等他意见的康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