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少年Ⅱ》褱歆

4、第四章 交谈

　　杨雅森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人，早就知道他的生理时钟非常标准，但他在户外也能睡这么香、这么熟，已到天雷打不动，叫也叫不醒的地步，真让人自叹弗如，自己也不想使出残忍的手段叫醒他，也只好自认倒霉的辛勤点，象是肢体残障的慢动作把人挪到背上背好。
　　走在寂静的夜路上，感受清凉的晚风阵阵吹拂，听著背上的人匀称的呼吸声，隔著衣服感受他的体温，那温度让自己有心安的感觉。
　　对！就是心安，那让人安心的温度，让自己想这辈子和他一直走下去。
　　若背上的人是清醒的状态，和他提起这想法，他肯定会嗤笑自己或打哈哈的躲避话题带过吧！
　　想到这再度无奈的大叹一口气，看来浪漫这字眼要出现在他身上，可能要等到他某天神经接错线才会发生。

　　走进客厅，就有个人朝自己袭击而来，毫不迟疑的把他全身的重量加压在自己身上，低头看那像无尾熊般缠抱在自己腿上有著栗色头发的小动物，抬起他那浑圆可爱的小脸向上仰视，露出水汪汪的墨色大眼，那眼有如黑矅岩般灼灼发亮，甜甜的嗓音撒娇的用怪腔怪调的中文喊著「森哥哥」。
　　杨雅森拧眉抬头环视屋内，看到外公坐在沙发上招手示意自己过去，底下的小人儿看上头的视线没放在他身上，开始动手扯著裤子来唤起注意。
　　「森哥哥，我会说中文哦！」眼睛发出荧荧光芒，那小脸清楚明白的写著快夸奖我吧！
　　「嗯。」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再挪回。
　　不过小孩一下子就破功了，放开杨雅森的脚后好奇的跺步到一旁，用著意大利文伸手指著背上的人问「他是谁？」
　　不过小孩不等自己回答撒娇的说「我也要背背。」
　　杨雅森微微的笑了笑说「我和外公谈点事，改天吧！」迈步走动。
　　小孩不满的撅起嘴说「你把我当小孩子敷衍我！」也跟在一旁。
　　杨雅森只是好笑的看着自己这已经七岁的弟弟，若七岁还不是小孩子，那几岁才是？
　　「Charles，我没敷衍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并对著Aaron说「我先去客房，等会下来。」
　　Charles则和跟屁虫似的继续跟著问问题，杨雅森耐心的一一为这正值无数个为什么时期的弟弟一一解答。
　　当杨雅森小心翼翼的把唐少华放在床上时，身边的小人儿伸出小手象是摸小狗似的说「他头发好软好好摸。」
　　杨雅森则是轻声说「别吵醒他。」
　　「他眼睛也是黑的吗？」手还是恋恋不舍的把弄着手中的头发。
　　「对，是黑的。」
　　「他喜不喜欢小孩子？」
　　「喜欢。」杨雅森想起唐少华提起他姐姐的小孩那眼角总是含笑，应该是喜欢小孩吧！
　　听著这无厘头的问题，自己只是好笑这个年纪的小孩的逻辑能力真不是大人可以推敲的，温和的笑著说「我们走吧。」
　　只是脸色马上转为铁青的，一把揪住小孩的衣领提起，锐利的视线对上Charles的眼「你做什么？」
　　Charles只是一副天真的模样漾出可爱的笑容说「晚安吻呀！」
　　杨雅森听完心里汗颜的想：是自己的想法太龌齰，小孩子怎么可能有什么邪恶的思想。
　　杨雅森出口纠正他的思想说「东方人没有这个习惯，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失礼的行为。」
　　只是Charles全然不理自己的话，自故自的说「他的嘴唇好软，好舒服。」
　　听到这句话，额上暴出一根青筯，马上把手里的小色狼提离这房间。

　　出房间后Charles开始抗诉「你都没有问我怎么出现在这，我一听到你来的消息，可是辛辛苦苦的从佛罗伦斯赶过来看你。」并攀住自己，往自己的身上爬。
　　出手抱住他后，好笑的说「你自己都说完了，我还要问什么？」
　　Charles斜睨了杨雅森一眼说「我可是付出了重大代价。」叹了口气双手抱胸故作老成的说「妈咪竟然在这，害我逃课被她逮到，早知道就答应参加婚礼了。」这小孩装大人的模样只让人感到滑稽。
　　「她不忍心责罚你的。」
　　Charles小手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牛头不对马嘴的撒娇说「哥，你一年多没回来过，害我好想你。」
　　「嗯。」
　　Charles马上不满意的说「你应该说我也想你呀！」
　　「我想你，晚了，你也该去睡觉了。」
　　Charles满脸的不高兴，但他眼珠骨溜一转，突然裂出个大大的阳光笑容、露出的皎白的牙齿大声应好，落地后乖乖的和自己挥手道晚安。

　　走下楼后，Aaron外公慵懒地窝在沙发上悠闲的翻阅杂志，桌上放了两个冒著热气的杯子，空气中飘来阵阵的红茶清香。
　　坐定后，Aaron也直起背脊，倾前把杯子推了一杯到自己前方，顺口说「女士要注重保养，我叫Audrey就寝去睡美容觉，她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去米兰，今天她只是想关心你，无意干涉你的行为。唉！你们两母子个性都太冲动。」
　　杨雅森平静的开口「我知道。」
　　Aaron讶异的问「真的知道，冷静了？」
　　「嗯，外公我想坦白一件事，我不可能去参加联谊，我知道你和母亲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我也为此犹豫了很久，但我想我应该和你们说我和少华在一起。」话语到此停顿，并仔细观查Aaron的神情。
　　Aaron神情严肃的开口「David知道吗？」
　　「他很早就知道了。」

　　「他有说什么吗？」
　　「一开始很惊讶，不过他说自己的事自己决定。」
　　自己心想外公会不会心里正斥骂著Daddy是放任主义。

　　「你们宿舍是住同一间？」
　　「对。」

　　「你曾认真的思考过你们的关系吗？」
　　「我很认真的想，我知道我爱他。」
　　Aaron听到回答后，眼睛眯了眯，抛出个犀利的问题。

　　「你们是因泄慾才在一起的吗？」
　　「当然不是！！！」听到这问题，脑充血地急急否认。

　　「进展到哪里了？」
　　呐呐的小声回答「嘴巴。」

　　Aaron用非常惊讶的口气说「没这么纯情吧！」
　　现在自己只觉得尴尬…

　　「他的身体对你有吸引力吗？」
　　「有…」

　　Aaron关心的询问「你有没有功能上的障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忿忿的开口「没有，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重点吧！」

　　只听「啧啧啧，两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互有好感又正好同处在一室下，是我们老年人太前卫，还是你们年轻人太保守了。」
　　「外公~~~~」

　　Aaron终于正经的说「我不想以道德的问题来规范制约你们，我很喜欢那孩子，但我认为你们的历练太少，分不清楚爱情和友情的差别，爱情不是这么简单的，还要经受的住外在环境的舆论压力、社会的道德观、经济上的压力、两人相处的协调性、亲朋好友的包容与认同等，这些你们都还没遇上，我认为你们的想法还是太肤浅。」
　　「可我这辈子只想和他在一起，或许我很肤浅，但现在放弃了那又如何走过你刚说的种种困境；能经历过这些风雨的人，或许之前也是被认为是肤浅的人，我还年轻，我有时间，所以我会学著坚强，学著去承受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用自己的努力去克服一切，我这些话说的很冠冕堂皇，现在没有著力点去支撑，但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去证明，不要急著否认我们。」

　　Aaron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你真的长大了，会辩驳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唉~看来我也不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露出了抹和蔼的笑容摇头说「话都被你说成这样，我还能说什么，Audrey那边我再和她说吧！」
　　杨雅森正欣慰Aaron外公能认同自己，只是Aaron让人吐血的补了一句「你真的不需要上医院检查吗？还是你不懂？可是我也不懂也没办法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