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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似情更是情 ...

  •   云玲听了,表情慎重地看着她:“思思,你喜爱画画,妈妈不反对,也从未有过异议,因为妈妈本身也是极爱画画,”云玲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恰当的用词,“但是你也看到,对于妈妈来说,画画技术再好,并未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实际性的东西,现在我也只能教教小孩画画,所以,妈妈希望你不要一心只在画画上。当然,你的学习成绩向来一直都很好,并不需要我操心。妈妈只是希望你在将来,例如大学专业的选择上慎重一些。”

      沈林深看了她一眼:“阿玲,画画是思思的爱好,你不该给她讲这些的,纵使将来她也似你这般只是教小孩画画,但是只要她开心,快乐,这不就够了么?”

      “我只是不愿意她像我这样——”

      “妈妈,沈林伯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对于将来的专业选择我会慎重考虑的。”入思一脸认真地说到。

      吃完饭,墙上挂钟指向八点一刻,沈林帮着云玲在厨房洗碗,入思迫不及待地去拆礼物盒子,正如心中所预料的,盒子里是个木制的四角抽拉油画架子,是专门用来置于室内画油画的架子。不用猜,知我者莫若沈林伯伯也,她欣喜不已。按着安装手册,不一会的功夫便将这个结构复杂的画架给安装好了。

      这款画架设计的很是周到,有装画笔和颜料的盒子,画架俯仰角度可以调整,可最长申拉至1.6米,下面还有万向滚轮。这样一个画架,肯定价格不菲。她不禁朝厨房嚷,“沈林伯伯,你买的这个画架肯定特贵吧?”

      “也不是很贵,我看你那个塑料画架已经用了多年,而且那种画架适宜外面写生,这种是专门置于室内的,也牢固。”沈林从厨房出来,在厨房门口挂着的擦手布上擦干了手,走过来,帮她把画架抬到她的房间放好。

      虽然这十几年来,沈林做过诸如此类的照顾他们母女,尤其是女儿的事情已不计其数,加上刚才吃饭时,对沈林再一次重申那番话后,云玲自觉总是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回房拿了钱,塞给沈林。沈林面露不悦,似乎为着云玲这般急于划清界线的态度有些微愤,把钱重新置于饭桌上,只是沉默不语地看着电视。

      这时,院子的门铃响了起来,俩人谁也没有动,就这么僵持着。入思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气氛僵硬的一幕:她母亲在饭桌旁边站着,手里捏着钱,而沈林伯伯,则坐着不发一言。她顾不得深想,跑去院子里开门。

      门外是沈珏,手里提着个袋子。入思跟他耳语一番后,俩人方进屋。

      “阿珏来啦?”

      “阿珏来啦?”

      云玲和沈林俩人异口同声。

      “大伯、云姨。”沈珏忙打招呼。

      气氛因沈珏的到来,缓和了下来,入思把沈珏提来的袋子提到房里。出来时,沈林已经把茶几上的蛋糕拆开,沈珏在插着蜡烛,云玲则在电视柜下方的抽屉里翻找着打火机。沈林不抽烟,自然是没有打火机的。而她们母女就更是跟这些东西不沾边了。翻找出来的这个打火机还是去年过生日时留下来的,还好,里面的液态丁烷还有,打了几回,才打着了火,沈林逐一把十五根蜡烛点上。摇曳的烛火,将粉色的奶油蛋糕点缀的如梦幻般的诱人。

      入思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许愿,黑而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了淡淡的阴影。透过烛光,看着她那张莹莹生光的脸庞,沈珏脸上有着不符合十五岁这个年龄的温柔。

      翌日天早上,入思是被闹钟吵醒的,这是少有的事情,平时一般是她清醒着等闹钟响起,才起床,大概是昨天的生日玩得太累了。按掉指针指向七点的闹钟,把闹钟再往后延,便又倒头入睡。当闹钟再一次响起,她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猛然想起来,七点半要去渔港送鱼,于是立刻慌手慌脚地换衣服。母亲云玲已经去了沈林的铺子,餐桌上有做好的稀饭和咸鱼干,这个时候吃早餐是不现实的了,洗簌完毕,胡乱套了件T恤和短裤,从冰箱里切了块昨天剩下的生日蛋糕,抓起挎包和钥匙,骑着自行车就往港口奔去。

      外面的天空碧空如洗,早晨的阳光,并不热,晨风从脖子上灌下来,凉凉的、柔柔的,使人感觉十分舒服。因是旅游旺季,早晨的小镇,已经进入了忙碌的状态,路上人来人往。她到达小渔港时,那里已经是一番繁忙的景象。

      这是一个规模很小的渔港,停靠着十几只小渔船,渔民和商贩在讨价还价,小孩子手里提着形状奇怪的鱼或螺,互相炫耀追逐着。每每见此情景,渔港旁小杂货店里的黄阿伯总是摇着扇子迷蒙着眼睛,不知是看向远处的海还是看向海的后面隐藏着的更遥远的一番景象,然后感叹般地说起当年这个小渔港是如何的繁华与喧闹,光是渔船就停泊了百来只。清末明初,这个渔港曾经是东海岸的水运要道和主要渔港,周边的市县的渔船出海后都会来此交易,后来,便逐渐的没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距离东渔镇东南方向十公里之外的东澜渔港。

      这些个典故,入思耳熟能详,但总是没法相信眼前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渔港与黄阿伯口中那个能够停靠百来只渔船的大港口有何关联。她把自行车停在黄阿伯的铺子旁后,便向符伯的渔船跑去。符伯和一个小工正在忙着将捕捞到的各式海鱼分类装箱,撒冰块保鲜,符婶正将鱼过称,并与商贩谈价钱,算账。

      她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非常不好意思地向符伯道歉来晚了,年过五旬的符伯和蔼地笑道:“阿思来啦,没关系的,今早你沈林伯伯跟我打了招呼了,说昨天你生日,睡晚了,让你多睡一会。”说完,便吩咐旁边的小工与她一起将一箩筐的新鲜海鱼抬到旁边停着的摩托三轮车上,待车上码好了足有一成年人高的箩筐后,入思便跳上车,戴上头盔,发动车子,往镇上的饭店开去。

      送鱼这份暑期活,因为是用摩托三轮车送货,并不会太劳累,这也是母亲云玲允许她打这份工的原因,而符伯、符婶也特别地照顾她,有时候会把一些卖剩下的鱼、虾送给她,所以,她对符伯、符婶是感激的,所以干活也十分的仔细与卖力。

      几趟下来,她便将镇区附近指定的几家海鲜店的鱼送完了,最后一家海鲜店距离镇上有些距离,位于小镇道路与通往海边的柏油路交接口。这家店往往是她选择最后送的,因为送完后,她会去海边坐坐,吹吹海风,有时候会从包里拿出画笔与画纸,简单地画上几笔,或者是采摘路边的开着的黄色小野花回家插在屋里的水瓶里。

      她很是喜爱这种不起眼的野花,一年四季都有盛开,盛开于绿油油的肥厚的叶子丛中。小小的,简单的单层花瓣,一点都不起眼,甚至那些个整天围绕着三角梅及扶桑花嗡嗡乱飞的蜜蜂对它们也极少投以青睐的目光,它们开在公路的两边,默默地,一大片一大片地繁殖着,生命力顽强。

      她觉得她就似那开满路边的黄色小野花般,顽强、乐观地活着。即便小小年纪就学着分担家里的压力,似男孩子般,日晒雨淋地捡螺、挖沙虫,没有班上女同学常穿的漂亮裙子,没有她们青葱般干净白皙的手指,但是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充实、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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