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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壹 若不曾长大，也不错（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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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烈日当头，土方正靠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他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这间道场想起了近藤把自己领回来的那天……
武州的这场灾荒让很多孩子都成了孤儿，包括总悟姐弟还有自己，不同的是，自己的父母并不是死了，而是不要自己了，也对，谁会喜欢一个冷酷又暴躁的孩子呢，这么爱惹是生非，又不能好好的表达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包袱嘛……刚从那个空空如也的家中出来时，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肚子又好饿，还以为以后都要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流浪生活呢。谁知道，竟碰到这么个傻子，不仅收留自己，让自己白吃白喝，还有人教自己剑术……说什么时逢灾荒就该相互扶持，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明明就是这家的主人，却老是被人说是猩猩，整天都没心没肺的，就从没见过那个人生气的样子，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倒是越来越觉得这里挺不错的……除了那个小鬼……叫什么来着？冲田总悟……切，腹黑的小鬼。
“十四！吃午饭了。今天给你准备了蛋黄酱哦，不用你自己出去抢了……嘿嘿嘿~”近藤的大嗓门打断了土方的思绪。
“哦。”是怕我出去惹事才准备的蛋黄酱吗？还真是跟老妈一样烦呐……土方如是想着，可嘴边却溢出了一丝笑容，冷冷的脸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土方桑莫名其妙的笑什么？看起来好恶心啊~~~果然还是去死的好啊~”总悟跟在近藤身后，看见土方那抹淡淡的笑容后，脑子里竟然闪出了“好看”的念头，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你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照例，土方还是把话顶了回去，并没有发现总悟的不对劲。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
“要你管啊猩猩！”
“总悟！你是不是叫我猩猩来着？！”
“很明显是吧~”
“十四……连你也这么认为吗…………”TAT……
“所以说土方桑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臭小鬼……猩猩什么的明明就是你说的！”
“切~”
“‘切’是什么意思啊？！给我道歉啊！！！”
“额……十四，算了吧~没关系的~”
“你闭嘴啊猩猩！我是让他跟我道歉！！”
“…………十，十四……”
“哈！你也说猩猩了啊！土！方！桑！”
“还不都是你的错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给我切腹去啊！！！”
…………
其实像这样，土方和总悟从打嘴架慢慢演变成拳打脚踢，而近藤因为想要劝架却受到连累被打的鼻青脸肿这种事呢，也是时有发生的。土方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一碰到总悟的挑衅就会变得很暴躁，连平时很敬重的近藤也劝不住他，最后还是老场主每人一个爆栗才制住他们……
当土方和总悟终于消停的打算去吃午饭的时候，三叶带来了一个让土方心中一惊的消息，“近藤桑~我刚刚去买辣椒酱的时候，发现村口那里有一群人再打一个银发的孩子，你去看看吧，不然会出人命也……诶？土方君，你去哪啊？”
银发，银发，银发……会不会是……不会吧，那个孩子应该离开了才对的……可是，果然还是去看看比较放心啊。
“银发”这个字眼让土方想起了四年前自己曾救过的一个孩子，他很漂亮，却也很脏，那双鲜艳的红眸中流露出孤独的光泽，却是这灰色世界中唯一的色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把他带回家，却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再去找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前方一阵喧哗，夹杂着稚嫩的惨叫声，听的土方心烦意乱。
这次，如果是你，就不要再去流浪了吧，近藤桑一定会收留你的……就不会，再那么孤独了。那双眼睛，会更漂亮吧。
说起红眸，土方又想起了一个人——总悟，那小鬼的眼睛好像也是红色的，不同的是，那他的种红更像是地狱里魔鬼的颜色……还是个极其腹黑的魔鬼……
“住手！”终于赶到，却看到银发下，一双灰色的眸子茫然的看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望……
“诶？你不是近藤道场的十四吗？干嘛替这个小偷出头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质问着土方。
“哦，那个，你们这么打下去会死人的，这年月，他一个孩子，没有吃的自然会去偷，你们就放过他吧。偷了什么我赔给你们。”呵，从来冷漠的自己竟也会替人出头吗？这是怎么了……
“唉……算了，你一个小孩子拿什么赔啊，这孩子是个惯犯了，大家也就是想教训一下，这年月谁家都不容易，行吧，我们就看在近藤的份上饶了他。可不能有下回了，大家存点吃的都不容易。”
“是，我会带他回去，好好教他。”土方一副谦恭的样子，一反常态。
“哟~土方桑擅自做主带他回去好吗？难道把你的那份饭分给他？”总悟竟也跟了来，只是人小没有土方跑的快而已。
“你怎么来了？近藤桑是不会不管这孩子的。”土方说着拉起仍躺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孩子，顺便问他：“你叫什么？”
“姐姐和近藤桑不放心你，我跟过来看看。小鬼~你倒是说话呀，问你叫什么呢！”见银发的孩子不吭声，总悟有些急躁。
“好了，看他的样子是吓坏了，回去再说吧。”
“切~没看出来土方桑还挺好心的呐~对陌生的孩子这么好啊？！他看起来比我大吧？我都没吓着他怎么会吓着？！”
“你从小就是抖s怎么会吓着~”
“你不知道抖s都有一颗玻璃心吗？！更容易受伤啊喂！”
“噗……好好~玻璃心~您小心点慢慢走，别碎了~”
“你什么意思啊？！魂淡土方！你果然还是去死的好！！！哼！！！”
就这样土方背着自己救下的孩子一边跟总悟吵嘴一边往道场走去……他不知道，当他冲出道场的时候，总悟就鬼迷心窍的跟了过来，近藤和三叶完全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人就已经没影了。而总悟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土方十四郎是冲田总悟的目标，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对他怎么样。年幼的孩子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每一件事，目的很单纯，而当他们长大后，这种心情会变，也许变淡，就像是一件玩腻了的玩具；但也许，还会变深……变成一种被称为“爱”的东西，一分甜蜜、两分酸涩、三分思念、四分疼痛。
银发的孩子被带回到场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经过老场主的治疗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但是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完全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只是在看见土方的时候浅浅的笑了一下。
到了第四天，大家都默认的以为这个孩子不会说话，或是有自闭症什么的，所以都没有逼迫他说什么，照样还是细心的照顾，一日三餐按时送到。
“喂，吃饭了。吃完了换药。”今天轮到土方给他送饭，病床上的人依旧是浅浅一笑。
“谢谢。我明天就走了。”这次他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很稚嫩。
“诶？！你会说话啊？！那你……”
“嘘~我只说给你听。”银发少年开心地笑着，眼睛弯弯的很好看，“我是个流浪者，不适合你们这里，明天就离开了。”
“……什么流浪者？小屁孩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悲情好不好？这里给你吃喝不好吗？装什么深沉啊……”心里很不爽，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样，怎么就都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呢？
“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在这里，你们都对我好，我却不想欠你们太多。所以……对不起。”少年望着窗外正被总悟拿着竹剑追得满院跑的近藤，灰色的眸子更加黯淡。
“切~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让我留你？”
“不是。我想知道，你救我的时候，是把我当做了什么人？”少年转回头来，玩味的看着土方。
“什，什么？我，我哪有……”
“噗……瞧你脸红的……还有那时候眼中满满的失望，我只是不爱说话，可不瞎哟~”
“你，你看错啦！我才没有呢！话说你哪有不爱说话！明明就说了不少了吧？！”土方被说中心事，别扭的转过头不再看银发少年。
“呵呵。真可爱呐。那个人，真有福气。”
“快吃吧你！小心噎死啊！！”土方说完就夺门而去，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声音稚嫩语气却老练的孩子了。
“再，再也不会见了吧。”
次日，银发少年就失去踪影，大家都没想到他会连招呼也不打就离开。土方看着空空的房间出神，原来，真的只说给了自己听。
五日之后，有传闻称武州县衙粮库被偷，犯人被官差失手打死，听说，那是一个银发的少年……听到这个消息后，土方还是照旧训练照旧打架照旧吃着蛋黄酱盖浇饭，并没有像道场里的其他人那样伤心难过，至少，表面上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