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花落，彼时花开》彼时花落

3、想和回忆说再见

　　蒋晖茹已经回到铜里，粉脸罩满阴黑，眼神尖锐。
　　乌晓媛的身体僵硬起来，低道 ：“放开我，我不跳了。”
　　童复生怔了怔，借着下一个舞步的需要，将乌晓媛拉如怀中用力地抱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毫不拖泥带水地放开她。
　　她在他的怀抱里猛地抖了一下，他的鼻尖还留着她淡淡的发香。
　　乌晓媛深深呼吸，调整猛然乱掉的心跳，往角落里走。
　　面前突然多了一只脚。
　　乌晓媛倒下去，裙摆被人狠狠地揪住，在她沾地的那一刹那白色中等知底的布料发出“哧哧”的哭声，裂开了，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
　　有女人的惊叫声传开，女人们和男人一起不自觉地向她围过来。
　　“啊，对不起，没拉住。”蒋晖茹撒欢内着无辜而诱人的大眼睛，抱歉而得意地笑，“不过你这裙字质量也……”
　　乌晓媛努力地把脚往裙摆里缩，咬着嘴唇站起来，拎住撕坏的裙摆冷冷地看着她。
　　这个无聊的女人。
　　“蒋晖茹！你做什么？”童复生冲过来，手上抓着一块刚扯下来的白色桌布，身后是一片杯盘落地的狼籍。
　　童复生将桌布细心地围在乌晓媛腰间。
　　“我怎么了？”蒋晖茹昂着下巴，委屈的眼神帮她在周围拉后盾。
　　“你绊倒晓媛还不够，还要撕坏她的礼服！”童复生怒道，额头青筋暴露。
　　乌晓媛唇边却闪过一丝笑意。
　　人生如戏。
　　眼前不就是一场戏？
　　这样的争端毫无意义。蒋晖茹要她出丑，她却是个看客，看她在一群人中用尽伪装，就像一个小丑。
　　“你别胡说八道！”蒋晖茹尖叫着，“谁看见了？”她向四周扫了一圈，大部分人，尤其是男人纷纷摇头，盛夏的人沉默无语，神情麻木。
　　“童复生，算了。”乌晓媛缓缓开口，优雅地转身离去。
　　童复生。
　　她叫他，不是童副经理。
　　童复生一路跟着她走出去，卡着她挺直的背脊，心里轻轻地抽。
　　她的坚强和处变不惊是做给谁看的？有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卸下所有心理装备痛快地哭痛快地软弱？有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表现得需要他一点？
　　“我送你回去。”童复生道。
　　乌晓媛刚要回答，迎面扑来一个人。
　　“晓媛！”
　　一个衣着光鲜，装扮高贵的妇人，泪湿两颊，声线颤抖。
　　乌晓媛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妇人抓住的手，露出一抹浅笑：“伯母，你怎么会来这儿？”
　　心里剧烈地抽搐，乌晓媛拼命吞着口水，一股厌恨从心底弥漫出来。
　　“晓媛，我是妈妈，我是你妈妈！”陈羽华再度抓紧乌晓媛的双肩，泣涕满面。
　　童复生吃了一大惊，看看妇人，又看看乌晓媛。
　　乌晓媛来年色发白，却还是浅笑着：“伯母，你搞错了吧？梓臣才是你的儿子。”
　　童复生又吃了一惊。原来眼前的妇人是那位小提琴王子的母亲。
　　那么乌晓媛呢？她和那位辛梓臣又是什么关系？
　　“晓媛，我真的是你妈妈！你仔细看看，看妈妈的脸，和你不是有点像吗？”陈羽华道。其实女儿自小像父亲。
　　“我怎么会有伯母那么高贵美丽的脸？”乌晓媛面色更白，声音渐冷，眼中零碎有泪光初起，点点闪闪。
　　“我……”
　　“伯母，我不舒服，急着回家。”乌晓媛打断她，带了哭腔飞奔而去。
　　童复生跟着她，心中万分担忧。
　　她是一个谜。
　　他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解开她。
　　然而，他的一辈子不能属于她，她的一辈子也不会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