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土之天，诛了谁》淡黄绿藻

14、贰 年少轻狂的我们，那年也曾青涩（4）

　　吉田的话让银时三人震惊不已，只有一旁的辰马好似早就知情似的会心一笑。

　　“老师，您是说，这家店是……”银时最先反应过来，心里已有猜测。

　　“对。牛郎店、拍卖脔童都只是掩人耳目。你们如今也大了，这里的事，也该知道了。首先，‘天言朱’这个店名是有含义的，拼凑起来即是‘天诛’，我们的目的就是将腐化这个国家的蛀虫们全部天诛，还世界一个清明。如你们所知，吉原里的每家店都有其后台，而我们则没有，支撑我们的，是那些跑过来进行肮脏交易的官员，而我们则通过一些手段收集他们的罪证和把柄，使其在必要的时候不得不帮我们。而这里所有的牛郎，都身怀绝技，是探听机密的好手，待时机到时，他们也会成为最冷酷的杀手，对某些人进行‘天诛’。另外，拍卖出去的脔童，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在拍卖前就已经被定好了买家，将来可以做我们的内应，陆奥，就是负责把他们送到目标手里的人。”说到这，吉田看了看完全震惊住的三人，打算停一停让他们好好消化一下自己的话。

　　“老师，我不明白，那些所谓的贵人为什么专挑我们这进行交易，别处不行吗？”高杉问出了关键问题。

　　“因为老师跟他们每一个人说，这里会是他们那种人的聚集地，他们的消息绝不会被传出去，作为交换，他们就要保证我们有安身立命之所。他们这些人心中有鬼，自然喜欢一个有保障的地方，也省得偷偷摸摸。况且他们在这可以认识到更多的污秽腌臜之人，对他们所谓的生意会有帮助。更何况，老师当年为官人缘不错，他们信我。”吉田说及此处满眼的鄙夷愤恨之色。

　　“可是……那些孩子，不是很可怜吗？”桂果然是最心软的一个。

　　“小太郎，你刚刚的做法差点坏了大事。如果不是陆奥过来通报，她就算直接将你打死，老师都不能把她怎么样，以后，要冷静处事，心，不能太软。”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吗？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些人就会一直鱼肉乡里下去，想救这个国家，必须有所牺牲。老师只能跟你保证，那些孩子都是自愿的。”

　　听了老师的解释，桂低下头暗自神伤，自愿……如果有别的退路，谁会自愿地去做这种事，不过是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

　　“松阳老师，我只关心您说的那个大计划。”久未开口的银时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我在等你们长大。”吉田环视了一下银时三人，继续道：“我的计划就是用这些牛郎、脔童搜集来的情报，对京都的各大要职官员进行肃清，然后，你们带领这几年坂本君招买来的兵马，推翻幕府。”将计划和盘托出后，吉田看着眼中逐渐燃起火焰的三个人，心里深感欣慰，他知道他这些年的努力和辛苦等待没有白费，这三个孩子一定会给江户带来黎明。

　　“呵呵，您的计划不错，只是……这‘天言朱’的牛郎姿色差了些，我看他们打探不出什么情报来~”银时再次恢复了平时的慵懒痞气。

　　“噗……这还不得怪辰马的老爸，眼光那么差，净找些粗犷的爷们来。”吉田被银时的话逗笑了。

　　“老师，那现在怎么办？那个江户町奉行很麻烦。”高杉皱着眉想起了今天的事。

　　“这个，你们暂时先别管。晋助，我听辰马说了，那位大人好像是针对你的。恐怕他会死缠烂打几日，你先忍耐着，老师想办法，要记住，不要正面冲突，以免连累的店里，现在还不到暴露我们的时候。”吉田扶着高杉的肩膀温言叮嘱道，“另外，明日老师会出门一趟，你们在这好好待着，不要惹事。”

　　“是，我们知道了。”

　　“恩，好。辰马，你给他们安排客房吧。”

　　“啊哈哈哈~没问题。”

　　“你个白痴说话前不能不笑啊？！”

　　“能啊，金时~啊哈哈哈~”

　　“……银时啊我是银时！”

　　“啊哈哈哈哈……”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杉、银时还有桂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高杉习惯了靠窗所以睡在最里面，桂在中间，银时因为睡相不好所以在最外面，并且离桂有一段距离。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但三人谁也没有睡意，翻来覆去的脑子里都是吉田跟他们说过的话。

　　高杉背对着桂侧卧着，一双墨绿色的眸子望着窗外的夜色看似平静，却挡不住眼底翻滚的狂热，对于如今国家的腐朽。高杉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他只知道，从小将他养大的老师一直都想迎来江户的黎明，那么，如果自己能够成为老师手中的剑，帮他披荆斩棘也不错呢……桂歪头看着高杉的背影，他知道高杉还没有睡，今天老师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他明白不管老师的决定是什么高杉都会跟随，因为高杉的眼中从来都只有老师而已，想到这，桂心里有些涩涩的。

　　九年了，自从晋助从死牢里把自己就出来，就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到现在依旧如此，他的眼睛只会跟随老师，小时候还好，三个人一起还能打打闹闹，可逐渐长大后，晋助与他们两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远，渐渐的，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呃，自己这是怎么了？跟随老师迎接江湖的黎明不是一直以来的心愿吗？怎么现在，却好像被其他的东西代替了呢……

　　“银时，你也没睡吧。”桂转向银时，想要跟他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呼……呼……呼……”

　　“……银时！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啊？！”桂坐起来一脚踹醒了已经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横流的银时。

　　“啊！疼疼疼……假发你干什么？！撒癔症啊？！”银时揉着屁股坐起来，埋怨着桂。

　　“不是假发是桂啊！我说你的心是有多大！！难道你都不会不安吗？！！”

　　“啊……什么不安啊……再不睡明天一整天都会不安啊……困死了……”银时眯着眼睛，用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喂……银时，你说我们真的可以吗？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些可怜的孩子不是白白牺牲了？”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根本没在意银时懒巴巴的样子。

　　“……假发，你还记得武州的大旱吗？”听到桂的话，银时收起玩笑的表情，竟也严肃起来。

　　“怎么不记得？就是那年我才认识你的。”

　　“只记得认识我么？不记得你的家人是怎么……”

　　“银时！”高杉突然坐起来出声打断了银时的话，然后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桂。

　　“我没事晋助，我当然记得。你想说什么，银时？”桂忍住心中的疼痛和眼角的泪意。

　　“心软也是软弱的表现，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要学会斩断弱小的自己，保护自己的灵魂。这，是松阳老师教阿银的。那些孩子的确是牺牲了很多，可我们要是一味的同情而浪费了他们的心血，那就更该死了。而你，难道不想继承你父亲的志愿吗？”

　　“银时……”

　　“假发，银时，其实今天老师说了这么多话，无非是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之后的事情就由我们自愿了。我，是一定会跟随老师的。你们呢？”高杉走到银时和桂的面前坐下，郑重的询问着他们。

　　“我当然会跟随老师，父亲大人的遗愿就是能够拯救这个国家，我一定要完成。”听了银时和高杉的话后，桂严肃地说道。

　　“啊啊~阿银是无所谓啦~只不过，松阳老师说的计划倒是让阿银很感兴趣。试一试也不错。”银时虽然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但心中早在吉田宣布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沸腾起来。

　　“好。既然我们都愿跟随老师，那我高杉晋助就把丑话说在前头，老师对我们皆有养育之恩，将来若是有人背叛或是因为某人的过错让老师受到伤害，我，必将诛之。”高杉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坚定的直视前方，言语之中透着决绝。

　　没错，我只要守护好老师就好，桂，有银时呢，不需要我，不需要我。

　　“切~高杉君师控也有个限度吧~假发跟阿银也很喜欢老师啊，怎么会让老师有什么闪失……真是的，白痴啊你。”银时对高杉的话不屑一顾，余光却瞥见桂脸上隐隐的神伤，眉头轻皱。

　　“……银时你个白痴，我是在警告你，不要总是这么懒散，将来的日子恐怕会有很多危机，你总是这样迟早会害死别人！”

　　“是是~害死别人~希望第一个就害死你……”

　　“你说什么？！”

　　“好啦……你们两个怎么还有心情吵架啊……”

　　“阿银可没想跟他吵~阿银快困死了，哪有那个精神~”

　　“银时你想死吗？”

　　“晋助……别说了，快去睡啦，去睡吧，走啦走啦~”

　　已然站起身准备跟银时打上一架的高杉被桂拖到一边睡觉去了，而银时也懒得跟他吵闹，于是顺势躺倒呼呼大睡起来。桂看着气呼呼躺下的高杉，想起他刚才的话，只觉得心里越发的有些失落。

　　呼……我在失落个什么劲啊，老师是如我们亲父般的存在，别说晋助，就算是我也会誓死守护，可，晋助对着我们两个说那些话……未免，也太见外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直都不曾把我们当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