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相思》羽沐长风

69、战前序（二）

　　花谨年怯怯地看着我，忽然对我跪下，磕着头道：“求你救救我们吧？你是锦帝的妃子，他们若知晓定不敢动你，你向他们开口，让他们放了我们吧。”

　　我心生恻隐，花谨年说的没错，若不是我，花允文一定还在寻这个女儿，说不定早几年将她寻到，她就不必吃这个苦。

　　罢了，就应了她吧，就当是还花允文的恩情。

　　花谨年带我来到一间院中，院内无人，有一间屋子的窗扇半开着，能从外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她将门给打开，从外看屋子并不大，但如今一看，屋中有十多人，却又不显得拥挤。

　　“就是他们，”花谨年怯怯地看着我，又躲至我的身后，小声道：“他们会打我的，我不敢进去。”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从这十多人的相貌来看，却是不像是善类。我又非习武之人，和他们来硬的可没好处。

　　花谨年见我犹豫，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抓着我的手，硬是将我推入屋中。

　　“哥哥们，知道她是谁吗？”花谨年换了一副嘴脸，完全没了前刻的楚楚可怜，“他可是锦帝的女人。”

　　那十多人为了过来，对屋里两个相貌相似的人而好奇。

　　“哥哥们可得小心了，这女人可厉害的很，云龙哥着了她的道，现在可还躺在地上呢，你们可别着急碰她。谨年将她带过来，是有事情和哥哥们商量。”

　　那群人等对花谨年的话显得十分不耐烦，催促着让她快些说完。

　　“你们看谨年与她长的可像？听说锦帝对她可是宠的紧，我们来个偷梁换柱如何？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寨主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跟着他只有吃苦的份。现在呢，我将她交给你们，你们带回去给寨主，只说人找到了。而我装作是她回到宫里，宫里的宝贝多的紧，到时我将东西偷出来送给哥哥们，你们说有了银子什么事不好办？哪里还要去受寨主的气。”

　　那群人等相互看了眼，纷纷表示赞同。

　　花谨年得意扬扬，将我手上的镯子摘下，“你们可得看紧了些。你们皆知锦帝残暴不仁，若让她逃了，我们只怕小命不保，可别精虫上脑，着了这女人的道。”

　　众人应和，让花谨年放心的去宫里。

　　“这就对了，宫人还在外面等着，我先回去了。你们也莫耽搁，现在就带着她走，若没法子给她服蒙汗药，一路睡着就不怕人丢了。”

　　花谨年穿着我的衣裳，假扮成我的样子也有几分像，我心里直念后悔，每次多事都会出事，却还偏偏挑这个时候。

　　那群人等将程云龙给弄醒，从其口中说我会把戏，能吸人的魂气，他们更是与我保持距离。

　　我本想逮着机会逃跑，可因为程云龙的话，并没有人敢与我靠近，便是从吃的，也是用竹棒子推开，又或者直接扔了过来。

　　他们不分日夜地赶路，所谓的山寨似乎也不远，若真入了虎穴，想逃当真是难了。

　　入夜下起大雨，连日的奔波终于使得他们难以忍受疲惫，一番商讨之下，其等决定先找个驿站休息。

　　这么多的男人带着一个手脚被绑的女人一定会引来注意，所以，我想他们会将我丢在马车里，而我，只要手能动，就有法子逃跑。

　　果不其然，他们将我丢在车里，却派了一人在边上看守，以防止我逃跑。

　　雨声没有止的意思，车外有了鸟儿的叫声，一丝丝光亮穿过帘缝，便是说，天亮了。他们已经休息了一晚，而我却未能将捆绑在手上的绳子解开。

　　“外面有人吗？”从昨日起他们就未来送水送饭，我的嗓子干的像是火烧，说起话来，更是疼的难受。

　　“吵什么！”男人不耐烦地踢着马车骂道：“臭婆娘，老子一宿都未能阖眼，若不是为了回去好交差，早就将你办了。”

　　“这位大哥，我肚子疼的紧，你能否帮过忙，将我的手解开。”

　　“肚子不舒服？”男□□道：“可要我来给你脱裤子？摸不着，看看也是不错。”

　　我气的不打一处，可为了逃只有忍着，“这位大哥，你行行方便，等我到了寨子一会不会忘记你的。”

　　“闭嘴，你们女人没一句话是真的，你再说，我就将你舌头割了。”

　　我不敢惹其动怒，担心他言出必行。

　　未多久，雨声渐小，人声响起，难不成他们是准备出发了？

　　我将耳朵贴在车壁上，从口音判断，似乎并非是那群绑我的人。再一番细听，说话的是个镖局的人，他们少了十碇金子，而驿站留宿的只有两伙人，他们心生怀疑，于是就过来询问。

　　看我的个山贼是个三白眼，一脸的恶相，走镖的知其不是好人，言语上也未多客气。话不投机，竟然吵了起来。

　　因为我的手脚被绑，只要掀开车帘，便是车里没有银子，但这种情景若被发现，结果也是报官。

　　看守我的人自是不愿，他的言行举止更是让走镖的怀疑，怎么都不愿离去，要掀开车帘一探。

　　动静越闹越大，男人妥协，“车里有个人，我家的疯婆娘。”

　　走镖的说不管人只关心银子，若无银两，他们即刻便走。

　　走镖的向来厌恨匪类，说不定他们会救我呢。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看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将车帘给掀开，他看了我一眼，就将车帘放下退了出去，“没银子，确实有个疯婆娘。”

　　方才的男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刻间却又想不起来。

　　“等等，”我喊道：“黄哥哥救我，我是谨年。”

　　男子踹了一脚马车，恶声恶气道：“臭婆娘，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割你舌头？”

　　他掀开车帘，将我的嘴给堵上，骂道：“人已经走了，你死了这条心吧，没人救的了你。”

　　我岂又甘心，他便是满脸胡塞我都能认出，怎短短几年，他就将我忘记。难道？难道是认出不愿救？

　　定是这样，若救人定会动手，他们押着镖，岂又愿意为了涉险。

　　最后的希望没了，是否以前的侥幸已让我用尽所有的运气？当了这么多年的花谨年，是否也到了归还的时候？

　　我泄气地靠在车壁上，难过地眨着眼，眼泪积在眼眶里，真想大哭一场。

　　“别动，是我，”一只手忽然从后抱住我，声音虽小，却很熟悉。

　　黄义将我嘴里的布拿走，指了指车帘，让我不要出声。

　　他拿着刀先将我脚上的绳子割开，小心翼翼地退到马车后，让我挪着身子过来，“跟紧了。”

　　但最终我们还是被发现了，黄义拔出腰间的刀，喊道：“兄弟们，操家伙。”

　　埋伏于暗中的人，其等拿刀带棒，将土匪打的落荒而逃。

　　“黄哥哥，我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我又喜又怕，就像是九死一生。

　　“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喊的话我也听到了。我可没丢下你不管，只是人单力孤，总得回去喊兄弟们帮忙。”

　　我喜极而泣，抱着他哭出声来。

　　“好了，不要哭了，已经没事了，有黄哥哥在，没人敢伤你。”

　　我擦着眼泪，被他的模样逗笑，“黄哥哥现在好丑。”

　　“哈哈，丑吧，”他哈哈大笑，将脸上的络腮胡撕下，原来是假的，其余人等也是撕胡子，卸刀疤的，我一看好多都是认识的。

　　“苏妹妹好，”他们如以前一声大喊，让我又哭又笑。

　　“我这张脸出去，肯定被劫镖，现在这幅打扮，土匪见了我们都走得远远的。”

　　“恩恩，黄哥哥可真聪明。”

　　“走，哥哥带你去吃好的，给你压压惊。”

　　黄义将我带上楼，点了一桌子的酒菜。劫后余生，我亦没有真正吃过一顿饱食，如今美酒佳肴，我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两手齐用，大快朵颐。

　　吃好喝足后，黄义拿了干净的衣裳让我换上，让我去洗漱，去去身上的霉气。

　　“啊呀呀，苏妹妹，两年未见，你可还是老样子，哪里像我，每日风吹雨淋，脸黑肤黄，也没姑娘愿意嫁我。”

　　这路，可是黄义当初自己选的，如今像模像样了，却又念起不是，“黄哥哥的有缘人怕是未来，莫急莫慌。”

　　“苏妹妹，你怎会被人给掳去了，你相公呢？他们没有对你怎样吧？”

　　“没有，这群土匪有心无胆，要不我都能逃了。我相公还留在丠匁，也不知发现我不见了没，不行我得赶快回去，”梓晏这脾气，若发现花谨年假扮了我，只怕不会对那女人客气，必定会对其严刑拷打，逼问出我的下落，恐那娇滴滴的主经不起酷刑，要是让花允文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家女婿给杀了，又是大祸。

　　“如今世风不平。不如这样，苏妹妹若不着急就先跟着我们，最多也就晚个四日，待这趟镖走完，我们送你回去如何？”

　　“这个……”我怕梓晏会担心。

　　“我怕那群土匪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埋伏在路上等着你。你若一人独行，叫天天不应，可不会有人救你。再说，你夫君若知道你不在家，肯定也会派人找你，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这几日，为了安全，苏妹妹你看？”

　　我听黄义这一说也有道理，好吧，我就先和他们走，再被抓去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于是我跟着黄义他们，如他所言，那群土匪并未放弃，曾偷袭过我们两次，好在我们人多且又会武，所以并未吃亏。

　　黄义将镖送到，就连夜带我向丠匁前行，为了抄近路，我们走的都是野道，他说这样能省下一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