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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寻药(二) ...

  •   原来冷凌天竟不是冷凌天,她原名其实叫做冷落霜,十二岁那年化用哥哥的名字拜了毒圣沈胜天为师,听到这里我不由一阵唏嘘:原来传闻就是传闻啊!

      我们聊了一阵,这才发现她此行的目的地居然也是中原京城,这一发现又将我们俩人的关系拉近不少,只不过她的性子似乎不像白天所见那样多话。

      我在半夜时分回房睡觉,临走时答应要为她保守这个足以引起民间、江湖又一阵讨论大潮流的惊天秘密。

      翌日一大早我们就打点行装朝着目的地进发,莫问一个人在外面驾着马车,冷落霜同我坐在马车之内一阵长久的沉默,如此半晌实在是无聊之极,于是我在胸中思索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十分平常又能扯出许多话题的问题,我向她凑上一凑,十分好奇的问道:“你为何要去京城?”

      她将我瞧上一眼反问道:“你又是为何?”

      我愣了一下,缓缓将脸上雪纱揭下来说道:“喏,我听说中原有位妙手回春的神医,能将我脸上这些伤疤恢复成原样,所以才要去,你呢?”

      冷落霜听了这一句,将我脸上看一看,语气淡淡回道:“哦,我此行也要寻一个人,他欠了我一样东西没有还。”

      我不由十分好奇:“他欠了你什么?”

      冷落霜怔怔的朝窗外瞧了许久,终于喃喃说道:“他欠了我一颗心,一颗活生生的心。”

      这句话令我大吃一惊,就单从字面上来说,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欠人家人心的,也没有听说过欠了人心竟然也可以还,所以她这句话搁在这里就十分的奇怪。

      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闭了眼倚在厢门养神,于是我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不过车中自然还有两个不容忽视的主儿,我抬眼向车厢一角瞧上一眼,顿时周身一片凌乱,嘟嘟正无比欢快毫无尊严的向着冷落霜那只宝贝万般殷勤,它口中正叼了一枝不知从何处胡乱折来的青葱花骨朵,舔着脸两眼放光的在贝贝身前来来回回转着圈,贝贝开始还饶有兴趣的盯着嘟嘟,不过很不幸的是她终于瞧见了那枝花骨朵,大约是她也觉得那枝花骨朵实在是配不上她这只世上最漂亮的可可依,于是十分骄傲的将小脸一扬,再也不理会嘟嘟。

      嘟嘟一时傻了眼,十分沮丧的飞到我身边来,我朝它的小翅膀抚了一抚,轻笑一声将香囊打开,嘟嘟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竟然两眼放出无比欣喜的大光,一溜烟从窗洞中飞了出去,片刻,嘴中竟然叼回一朵千娇百媚的红炙花,这下它信心十足,只将这花缓缓叼到贝贝面前,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不过这世上素来有一种人会有一种毛病叫做自恋,不巧贝贝正是可可依中的此道强手,于是她瞧了瞧这朵千娇百媚的红炙花,还是将她的小脸骄傲的向上一扬,于是嘟嘟又十分沮丧的飞到我身边来,我朝它的小翅膀再抚了一抚,轻笑一声将香囊打开,它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两眼放出无比欣喜的大光,一溜烟从窗洞中飞了出去……

      如此翻来覆去,直到第十八次嘟嘟看了一眼香囊,两眼顿时放出无比欣喜的大光,我实在忍受不住,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说道:“你再出去一次给我瞧瞧?”

      嘟嘟正做着预备起飞的姿势,一时间听到了我这句赤裸裸的威胁,终于察觉到原来我已经很生气这个事实,所以只好一脸不情愿的爬回香囊,此时我真的很想仰天长啸一声:嘟嘟,你是该有多饥渴啊!!!

      因为双方都有急事,所以这一路马速十分快,一个月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京城。

      冷落霜要在这里同我们分别,分别之时她将我拉到一边,她的声音很低:“阿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将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我点一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你说这世上有什么方法,才能叫一个人就算是死了也忘不了你?”

      我将这个问题仔细的想了一遍,觉得无非也就两个法子而已:“要么让他极恨你,要么让他极爱你,不过最厉害的当属让他极恨你的同时又能极爱你,这样一来,他必定日里夜里也忘不了你!”

      落霜听完愣了一阵,最后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

      其实别看这句话是我说的,连我并不能十分将它剖析透彻。一旁的嘟嘟和贝贝显然已经经历一场虫与虫之间的生离死别,从这个场景可以瞧出嘟嘟实在是很喜欢贝贝,只不过它们两个上辈子回眸的次数实在是太少,所以这一世的缘分仅止于此。

      我与莫问重新上路,据说神医的医馆在京城一座香火极盛的寺庙之内,这座寺庙太过盛名,所以我们很容易就问到了路,赶了几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在傍晚住进寺庙山下的一家客栈内,只等天一亮就能上山求药。

      这一夜我十分兴奋,大约是兴奋过了头,所以到了夜半时分我也没能睡着,我瞧了一眼窗外,彼时月色正浓,窗外正有几枝拂手丁香斜斜伸进来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香气,我索性披了衣服来到前院,竟一眼瞧见一颗大榕树下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影映在地上,被月光拉出长长的角度,我悄悄走上前去,这才发现树下站着的竟然是莫问!

      他正兀自发呆,听了动静抬眼将我一望,轻轻回了一个微笑,突然执起我的手身子往上轻轻一跃将我带上房顶,有风从我耳边呼呼飞过,顷刻间我们一上到房顶,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竟紧紧的将双手环在莫问腰间,这个发现顿时让我脸上起了一阵热燥,大概莫问也发现了这个事情,所以他脸上居然也泛出一丝红晕,我赶紧将双手松开,故作轻松没话找话道:“今天的月色可真是好看啊!”

      “嗯,真好看!”

      “院里那几只拂手丁香开的也不错哦!”

      “嗯,是不错。”

      ……

      这样的对话实在是显得很无聊,于是我决定带莫问去一个地方。

      当我带莫问到怡红院的朱红大门前时,莫问脸上正显出一个我所不能理解的表情,这个表情似是惊讶似是置疑,不管这两种表情其中的哪一个都奇怪极了,还好不一会儿他就恢复了正常,抬脚随我走进大堂。

      我与莫问走进大堂,立时就有一位袅袅婷婷、顾盼风流的翩翩佳美人儿迎上来,
      她正是这怡红院的当家老鸨,人称京城第一美人的绿芜姑娘。

      师父每次出谷几乎都会来怡红院,每次必到绿芜姑娘的房中叙上一叙,以是我也与怡红院的众多姑娘混的厮熟,不过我已经有三年都没有来了,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虽然我并没有十八岁,不过就冲脸上这伤疤也的确跟女大十八变有一拼,也难为绿芜能一眼就认出我,此时她正娇声向小二楼招呼:“姑娘们快下来,诺公子来啦……”

      于是大堂中立时多了众多莺莺燕燕,我十分得意的向莫问介绍到:“这是大姐、这是二姐……”将二十八位姐姐介绍完毕,我已是气喘吁吁。莫问在一旁淡淡的陪着笑,大约是太久没见过这么好看得公子哥,所以诸位姐姐十分兴奋仿佛莫问是件十分珍稀的罕物,一时将他围在中间问东问西、动手动脚,我看到莫问的脸上似乎已经泛出十分窘迫的嫣红,心中竟然涌现出一股股酸酸的感觉,我立时大吃一惊,其实早在这一个月里我就对莫问死了心,可是现在看他被这么多漂亮的姐姐围在中间心中竟然现出酸酸的感觉,原来我对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的,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又沉下几分。

      绿芜将我们两人请到二楼包厢之内,命人沏了一壶雨前竹叶青,自己婷婷坐在我身边,将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摸,脸上已经留下两行娇泪:“怎生弄成这样?”

      这句话一刀戳在我的心头伤,莫问已将嘴唇张开显然是想开口,我实在不想再给他增加什么不必要的负罪感,于是抢在前头故作轻松的说道:“一个小意外而已。”

      绿芜十分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什么小意外具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于是我又笑了笑道:“明日我便上山求药,听说附近的崇鼎寺中隐居着一位老神医,最能聊以此道,所以不用担心。”

      绿芜将眼轻轻向莫问瞟了一眼道:“这位公子是?”

      “是我远方的一位表哥!”我急急答道,莫问听我这样答,将半张的唇瓣缓缓紧闭再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绿芜因为毕竟担着老鸨的正职,所以很快就出去招呼客人了,房中就只剩下我同莫问两个人,气氛一时又有些安静,终于我清清嗓子朝莫问说道:“师父说这个地方这是个高雅之地,最适合以文会友,吟诗作对,我自然是做不出几首诗的,不过如此良辰美景,要是辜负了难免可惜,不如你还是勉强做上几首?”

      莫问的嘴角不知为何抖了一抖,似是十分艰难的开口道:“你师父对你说这里最能以文会友、吟诗作对?”

      我十分迷茫的将头点上一点,莫问终究还是没有做出诗词佳句来,我窃以为原来他也是有缺点的,可见这世上确实也并没有什么十足的完美之人。

      这一夜很快便过去,转眼已经天光大明,我同莫问与怡红院中一众姐妹热情告别,内心忐忑的踏上上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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