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篮球（黑子的篮球同人）》天国之首

45、所谓背道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从世界的初始一直到结束；但是我没有想到，一个人的一件事情就可以让相安无事的两条线交叠在一起，然后渐行渐远。
　　——如果这是背道
　　“小黑子，你到底怎么了？”那种永远笑嘻嘻的属于黄濑的漫不经心的声线突然变得焦急了起来，关切的感觉从不甚清晰的电话里面传了出来，突然让黑子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什么才是自己熟知的呢？以为永远是阳光的人，会在有朝一日阴沉颓废；以为永远是扶持自己的人，突然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以为永远都认真不起来的人，却是这个时刻唯一能依靠的人。
　　黑子有时候都搞不懂自己——明明青峰是那样强势而且自我的人，为什么自己一直心怀挂念，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很恨青峰；而黄濑是那样的温柔，为什么自己从不在意，直到现在，他都不曾是可以占据自己心里重要位置的一个人。
　　可是就是这样，他才会受伤；也因为这样，才会感动。黑子的泪水突然如决堤一般落了下来，他努力的捂着嘴唇，不让自己的脆弱透露出去。
　　“喂！黑子！？黑子哲也！！你还在吗？出了什么事情。”那声音里面已经透出了恐惧和惊慌了。
　　黑子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我没事的黄濑君，就是可以借住一晚吗？”
　　“……你哭了……”几秒的沉默，而之后的语句却是极度的肯定，黄濑从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其实他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却是“奇迹的时代”当中最最细腻的人，只是一年多的同队生活，他却是6个人当中最最明白每个人的喜好和逆鳞的人。而这种被掩藏在电话后面的情绪也是最能发现出来的一个人。
　　“你在那儿？我去找你。”黄濑的声音已经完全沉淀下来，略微沙哑的青年的声音已经很有男人的气场了，不知道为什么，黑子突然心安起来。
　　黑子报了青峰家附近一个快餐店的地址，就挂了电话。扶着墙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腿很软，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都站不稳。他一步一步的扶着墙走向电梯。电梯的门开着的时候，黑子苍白的脸色让所有在电梯里面准备下去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要去给孙子买牛奶的奶奶看着他的脸说道：“年轻人，你没事吗？要不要叫救护车。”眼睛里都是关切，黑子看着她，摇摇头：“没有关系的，我很好。谢谢您。”
　　电梯里的时间根本不够黑子做完全部的心理建设，出了电梯的时候，黑子的腿还是很软。明明从青峰家走到快餐店只有几分钟的距离，可是这几分钟的距离在现在却显得遥不可及。他一步一步的往那边挪，小腿肚子一直都在打颤——
　　没有事情的，黑子哲也。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事故罢了……把它都忘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那朦胧中听到的话——
　　【……哲……我喜欢你……】
　　喜欢？什么又是喜欢呢？把人压在床上，然后驰骋兽|欲就是喜欢吗？那样以‘喜欢’为名的残暴的血腥的作法，那样以‘喜欢’为名而流露出来如拨人皮一般的眼神……就是喜欢吗？
　　黑子扶着栏杆慢慢的蹲了下去，一只手捂着眼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崩溃了……就像是他最坚信的篮球理念在那场战役中被无情的粉碎在青峰手里一样——这次也是同样的感觉，无力，眼睁睁看着它碎在那个人手里面的心酸和无奈……还有茫然。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吗……完全超出自己的想想的我，又该何去何从？

　　黄濑从出租车跑下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这样：
　　原本就比较瘦弱的人，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的衣服显得更加羸弱，蹲蜷在角落里面，似乎在单独忍受着什么样的疼痛一样，让黄濑情不自禁的放慢步伐，慢慢的走了过去，生怕吓坏了眼前的人。
　　“……小黑子？”黄濑放轻了自己的声音，生怕吓到眼前的人，而下一刻，他的表情就从震惊转到愤怒，他快速的蹲了下去，抬起了黑子的脸，白皙的脸上印着红红的掌印，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谁做的！”黄濑握在黑子下巴的手微微颤抖，手上青筋暴突，但是触碰黑子的力道却恰到好处，“我一定要宰了那个混蛋！那个人渣到底是谁？”
　　黑子抚开了黄濑的手，他站起身来，身体却晃了两下，黄濑赶紧扶住他。黑子没有直视黄濑的眼睛，说道：“我自己磕的，能先回去吗？”
　　黄濑咬了咬嘴唇，想了半天，却还是放弃了，他扶着脱力的黑子走到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然后回到了酒店。
　　酒店里，黄濑拿着随身携带的小的消毒水，轻轻的涂抹在黑子已经发肿的脸颊上，然后想服务人员要了冰袋给黑子敷了起来。
　　黑子拿着冰袋自己敷着，黄濑坐在对面，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是青峰对么？”黄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黑子，满是笃定。
　　黑子咬着下唇，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黄濑深呼吸了几次，看着黑子，试图柔和下声调：“那个人……那个青峰就这么的重要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黄濑却没有接着黑子的话说下去，而是自言自语起来：“我从小就是一个受人瞩目的孩子，漂亮的长相，还算可以的头脑……在所有人当中我都是备受关注的那一个。我以为这样日子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人，然后我到了帝光的篮球部，我发现一个人不是这样……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另一个人，我甚至都没有被他好好的关注过。有人说，那是篮球上的羁绊，是光与影的组合。别人是无法插入的，也是不能取代的。但是我不能理解，我想，只要变强，只要变得足够优秀，我也可以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光，是不是那个人就可以成为我的影，一直注视着我？
　　“但是不是这样的——即使我成为了主力，即使我的实力一日胜过一日，那个人的眼睛从未看过我，从未把我当做一个完全依靠的人，只是一个队友，和其他人一样的一个……可有可无的队友。”
　　“……不是这样的，黄濑君……”黑子试图解释，却被黄濑打断了。
　　“是什么让这样的羁绊持续下去？是什么让那个人即使被自己最信赖的人用语言狠狠的伤害了，用行动狠狠的打击了自己的信念，然后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想着他、念着他，眼睛里满是他？黑子哲也，告诉我，那个人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即使被打了也要维护？！”
　　黑子看着黄濑愤怒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说道：“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黄濑突然泄气了，他收拾起身边的医疗箱，然后拿走了黑子的冰袋，苦涩的笑了笑：“这真是你的风格呢——‘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什么的’。小黑子，真的，有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这么柔软的人，有时候却是这样的坚定——关于篮球的信念、关于自己关注的人，无论遇到了怎样的挫折都不会改变。这真的让人又钦佩，又烦恼。
　　“钦佩你的勇气……”黄濑看着黑子，“又烦恼你的不通世故。可是又不自觉的被吸引，是什么支撑着这个弱小的人正直的眼神？是什么让这样弱小的人永远都学不会认输？明明是最脆弱的一个，为什么看着他就会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也许不只是我，所有‘奇迹’的人大概都有着类似的想法吧？不自觉的被吸引，又不自觉的被惹怒。然后这一切的一切到最后都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并不是自作多情！”黑子突然站了起来，非常严肃的说道，“那些情感并不是自作多情，我也因为大家而变得坚强起来，我也会因为别人的喜而喜，别人的悲而悲；我们每个人都在相互影响着对方，所以，这并不是自作多情！”
　　黄濑看着他，突然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真是的，小黑子你又认真起来了。真的是让人无可奈何啊。”
　　黄濑把东西都放好，低头的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了落寞，黑子看着独自忙碌的黄濑，轻轻的说道：“黄濑君……也是我很重要的队友……和朋友。没有黄濑君……我大概……”
　　黄濑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黑子说道：“好啦好啦，不是责怪你什么。”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是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的黄濑，“你现在力气恢复了么？”
　　黑子突然茫然了，讷讷的动了动自己腿，好像已经不颤了：“……嗯。”
　　“那我们出去吧！”黄濑拉起黑子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去哪儿？”黑子瞬间不解，这个思维跳度会不会太大了？？？
　　黄濑用眼神扫了黑子一遍，指着黑子的衣服说道：“你明天准备就穿这个去学校？？衣服总是要买的吧？”
　　黑子默默的被黄濑拉了出去，脑子里还是有些转不过来。

　　“请给我打包这个。谢谢。”在儿童区的高尾拿着一套印有小熊图案的衣服结账，他已经快窘迫到死了有没有？！一个大男人，买什么儿童装啊。
　　旁边的女人都是那种用了X射线一般的眼光扫视着自己，互相咬着耳朵。不过，既然是咬耳朵，那就别让自己听到啊！！！这种毫不顾忌当事人的八卦心理到底要闹哪样啊啊啊啊！
　　“……看起来还是学生呢……居然孩子都有了……”一个大妈和另一个大妈说。
　　“是啊是啊，现在的社会啊……”
　　你们都TM的想到了神马，我擦！！！老子才不是什么青少年爸爸桑呢！！！！
　　“可是默默还是很帅，如果单身的话，我不介意给他养儿子的。”一个年轻女人对另一个说。
　　我介意啊啊啊啊！！！你太自作多情了吧，女士！！！还有，我没有孩子啊啊啊！
　　“你的服务好了，一共是12000元，信用卡支付，请签字。”收银小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高尾浑身哆嗦了一下，在那笑眯眯的注目下，飞快的签好自己名字，夺路而逃。尼玛……那个收银的小姐到底是想到了神马啊！老子真的不是未婚先孕，高中都没有毕业却有了一个打酱油的儿子的人啊啊啊啊啊！！！
　　高尾翻出手机，MD，今天的乌龙全都是这好小子搞出来的！
　　什么吉祥物是最重要的，所以拜托自己要买！难道你自己不会来百货商场吗？！！！
　　什么百货商场是白痴才去的地方，老子才不要在那种地方浪费青春？！所以你就让我来了吗？！
　　还有什么买童装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这种高贵的人可以做的？？！！！难道哥低贱了吗？？！！！
　　要不是一直都了解这个傲娇臭屁男的说话方式和他心里想的大概不是一回事儿，不然高尾早就一巴掌揍过去了。
　　但是，一顿好骂还是要有的，他恨恨的拨了绿间的电话，嘴里诅咒道：“绿间真太郎！你TM接电话，不然老子XXOO了你！！”
　　号码开始拨通，就在高尾红着脸，打着电话，低着头飞速向大门口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黑子！这个好可爱啊！！！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顺着声音看过去，却发现了黄濑和穿着不合身衣服的黑子在一起，两个人的感觉……就像是所有‘奇迹的时代’给人的感觉一样，疏离却又温馨，完全不可侵入。
　　“黄濑君……那是女装……”
　　“那也很好看啊……试试吗~~~小黑子，求你了~”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了绿间的声音：“这是绿间真太郎，高尾，你有什么事情？”
　　那一刻，所有想说的话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再也无法出口，高尾握紧了手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什么也没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