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的小日子》由心遂愿

2、chapter 2

　　刚进高中的时候，我就不断感叹，都说孩子犯错，连上帝都会原谅的，果然没错。这不即使如此不成材的我，老天还是给了我一次继续求学的机会。我的网龄也随着我升高中而长到了第四岁，那时传奇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到了我不得不舍弃的份上了。我无数次问天，为什么让我遇见这么好玩的传奇，却又残忍地让我经历和目睹它一点点的变质？我恨啊——
　　所以说传奇的改变也终于让沉迷网络的我初初冒出个头看到了同班的一个干净俊朗的小帅哥——窦春遥。瞧瞧人家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这名的涵义，但听着就觉得有书卷气，再想想我的名字李壮壮，听着就一股子乡土气，还是性别倒错的乡土气！我再恨啊——
　　当时的我只是有事没事地望着窦春遥清俊的面庞发个小痴，只是偶尔看到他唇红齿白灿烂一笑时也跟着不自觉的傻笑，只是上学偶然遇见他并且他让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时死死攥着后车座的边框，不敢把手环上他的腰，但那时的我的确不知道原来这些种种表现都在昭然若揭地说明着一个问题——我李壮壮情窦初开了。
　　和我家住一条巷子的同龄小孩多半男孩居多，即使少有的几个女孩，也都已经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剩下上上学逛逛街的年纪。所以我也就理所应当地每天跟在那帮男孩屁股后头玩，女生的跳皮筋半点儿不会，男孩的弹玻璃球却越发得心应手，现在摆在我床头柜上的一罐头瓶子玻璃球，都是小时候凭借和早先住在我家旁边后来搬楼房住的孙家伟那借来的三个玻璃球赢回来的，成绩斐然啊。每每老妈打扫屋子时看见，都会敲着我的脑门说，如果你把弹玻璃球的劲头用在学习上，清华北大还不是小菜。看到老妈那得意的小样，我才知道自己偶尔表现出的自恋行为原来是遗传的啊！
　　按理说，打小从男孩子堆里长大的我异性缘该不错才是，但是恰恰就是在桃花运刚刚开始冒尖时，我便一头栽进了传奇网游里，于是到了高中也没和哪个小男生眉来眼去过。不仅如此，因为从小沾染了太多男生的习气，发型又比时下时髦的小男生的发型还短，譬如窦春遥的头发就比我的长，故而我成了女生堆里的假小子，男生堆里的假姑娘。于是乎根据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我最后居然被当成了小子吸引了许多女性朋友，排斥了许多男性“同胞”！长此以往的结果便是，我彻底失去了正常和男同学交流的能力，一和他们说话就脸红，本能地开始躲避着和男生的接触。曾经和老妈大致讲了一下自己尴尬的处境，老妈反而喜道，这很正常，想当初老妈和你爸搞对象那会，牵个小手抛个媚眼都脸红心跳得不行，这叫女孩家家的羞涩，也叫女子的矜持。
　　很久以后，现在的我，想起老妈当时之所以会那么高兴地和我解释羞涩啊矜持啊之类之类的东东，原来是老妈怕我早恋影响学习才那么说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我到了25岁也没恋爱过一次，现在老妈都开始有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把女儿教得过于死板了？
　　咱再绕回高中时候，虽然那时候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是女性，但是好在还是有那么一个两个私交较好的哥们的，比如和我同校不同班的孙家伟，比如前面提到过的同班兼初中校友的那仁，还比如这个凭借美色闯进我视线的窦春遥。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窦春遥是个唇红齿白、身材削瘦、说话声音清脆干净，并且有着点点洁癖的小白脸。唯一有些颠覆小白脸形象的就是他的右手上总是带着一串看似古老的佛珠，又给见过他的人多加了一层善良的印象，但是我总觉得他那绝对是种伪善！窦春遥在老师面前总是一副尊师重教的嘴脸，在同学面前也经常摆出道貌岸然的好学生样。只有我知道在他那衣冠楚楚的背后其实藏着一颗不太纯洁的心。因为，和我私交甚好的女生都被他认成了干妹妹！
　　说起来和他相熟算是一种传导功能发挥作用后的结果，怎么说呢，我的那些好姐妹不都是某人的干妹妹吗，他和他们打成一片，自然也会或多或少地捎带上个我。这一回两回的接触下，和他之间的生疏也便逐渐消失了，再加上后来阴差阳错地和他做了同桌，又阴差阳错地坐了好几次他上学来的顺风自行车，这想不熟都难哪。
　　有次班级集体去扫烈士墓，窦春遥自然而然地跟上了我们一帮姐妹的队伍，我就奇怪了他这么个白净的小男生整天和一帮莺莺燕燕在一起，咋就没变成娘娘腔呢。但是这个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身边姐妹们一口一个的“哥”给喊忘了，于是另一个闷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便脱口而出，“窦春遥，要不你也认我做你妹妹吧？”
　　窦春遥抿嘴笑问：“怎么想起让我认你做妹妹啊？”
　　“别人喊你就一个字，我喊你得仨，多累啊。”
　　窦春遥的笑意瞬间全无，“不干！”
　　“为啥？”
　　窦春遥一脸不情愿地道：“你头发比我短。”
　　“什么？！”
　　“性格比我还男人。”
　　“哦，要不你可以认我做弟弟。”
　　这下不只窦春遥，连一众姐妹都有种被雷到的感觉。程雪拉着我一顿数落，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是真想做窦春遥她妹，因为窦春遥和他的干妹妹们说话的时候无所顾忌，对我却总带着些疏离。尤其是有年圣诞节，那时还兴送包装过的苹果啊、橙子之类的礼品，窦春遥早早地就给他的干妹妹们一人发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橙子，独独没有我的份。我自我安慰说，可能时候还没到，他下午才会送橙子给我，可别是个苹果（补充一下，他只给男生苹果）。结果礼品是送到了，也的确是个橙子，只不过是颗明显营养不良、发育不甚成熟的袖珍橙子，完全不似他干妹妹们那些橙子般个顶个的天庭饱满。我就奇了怪了，这他也拿得出手，怪不得还偷偷摸摸临了放学才塞给我，估计是怕别人看见没面子。回家我把一对苹果和那颗橙子往餐桌上一撇，饭也没吃就回房睡觉去了。第二天再一看，橙子不见了，老爸吧嗒着嘴恬不知耻地说，姑娘是在找橙子吗，昨天我看你也不想吃，我就给解决了，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橙子了！我翻了个白眼，无视老爸发自内心的感叹，拎起书包便夺门而出了。我就想不明白，不就是做个妹妹吗，犯得着送个破橙子还非得分个高低贵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