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爱哭鬼和扭蛋机》何時

21、十九·言过其实的悲剧

　　在踏入校门前，黄濑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将要面对的情况的。
　　毕竟身为一名男性，再加上篮球队王牌和人气模特这些附加身份，昨天中午发生的事实在是让他想不在意别人目光都不行。
　　昨天倒是在上课中早退，没碰见其他学生，但今天……
　　经过一晚之后，这流言都不知道该变成几个版本了……
　　虽然很感激叶山的帮助，但黄濑真心希望她那时是选择了其它更为妥当的处理方式。
　　“嘛，流言这种东西不去管的话，很快也会消失的吧……”
　　最多就是被人嘲笑一段日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安慰着自己的黄濑怀着这般忐忑的心情步入了学校。
　　“啊！黄濑君！”不知哪个女生喊了这么一声。
　　心情复杂地抬起头来的黄濑正要打招呼，就被潮水一样涌至自己面前的人群给吓了一跳。
　　“黄濑君！你没事了吗？！”“黄濑君听说你昨天晕倒了，是真的吗？！”“黄濑君，这个药很管用的，请你收下！”“黄濑君你是训练太辛苦了吗？！”“黄、黄濑君，如如如如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个！”“黄濑君，如果太勉强的话今天还是请回家休息吧。”“黄濑君，这是昨天的笔记，我帮你记了一份！”“黄濑君你今天有事吗？”
　　“诶？！诶？！”
　　被这群女生们来势汹汹的架势吓到的黄濑手忙脚乱地接过了她们递来的各种慰问品。
　　“是、是，我没事！我病已经好了，谢谢你们关心！”
　　这话一出，马上就得到了数十个“真的吗”的担心问话。
　　“真、真的！”
　　可这话并没有让她们安下心来。随即，黄濑便接受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恐怖的一次问候之潮。

　　“早上好，黄濑君。你的气色看来不太好呢，病还没好吗？”
　　“早……卷藤……”将捧着的那堆慰问品给放下来的黄濑有气无力地苦笑道，“你是故意讽刺我吗？”
　　“不不不，只是为女生们的关切之情再一次感到由衷的佩服而已。”
　　从校门到课室这段路黄濑可是走得艰难。没几步就有人送慰问品，没两句就被人问状态如何，解释得他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还是高年级的学姐们识大体，几句话就帮他劝走了那些仍试图往他那都快抱不拢的双手里塞东西的女生。
　　之后可得好好地感谢她们啊。
　　将慰问品收拾好的黄濑扭头对卷藤道：“昨天是你帮我把书包拿来的吧？谢了～”
　　“哪里。我只是交给了叶山君而已，我可没能耐突破保健室前面的人墙啊。”
　　……又是小叶山吗。
　　啊，但话说回来，今天完全没有人提过昨天公主抱那事啊。
　　“……卷藤，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知道昨天是谁送我去保健室的吗？因为我一开始就晕过去了，所以不是很清楚。”
　　“谁？自然是叶山君啊。啊……”卷藤本来还有些意外他为什么这样问，但在看到他那吱唔的样子后就反应过来了，“你是想问怎么没人提你是被叶山君用公主抱送去保健室这件事吗？”
　　……卷藤同学你可以再聪明些没关系的。
　　见他看穿，黄濑也不掩饰了。
　　“我看今天全部人都当没这事发生过的样子，还以为昨天是我烧晕头，记忆错乱了。”
　　“那得让你失望了。那件事确实发生过，只不过知情人都被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除了目击者外，就没其他人知道了。”
　　黄濑惊讶地眨了几下眼睛。
　　“怎么回事？”
　　“这你得问叶山君去了。”卷藤耸耸肩，“我只知道在下午的课开始前，你所担心的情况就全消失了。”
　　没有人描述，没有人传播，之后的人只知道黄濑晕倒被送了去保健室，其它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既然当事人一个正处于晕迷状态，那便肯定是另一人的所为了。
　　“那还真的只能问她了……”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从她那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

　　“只是拜托了下他们不要无中生有而已。”
　　但出乎黄濑意料的是，叶山居然对他这疑问做出了回应。
　　“就这样？！”
　　“就这样。”叶山夹起一块牛肉卷，“我说如果出现了不好的传闻的话我会很困扰的，我们班的女生就帮我把看到了的人全找了过来。”
　　骗人！就你和其他人那相处模式，会有人热心成这样吗？！
　　“那个……你该不会威胁了人家吧……”
　　“请不要做出那么失礼的猜测。难得的午餐气氛都被你这句话破坏了。”
　　“对、对不起！”
　　黄濑马上就大声道歉了。叶山撇了撇嘴，继续与小碟中的烤鳗鱼搏斗起来。一旁的新井见状，忙笑着打圆场。
　　“黄濑君，不用客气，多吃点吧。”
　　“好、好。”
　　为了弄清楚叶山究竟是怎样将昨天的事抹消掉，黄濑上午的课一结束就跑去了她们班拦她。而本来正高兴地拿着那华丽的四层便当要出来的叶山，在一看见他后整张脸就马上换了个样，看来确实是对人打搅她的午饭时间很不快的样子。好在新井不介意，还邀了他一起来中庭吃午饭。
　　“因为想要补偿下小实，昨晚不自觉就努力过头了。黄濑君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不然肯定会浪费掉很多的。”新井笑眯眯地向他又让了次菜，“不嫌弃的话请多吃点。”
　　“是，我不客气了。”
　　黄濑看向这几乎全是肉食的豪华便当，犹豫着该从哪下手。
　　到底是努力到哪个地步才做出了这种四人份的豪华便当啊？话说如果是小青峰的话，肯定会超喜欢这种便当的。
　　“这个给你。”叶山看出他的犹豫，将自己面前的芦笋沙拉推了过去，“佑美的便当都是为我做的，没什么蔬菜。”
　　“诶？黄濑君不喜欢肉食吗？这可不行喔，男孩子不多吃点肉可是会长不高的。”
　　“……他已经够高了。”叶山夹起一块香草鸡翅后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们究竟要吃多久肉啊？已经一个多月了。”
　　“那要问你自己了。什么时候体重恢复了，我们就变回普通的菜谱。”新井笑笑，“昨天我没来，你又没吃饭了吧？”
　　“吃了。不信你问黄濑君。”
　　“诶？”接收到她警告目光的黄濑慌忙点头，“她吃了面包。”
　　“那就好。”新井这才放过了她。
　　“小叶山你在减肥吗？”
　　黄濑奇怪地打量着她：这不胖啊，倒不如说是太瘦了。要不是知道她有着能将自己轻而易举抱起来的怪力，他肯定会被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给骗了。
　　叶山僵了僵：“所以说……那个‘小’是什么意思啊？这样叫起来很奇怪不是吗？”
　　“诶？你讨厌我这样叫吗？”黄濑马上以一副你要说不喜欢我就现在哭给你看的表情看回去，“我会这样叫的人很少的。”
　　这意思算是我被你承认了要我现在拒绝接受这称呼的话你就马上哭给我看吗？
　　终于弄懂黑子昨晚发来的邮件是什么意思的叶山深感麻烦，干脆不接腔了。
　　“什么？黄濑君和小实已经关系好到这程度了吗？”
　　黄濑用力点头，像是他和叶山已是多年好友的模样。
　　“我终于明白新井君所说的小叶山的魅力了！我现在很佩服她！”
　　“真那样的话就拜托你别来打搅我吃午饭啊……”
　　“啊咧？！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关系变好了，你才肯让我跟你们一起吃午饭的吗？！”
　　“你在那单方面决定个什么啊？！”
　　“好过份！”黄濑马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小实。”
　　“我、我又没做什么！”
　　“嗯？”
　　“……对不起，我错了。”一接受到新井那谴责目光，叶山是再不甘愿也要道歉了，“反正是最后一天了，一起吃就一起吃吧。”
　　黄濑的眼泪说停就停：“什么最后一天？”
　　“当然是我们的孽缘维持的最后一天啦。今天，是月考成绩出来的日子。”
　　月考。
　　没错，这就是将他们联系起来的重要事件。
　　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的黄濑这才发现，原来失去了这联系的话，他们两人就只是普通的隔壁班同学而已。
　　“我那么尽心尽力地给你补习了一个月，要还是不合格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啊。”叶山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高兴吧？终于能从补习地狱中脱身了。”
　　“高兴……吗？”
　　照道理是该高兴的。但不知为何，黄濑心中并没有从那斯巴达补习中解脱时应有的轻松感，反倒有少许的失落。
　　“……那个，如果我不再出现在小叶山面前的话，大概过多久你就会忘了我的样子？”
　　没想到他会问这话的叶山愣了愣，片刻后才道。
　　“大概半个月不到。”
　　半个月吗……
　　“黄濑！叶山！过来教员室一下！”
　　竹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叶山，你在首位上呆得也闷了吧？有没兴趣退下来换个人拿第一啊？”
　　黄濑二人刚进教员室，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调侃。
　　叶山面无表情道：“不，您多虑了，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哼，没趣的小鬼。给你，全科满分。”将成绩条递给叶山后，竹下扭头看向黄濑，“黄濑你小子还不错嘛。补习了一个月进步就挺大的，之前果然是去玩了吗。”
　　“诶？什么意思？我考得不错吗？”
　　“你觉得前进一百多名进步算不算大？你的，全级第八十二名。”
　　“诶诶诶诶？！真的假的？！”黄濑不可置信地接过成绩条，“哇！真的！第八十二啊！小叶山你看！”
　　叶山淡道。
　　“这次难度又不大。我都能全科满分了，接受我补习的你要没这个成绩我可接受不了啊。”
　　“但是，我真的很少考到那么高分嘛！”黄濑喜滋滋地看起成绩条来了，“国语74，社会78，英语71，理科82，数学……”
　　叶山没那么好耐性听他一个个数，直接就对竹下道。
　　“那么按照约定，我对黄濑君的个人补习到今天就结束了对吧，竹下老师。”
　　“这个嘛～”竹下挑挑眉，看向她身旁的黄濑，“黄濑，怎么不把你数学分数念出来啊。”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叶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抬头看向黄濑，只见抓着成绩条的他也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慢、慢着，竹下老师……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不如说这是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啊！”
　　“嚯，你对你的答案那么有信心？”
　　“是！我都检查两遍了！不可能有错的！”
　　竹下听到这肯定的回答，脸上笑容愈发明媚。
　　“黄濑，你是边做边填，还是全做完了再填？”
　　黄濑愣了愣：海常的月考试卷全是客观题，只用填涂答题卡上的选项便可。他为了节省时间全是边做边涂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边做边填。”
　　竹下点头笑道了句「我就知道」后，挑出了黄濑的答题卡递给他。
　　“你看看第34题。”
　　34？
　　叶山依稀记得那题是求一个函数的值域，正巧是黄濑以前问过自己的题型，他该做的很熟练才是。
　　抱持着同样想法的黄濑在拿过答题卡后，只匆匆看了一眼就哑口无言了，拿着它在那抖个不停。
　　“借我看一下。”不耐烦的叶山从他手里夺过那张答题卡，一下就找到了那惹祸的第34题，“……漏填了？不，就算是漏——难道说？！”
　　“啊啊，就是那个难道。”竹下对几乎气绝的叶山耸了耸肩，“他接下来的答案全填错位置了。”
　　……
　　…………
　　………………
　　……………………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人犯这么老套的错误。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三人沉默许久后，还是叶山先开了口。
　　竹下将头发往后拨了拨，抱起双臂仰头看向天花板：“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好。”
　　“41分吗……如果黄濑君没填错的话会有多少分呢？”
　　“无聊算了下，要是他按正确位置填了的话，那估计得有八十来分那样子吧。”
　　八十多分吗？按平时给黄濑补习的状态来看，这个分数确实比较合理。
　　叶山抓着那答题卡又看了一阵后，将它交还给了竹下。
　　“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就没有说教的必要了，黄濑君你节哀吧。那么，我先告辞了。”
　　“等等，等等。”竹下马上扳住了要逃的她的肩膀，“跑那么快干嘛啊？这个月的补习计划书你还没拿呢。”
　　“竹下老师您太客气了我现在这成绩还无需劳烦您特意为我定制补习计划。”
　　“谁给你的啊，当然是给黄濑的啊。”
　　“那你就给黄濑君啊！”叶山一把拽过身旁的黄濑，把他推了过去，“本人就在这啊！请直接交给他！”
　　“唉，你用得着那么逃避现实吗～叶山，我们当初定下的约定是什么～”
　　“……让黄濑君成绩提高。”
　　“不要刻意忽略最重要那点嘛。”竹下摇摇手指，一字一顿道，“让『黄濑每科平均分达到七十以上』。”
　　已经看到成绩条上那平均分的黄濑小声道：“现在是69……”
　　“……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四舍五入一下吗？！”
　　就差一分啊！差一分自己就能摆脱每天午休后都要给黄濑补习这麻烦事了！
　　无法接受的叶山忍不住高声道。
　　“我拒绝！按黄濑君现在的水平来说我的补习是有成果的，这种预料外的后果与我无关！”
　　“啧啧啧，叶山，你要面对现实啊。现在的情况就是黄濑他差一分才达到我们当初约定解除的界线啊。”
　　“你要我怎样面对这种现实啊？！”叶山一急起来，连敬语也不用了。看起来就是副像要将人生吞掉的可怕表情。
　　“约定就是约定啊。啊，难道说，叶山你是连这种小事都无法遵守的随便家伙？说着什么这不是自己的责任，就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什么的～”
　　“——！！！”
　　竹下好笑地看着倒抽了口凉气，脸一下就黑下去的叶山，和旁边慌张地安慰着她的黄濑。
　　说实话，按叶山的说法，他确实是不用将他们逼那么紧的。但若黄濑没犯那么大个错误，那要进全级前五十可就是妥妥的了。一个学生，不管拥有多么高的运动天赋，只要他还是学生一天，就还是要以学习为重。照黄濑这大起大伏的成绩来看，竹下很肯定他是只要一没人管就肯定会再掉下去的那类学生。既然如此，叶山这个免费劳动力可就不用白不用了。
　　更何况，早在叶山入学那阵，她家人特地来说明关于她的特殊情况时，他便从在夏中任教的前辈那打听到了：夏中的升学率之所以能在近几年中提高，可少不了叶山的功劳。
　　在教师无法插手的地方，她付出的异常努力，将那个混混学校以她能力的最大限度改造成了现在这样。行动力，决断力，毅力，学力，没有哪一样不是让老师们啧啧称奇的。要让这样的人成为学生的幕后头领，就是他也觉得可以接受。
　　可现在不同。
　　在升入海常后，叶山并没有如他所愿般展示出那强大的号召力，反倒更少接触人群了。他之所以要这样安排，除了提高黄濑的成绩外，便是要让叶山从自己垒起来的城堡里走出来。另外，新井也是……
　　深感教师这职业不好混的竹下叹了口气，对那两个吵得差不多的学生笑道：“那再交换一个条件吧。”
　　“什么？”眉头深锁的叶山困惑扭头。
　　竹下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叶山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
　　“如果你答应帮黄濑补习的话，那我就……”
　　在老师将交换条件轻轻道出后，叶山的双瞳霎时便放大了。过了好一会才愣道：“真的？”
　　“当然。”
　　得到肯定答复后，叶山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方点头同意。
　　“……那没办法了。”
　　“诶？什么？小叶山还要给我补习吗？”一头雾水的黄濑左右看看两人，不知道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叶山郁闷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看来我和黄濑君的孽缘没办法那么快一刀砍断呢，这个月也请你多多指教了。”
　　“诶？真的？！太好了！”
　　“好个鬼啊！你笑那么开心干什么！给我反省下啊笨蛋！！！”
　　“好痛——！”
　　腹部直接遭受到一记肘击的黄濑捂着肚子叫唤起来，可脸上的灿烂笑容却还是怎样都收不住。
　　“但、但是，能跟小叶山一起学习我真的很开心啊！”
　　“……竹下老师，我可以打他吗？”
　　“别在我面前打。顺说一句，海常的厕所是不允许两名学生同时进入的。实施暴力行为请自寻佳处。”
　　“谢谢您亲切的提醒。”
　　“不、不要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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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两天个站整修，所以晚了一天更新……
现在的个站根本就变成计划表了啊（远目 何年何月才填得完那些坑啊……
好吧，说回这个。
我还真是尽在没用的地方埋伏笔啊，看起来废话很多的地方其实是伏笔啥的我才没说呢……
那么，这次埋下的伏笔是跟日后导致叶山反应过来自己是喜欢黄濑的某事件相关的。大概……过一个多月那样子能写到吧？
擅自设定了二汪擅长理科啥的很对不起Orz 我只希望即将出来的FB别打我脸（死目 話説回来我是等它出台版或港版再买还是去整本原版呢……真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