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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暂时性失忆 ...

  •   “木头……”昏昏沉沉中,只觉浑身炽热难耐,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抓,想要抓到一丝依靠。
      “我在这儿。”应声,手被紧紧握住。
      “木头,别走!”
      “我不走。”
      “陪我……说会儿话……”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下一刻的他起身离我而去。
      “你病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聊。睡吧,听话。”他的声音好轻,好柔,吹拂在我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我病了吗?”
      “是啊,病了,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他说得那样自责。
      “胡说!”嘴唇颤抖,喉咙有些酸涩。他永远都是这样袒护着我,为我承担下所有的所有,从小到大,不曾改变。
      “是,我胡说,听话,好好休息。”他温柔的手掌覆上我的眼,遮去点点微弱的月光。
      “陪我说说话,一会儿就好。”我固执地拉下他的手,虚弱地央求道。夜色那样沉重,沉重的我有了些怕。
      “好,你想说什么?”
      “老爸知道我病了吗?”他若知道,一定会担心死的。
      “回来时老板已经睡下了,还不知道呢。”
      “不许你叫他老板!”我嘟起嘴,抗议道。
      “那叫什么?”他含笑的眼底,满是疼惜,让我想起了儿时的光景。那时的他,也时常这样专注地看着我,那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再容不下其他。
      头,好晕,好迷糊,闭上眼睛,缓了口气,唤道:“……木头……”
      “在。”
      “你喜欢我吗?”
      握着我的手掌微微一怔,又很快恢复平静。他腼腆地抿了抿嘴唇,有些颤抖地说道:“喜欢!”
      “有多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他低下头,手置于额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惜……喜欢不是爱……”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鼻子忽然有些酸,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痛……紧紧闭着发热的眼,我这是怎么了?……
      “我爱你!”
      心下一颤,缓缓睁开眼,看向他。
      “真的?”
      “真的!”他看着我,坚定地点点头。
      “有多爱?”
      “爱到你每蹙一下眉头,我都会心疼!”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滑过我的眉梢,眼底泛着一丝绝美的光芒。
      “你能爱我多久?”他握着我的手,轻轻一笑,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辈子?”他看向我,轻轻摇了摇头。
      “一年吗?”他嘴角含笑,又摇了摇头。
      “……一个月?”他沉默,再度摇了摇头。
      “是……一天吧!”一丝失落滑落胸口,紧接着一缕欣慰悄然蔓延开来。若能被一个真心真意的爱过,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此生,也足够了!
      “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他淡淡地一笑,温热的唇瓣上我的手。
      心,一阵轻颤,从未有过的燥热燃烧着周身的肌理。我艰难地望进他的双眼,含着淡淡的笑意,那样温柔,仔细。胸口一阵涌动,一丝酸楚毫无预兆地涌入眼脸,哽咽喉间。忽然间,好想拉过他的衣领,大声说他傻瓜!又好想轻轻一笑,告诉他,我懂!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需要你了,你就不再爱我了吗?”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贪婪的私心却促使我想要知道更多。
      “爱!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我依然会爱你!我会在世间任何一个不起眼儿的角落里,静静的等着。”
      “等什么?”
      “等到你再需要我的那一刻!”他眼底透着缕缕柔情,泛着些许隐伤,疼惜的抚过我的脸颊。
      “傻瓜!”我微微起身,抓住他的衣领,猛地拉向我,眼前早已经模糊的一塌糊涂。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不停的颤抖。我合上眼,温湿滑落唇瓣,游移在唇齿之间,嘴角轻轻漾起一抹安然满足的笑。那是泪的滋味,一丝甘甜,一丝苦涩……

      “木头……”头好昏,好痛,黑暗中我不停的摸索,掌心划过缕缕空气让我莫明地有些失落,竟有些贪婪那炽热的体温。
      “快去告诉大王,姑娘醒了!”清风撩过头顶,一丝阴影逼近,遮住了光线。
      “参见大王。”
      “不是说醒了吗?!”声音略带不悦。
      “大王,姑娘刚刚确实有些清醒,还说话了呢!”
      “她说什么?”一只温热的手掌抚过脸颊,眉头微蹙,头越发的昏沉,潜意识的紧紧抓住。
      “……木头……”
      “什么?”
      “大王,姑娘从刚才就一直在喊着‘木头’。”
      “木头?!来人!”
      “末将在!”
      “带些人马,随寡人去砍些木头来!”
      “遵命!”
      又是一阵清风撩过,耳鬓唏唏梭梭传来不完整的对白,思绪越来越混沌,身体的炽热不曾减轻半分,看来木头说的对,我真的是病了。
      正想着,身子被人轻轻扶起,鼻尖撩过一丝热气,一股恶苦的味道滑入喉咙,神智一瞬的清醒,胃里一阵翻腾,猛地将那人推开,扶着床沿不断干呕。
      “醒了醒了!这次真的醒了!”
      应声儿,一丝方帕带着浓重的香粉味擦过嘴角儿。身子被轻轻放平,我虚弱地喘了口气,心下不禁愤愤咒道:死木头!明知道我最讨厌香水,还喷的那么香!等我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忽觉喉咙干的生疼,努力咽了口唾沫,呢喃道:“水……水……”
      “水?!快,拿水来!”好温柔的声音,真的好像水一样。女的?怎么会有女人在这儿?难道是雪儿?
      “姑娘,水来了!”应声儿,身子再度被人扶起,双手胡乱的抓过水囊,拼命地往嘴里灌。
      水囊?为什么会有水囊?我最心爱的SNOOPY的杯子呢?为什么不用?难道是雪儿和木头联合起来逗我玩儿呢?
      “……雪儿……”
      “她说什么?”身子被放平,带着浓浓香水味儿的手帕再度擦过嘴角儿,我厌恶地皱了皱眉。
      “她说‘雪’!”
      “雪?木头倒是好说,可眼下到哪儿去弄雪啊?!”声音带着分焦急。
      “雪儿!”我努力地撑开眼皮,微撑起身子,眼前却是模糊的一片。
      “姑娘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这要是让大王看到了,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好陌生的声音,好奇怪的称呼,好想用力摇摇糨糊一样的脑袋。
      “雪儿,是你吗?”死命地抓住身旁的一只胳膊,别闹了好吗?
      “醒了吗?”应声儿,一丝阴影带着缕清风来到面前。
      “参见大王,大王,姑娘神智好象不太清醒,一会喊‘木头’,一会有喊‘雪’的。”
      “喝药了吗?”
      “喝了一口,又全吐了!”
      “那怎么行!药呢?”应声儿,身子再度被扶起,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嘴被强迫性地捏开,浓重刺鼻的味道瞬间滑落喉咙,侵满肺腑,神智已清醒大半,我不断挣扎,汤水撒了一半。
      “奶奶的!想整死我啊!”扬手打掉药碗,扶着床沿粗略地喘息着。
      “你醒了?!”声音透着分欣喜。
      “被你这么折磨,不醒才怪!”我均匀了气息,抬眼一看,不禁愣在当场。
      眼前的一男三女,衣着古怪异常。女的一袭长群,由掖下直拽到脚底,头梳两个又俗又难看的包包;男的一身铠甲,头带钢盔,腰间的阔刀随他的喘息不断颤动,气势磅礴。再看看周围的景致,白布包裹着的四周好似一个硕大的帐篷,门口处散落了好大一堆枯木,旁边的几桌矮的不及膝盖,床上的锦被透尽了古韵,床下的阶梯上铺着张老虎皮,拍了拍木板一样的床,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脑袋晕忽忽地发涨,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们是谁啊?”
      “你不记得我了吗?虞姬?”那男人眉头拧在一起,大步来到床边,厚掌紧紧扣上我的肩。我被他捏的生疼,扭了扭身子,看向他身后的三个女人,问道:“虞姬?在哪儿呢?”
      “虞姬,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那男人搬过我的身子,脸上尽显焦虑和惶恐。
      “我?虞……虞姬?!”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扯下他的手掌,好笑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儿吧?电视剧看多啦?我是虞姬?难道你是项羽啊!”
      那男人闻言,面露喜色,顺势抓过我的手,激动地说道:“你记起我来了?!”
      “你?西楚霸王项羽?别逗啦大哥!”我干笑两声儿,上下打量着他。
      “西楚霸王?虞姬,你喜欢这个称号?”他看着我,眼底透着期许。
      “你……神经啊!”我皱了皱眉,不自然地挣脱了他的掌心,向后退了退。
      那男人听罢,丝毫没有动气,豁地站起身子,对着三名女子说道:“传令下去!即日起,寡人的称号就定为‘西楚霸王’!”

      “你叫什么名字?”帐子里,可怜的小侍女颤抖地跪在地上,我手拿一根马鞭,来回踱步。
      “秦哥。”
      “多大了?”
      “15。”
      “这么小?”我惊叫一声,吓的秦哥一个激灵。我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我是谁?”
      “您是霸王从虞地带回来的宠妾。”
      “哦,什么?我是他的什么?!”我一惊,吓的她又是一个哆嗦。
      “您是霸王从虞地带回来的宠妾!”秦哥吞了吞口水,小心地看着我。
      “宠……宠妾?!”见秦哥一脸惶恐地点了点头,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一阵空白,跌坐在榻上。
      “姑娘?你……你怎么了?”
      姑娘?她还叫我姑娘,是不是意味着?……我赶忙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在安阳,上将与霸王发生争执,上将挟持姑娘以示威胁,却一个不甚,累得姑娘坠马,便一路昏迷至此。”
      “这是哪里?”我皱了皱眉,可怜的虞姬,就这样香消玉陨了吗?
      “漳河。”
      “行了,你下去吧,我没有叫,谁都不许进来。”我挥了挥手,秦哥应声起身退了出去。我仰躺在榻上,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心下沉沉地叹了口气。
      漳河,漳河是哪儿?离我家有多远呢?我是怎么来的?虞姬现在人又在哪儿呢?我还能不能回去啊?越想越乱,越乱越烦,叹了口气,高举起手臂,在空气中画着圈儿。耦合色的衣袖滑落,露出素白的手臂,不禁叹到,这虞姬的皮肤还真是好啊!
      恩?我的镯子呢?我望着空荡荡的手腕儿,心下不禁有些慌乱,赶忙起身来找。在床铺上胡乱的摸索一阵,又仔细地查看了帐内的每一个角落,额头已渗出一层密汗,却仍不见踪影。正心烦着,一个黑影儿从身后罩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不是说过了,我不叫,谁都不许进吗?!”我气恼地转过身,大声吼道。当看到项羽那张不明所以的脸后,赶忙挤出一抹干笑,说道:“找……找东西呢!”
      “找什么?”
      “镯子!”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衣袖一甩,在额头上使劲蹭了蹭。
      “镯子?是不是这个?”项羽迟疑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支奶白色的镯子递到我面前。眼睛顿时一亮,一把抢了过来,欣喜道:“对!就是这个!终于找到啦!”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兴奋地捧着镯子转旋身转了一圈,长裙随风荡起,长发密布过眼前。旋转中不经意间从浓密的发丝中看到项羽几近迷失的神情,忙停住脚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道:“喂,你怎么了?”
      “它对你真如此重要?”项羽深情地望着我,语气有些激动。
      “那当然啦!”这可是我花了17万拍来的,还害得老爸跟我怄气,挨饿直到半夜呢!
      “不枉我一翻心意啊!”项羽含笑,轻握住我的手。我兀自出神,想着自己的心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抽离他的掌心,嘴角儿不自然的抽动两下,坐回到榻上。
      “虞姬,还记得我当初送你时的情景吗?”项羽来到榻旁,眼中柔情四溢。
      “我不是你的虞姬,所以,请你以后也别这样叫我。”我垂下头,摆弄着手里的镯子。项羽没有说话,剑眉微蹙,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流露了些许探寻,好不失落神伤。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反正你以后别再叫我‘虞姬’,听起来真的很别扭!”
      “那我叫你什么?”
      “随便。”只要不叫虞姬就好。
      “那……我就叫你夫人吧!”他轻坐在我的旁边,手掌顺势环上我的肩。
      “不好意思,麻烦您还是叫我虞姬吧!”我赶忙往旁边挪了两步,心虚地牵了牵嘴角:“对了,你刚刚说送我什么?”
      “这个镯子啊!”
      “这个?你送的?大哥,做人要厚道!”这明明是我在古董会上拍来的好不好!我还有□□和信誉卡嘞!
      “虞姬,你……你怎么了?”他眉头紧蹙,拧成了疙瘩,疑惑地凝望着我,仿佛我不是他的虞姬。哎!我本来也不是他的什么虞姬嘛!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又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心下叹了口气,现在都不知道身在何方了,还争这些干什么!
      “好啦好啦,是你送我的,行了吧!”
      “虞姬,你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吗?”
      “不记得。”
      “你还记得在虞地,我见到你的那晚,漫天飞舞的落花吗?”
      “不记得。”
      “虞姬,你真的忘了吗?”我点点头,心下撩过一丝怅然。我不是他的虞姬,只是占用了她的身体,而真正的虞姬呢?是不是因为被我占用了身体而不能回来?那她的灵魂又会飘荡在哪儿呢?
      半晌,项羽没有说话,尴尬在静寂中逐渐蔓延。我抬起头,看向他失落的眼眸,忽然间有了些内疚,忙安慰地一笑,说道:“放心啦,我只是暂时性失忆,等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都记起来呢!”
      “失忆?”
      “就是忘了以前的事,不过只是暂时的!”
      “虞姬,我一定会找来最好的大夫来为你医治!不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虞姬!”他握住我的手,坚定的一笑,转身出了帐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暂时性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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