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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你的捉摸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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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然,恒帝与皇后皆在。只怕今日我是凶多吉少。
我向二人行了礼,皇后待我微微一笑,将脸转向恒帝。
“朕今日听闻,你与那唱戏的林班主乃旧识,是真是假?”恒帝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但今日是他主动询问,定是有了不让人道闲话的把握。
他对梓晏的心不假,但为了这个儿子,他必须先将我铲除,寻一位可以辅佐他儿子登上皇位的女人。
恒帝想治我的罪,应该是从梓晏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便就有了这心。
“回父皇,谨年与那班主仅有过一面之缘。”
“朕也不信。不过这段时日你和戟轩之事可不假,朕念你在梓晏失忆那段时间对他的不弃照顾,加之梓晏对你也无夫妻情分,朕也就未曾理会。可如今,你在宫外的事传到宫里,传到朕的耳中,那就不能不管,”他慢条斯理地道。
“父皇在怀疑谨年对梓晏不忠?”
他没有想到我会回的这么直接,放下手中的茶盅高深莫测地对着我笑。
“朕若怀疑你,今日就不会将你喊过来。不过人言可畏,就算朕相信你,但千万子民不信也无用,再者这事关系到皇室颜面,朕也不能因他人猜想而令皇室蒙羞,故今日喊你来就是要将这事查清,是非分明自有天定。”
“谢父皇。”
恒帝看了皇后一眼,将接下的事情交给她办。随后,那姓林的班主就被人带了过来。
我对那人自是害怕,虽强令自己镇定,但还是露出破绽。
“你可认识二皇妃?”皇后向跪着的林班主问道。
“回皇后娘娘,奴才认得她,”那姓林的班主看着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哦?给本宫说说是怎么认识的。”
“是皇后娘娘。大约在五年前,那年大雪奴才在路边见到二皇妃,出于好心,奴才救了她,之后……”
“之后什么?快说!”皇后怒斥道。
“是、是,奴才那时见二皇妃可怜就将她安置在戏班,怎奈二皇妃......二皇妃娇媚似水,奴才就鬼迷心窍与她行了苟且之事,”他说完就吓得在地上连连磕头。
五年前花谨年差不多十二岁左右,在古代,女子早婚,只要嫁人了,男女之事是必然;不过未出嫁的女子做出这种事可是天理不容,要浸猪笼的,今日他们喊我过来唱这么一出戏,是想看我浸猪笼?
看来,恒帝也想要我性命。果真,皇室多薄情。
“可是说,你假意救了谨年,之后又强占她?”
“回皇后娘娘,不是的,奴才是真的好心救二皇妃,且那时奴才早已成亲,女儿都比二皇妃大,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呢,若不是二皇妃故意勾引,臣也不会把持不住,而且当时二皇妃也不是完璧之身。”
“谨年,你有何话要说?”二人一唱一和,该说的话,该泼的脏水,这些都做了,皇后且又假惺惺,询问起我来。
“母后,谨年不认识此人,怎能凭他一面之词就武断的将谨年判罪。”
“二皇妃,难道你忘了当年月下与我说的话吗?”
“月下与你说什么?寄亡人?”梓晏匆匆而来,一身的酒味。
“二、二皇子吉祥。”
“继续说,”他瞥了我一眼,在我身侧坐下,撑着额看着那林班主道。
“那时,二皇妃以怀有身孕为由对奴才以死相逼,要奴才休了发妻娶她。”
“那日月下她说了什么?”梓晏打断他的话,语露厌烦之意。
“那日月下,她对奴才说,让奴才与她私奔,还告诉奴才,她是苍阳首富花允文的独生女,还说要与奴才生生相守。”
“放屁,”我气地骂道:“倒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副模样,看着就让人作呕,还生生世世。”
林班主被我怼的红着脸,便是恒帝要治我的罪,可我怎也是皇妃身份,他虽恨,却不敢放肆。
“谨年,林班主的话可是真的?”皇后对我的否认充耳不闻,倒是对诋毁我的话听得一字不差。
“自然没有。”
“当真?”
“啧啧,这戏唱的可比台上演的好多了,”戟轩来了,且还将梓晨给带了过来,“哎,不知道最精彩的错过了没。”
“放肆,窦戟轩看到皇上与本宫在还不行礼,”皇后可能怕戟轩来闹事,更怕自己的儿子掺合进来,误了大事。
“林班主,你继续说,不用理我,”戟轩喝了口茶,没理会皇后。
“奴才知道这么说肯定没人信,但奴才知道二皇妃的左胸有一颗痣。”
“是吗?谨年。”
“回母后,是的,”如果不承认,皇后定会验身,到时见到我胸口的痣,可真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那你还有话!”她呵斥道。
“谨年沐浴更衣都是由宫人伺候,若是人有心询问宫人就可得知,怎么?这就是证据?”梓晏道。
“晏儿说的有理,我这还有两人,等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事实真相,”皇后又让宫人带上两个人来。
如果是见到林班主是吓,这次我就是完全的惊了。
宫人带来的两人其中一个三十左右,手里牵着一个看起来有三、四岁的男童,摸样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粗看下竟像幼时的我。
“谨年,”男子我怯怯地叫了我一声。
“你是谁?”我问道。
“我是常生,你不记得了吗?”他跑了过来,想抓我的手,被一旁的梓晨给挡住。
“恐怕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那孩子呢?”他将男童抱过来,哭道:“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呀。”
“娘亲,我是龙儿,娘亲你不要我了吗?”男童吓的嚎啕大哭,抱着我的腿怎么也不愿放手。
“我不是你娘亲,你认错人了,“男童虽小,但力气却惊人,我想将他的手给掰开,却未能成功。
“娘亲,龙儿知错了,以后一定乖乖听你话,你和龙儿回家吧,”他双目噙泪地看着我,那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我知晓没有娘亲的痛苦,但我真非你娘亲,不能跟你回家。”
“谨年,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本宫派人到苍阳查过,你暗后明地与多少人有染本宫会不知?不是念在你对梓晏一片痴心本宫早要了你命。可今日,你对亲生儿子竟也能如此狠心,本宫也不得不怀疑,你对梓晏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预谋。”
“母后硬要歪曲事实,谨年也无话可说,”皇后咄咄逼人,今日当面撕破脸皮,看来我这条命她是势在必得。
“好!好啊!那可是要本宫让花府乃至整个苍阳城的人前来和你对峙?让他们来说,这人你认还是不认,还是要用他们的血将你污浊的身子给洗干净,继续当你的二皇妃!”
皇后咄咄逼人,竟用人性命做威胁。
“母后!你答应过儿臣什么,”梓晨看不过去站出为我说话,皇后此时怎听得进去。她瞪了梓晨一眼道:“来人,将太子送回熵晔宫。”
皇后一声令下,上来了两个侍卫。
“看今日谁敢动我!”那两个侍卫忌惮太子身份,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梓晨,未敢动手。
“放肆,本宫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来人,将这两个奴才处死,将太子送回熵晔宫,”皇后见侍卫未敢动手,一声怒斥,重手拍在手边的桌上,打翻茶水。
茶水泼在桌上,茶盅滚落在地,宫人看着这一切未有一个人敢上前擦拭,皇上看了皇后一眼,单手撑着头眯眼打盹。
梓晨双手紧握青筋暴起,看着皇后,侍卫怕死又不敢真动太子,只有跪下来连连磕头。
最终梓晨无力地跟着宫人离去,皇后也轻舒一口气。
意料之中。既然恒帝与皇后都要取我性命,活着离宫的梦就不去想了。只是,闫国玉玺由我藏着,梓晏不知,我又该如何告诉他。
未想过,我夏戚活至今日,竟让这么多人厌恨,也值了。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谨年也无话可说,就当这些是真的吧,”对权,如今我是知了。难怪宫中女人费尽心机地想得宠幸。
“本宫说的都是有理有据,你这么说难道是说本宫逼你?”她见我承认,知晓我对花家的顾忌,开始了进一步的紧逼。
“那个林班头或许我是认识,过去的一切又或许是真。至于这个男孩,可能真是花谨年与常生所生,要不哪里会长的那么相像呢。”
若我真为花谨年,若真有深爱之人,若真生有一儿半女,哪又会入这宫门,让你们千方百计地要置我于死地。
都是成人的错勿要强加于孩子。我呀,死便罢了,只可惜了这叫龙儿的男童,刚寻到娘亲,又得生死分离。
“花谨年,你疯了吗?”戟轩走了过来,要将我的衣袖撸起,只要证明我是完璧之身,那不仅可以救我还能说明皇后的陷害。
可是我和梓晏成亲第二日,他在乾麒宫说的话,这一切只会再给你加个欺君之罪,一样的是死,何必呢。
“窦戟轩,我便说吧,我得回去了。谢谢这你些日的陪伴,接下的路你一个人可要走好,还有我尚未走完的路,希望你能替我走下去。我还是不太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如果有来世真希望能如你所说,我们能早点相遇。”
戟轩还是不愿我承认。我不知他是有皇后的把柄,恒帝对他的所作所为为何会纵容,但是,我只是苍阳首富之女,在这宫里,若没有依靠,谁都能要我性命。我既不能有尊严地活着,也不能洒脱地离开,死是必然。
“母后,谨年既然已经承认,也希望母后莫要将这事牵累花家,又或苍阳城的百姓。”
“可以。”
皇后终究是胜了,从进宫的第一日她将我唤过去,决定与她为敌那日我便输了,如今,一切都结束,我没有什么好与她斗的,也好!也好!
“谢母后。”
梓晏,我也终于摆脱你,也可以放过自己,惟愿来生再不相见。
没有所谓的圣旨,皇后的一声令下,进来几个侍卫就要将我拉出去。她怕夜长梦多,要即刻行刑,皇上眯眼打盹好像还未醒。
皇后笑的一脸得意,毫不掩饰急切想要我死的心。
戟轩则面色苍白,我能从他眼中看出不解。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像我这种怕痛的人,怎会任人宰割,甚至丢掉性命。
“我有话要与梓晏说。”
虽说他冷着一张脸,虽说临死前,我还是想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关心,这些,只怕今生不能如愿。
但是,他不爱我并不能阻止我去爱他。
闫国玉玺,我必须要告诉他。假若以后皇后以想杀他,或许,闫国可供他躲藏。
皇后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如果这不是殿上,她甚至希望在这里将我解决。
“等等,”梓晏拦住侍卫,他抓住我的手,眼里透着让我猜不透的感情。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手。皱起的眉头,好似失忆前的那个他。
“冬至,过去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梦可好,现在梦醒了,我也该走了,你莫要想起过去,”我想抚平他的皱眉,想要他再唤我一声夏戚。
“我带你走,”他的话像利剑击穿我的心,我的眼涩涩的冷,我等了许久,等至死前终于等到这一句话。
可这时,这一切是真还是假。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将她带走,”皇后气败地吼着,她的面目狰狞,从侍卫手里抢走兵刃。
“来人!护驾!”梓晏拦在我的面前,她未敢动手。她并不愿用自己的性命做赌博,梓晏曾经为救她北央宫宫人,若动手,便是梓晏错手杀她,恒帝也未必会定罪。
皇后知晓这一点,所以,她爱惜自己的性命。
“回皇后,顾将军派兵包围了乾麒宫,”侍卫匆匆来报。
“是谁下命让他围住乾麒宫?是想造反吗?”
“回、回皇后是太子,”侍卫将整个身子贴在地面上,声音细如蚊音。
梓晏将我交给戟轩,蹲下身对男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常念龙,我今年四岁,”男童答道。
“你娘亲回花府是在三年前,那时你应该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怎会有记忆?再说三年中,一个人的音容相貌多少会有改变,你与你爹却很笃定,尤其是你。”
“那是我爹爹告诉我的,再说我许久未见娘亲了,自然很想念。”
“哦?”梓晏向男童靠近了些继续道:“你可知道,今日若硬说她是你娘亲,她今日就将被处死,你可愿意?”
男童一番犹豫,没有回答。
“你今日只是想将她带走,可是?”
“是。”
梓晏抚着男童的脑袋,流露出杀气。
“你、你要做什么?”男童结巴问道。
梓晏将男童拎起,将他衣裳给扒了。结果,男童看来虽小,但裸露在外的身子,器官却成型。
戟轩捂住我的眼睛,梓晏让侍卫将林班主三人给拿下。
被揭开脸皮的男童有张中年男人的脸。
“倒也是有趣,”梓晏将人皮面具扔在脚下,坐回椅上道:“何人派你们陷害二皇妃?”
那三人支支吾吾不敢答。
皇后丢下兵刃,立刻换了个嘴脸,笑着安抚我,说是错怪了我。她悄无声息地命人将那三人带出大殿,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
梓晏未在追究,在皇后的一句一切都是误会,终结了这一场阴谋闹剧。
顾将军的派兵已经离宫,恒帝是否要治他的罪还要等到明日。
劫后余生的我只想问梓晏,他方才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梓晏,”我追过去,将离去的他拦住。
“什么事?”他停下脚步,未转身答了我一句。
“如果今日我真要被处死,你是不是真的会带我走?”
“怕是你听错了,这些话我未曾说过,不要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