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是玉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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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玉罗刹的话，玉天宝垂下头，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阖了阖眼，轻轻地问道：“我娘，是什么样子的。”
玉罗刹怔了怔，脸上现出了一个迷惘的表情，他轻轻的笑了一声，却像是叹息，即使是离他那么近的玉天宝，也在那一刹，感到了令人恍惚的不真实。
他说：“我记不清了。”
玉天宝笑起来，眼里却澄净得没有一丝波痕。清润润的声音，在声带的震颤下，透过胸腔，从舌尖释放出来，带着，难以言明的，死寂。
没有埋怨，没有责备，也没有关怀，亦没有失落。
玉罗刹已经彻底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他错失了十七年的儿子。
冷静，冷清，冷情，沉默，沉静，沉肃，理智，疏离，淡漠，孤独，难以掌控，难以捉摸，似乎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态度，就像一副，行将就木的枯骨。
玉罗刹被自己的评价所触动，略微的，沉默了一瞬，抬头去看眼前刚刚十七岁的少年，鲜活的容颜以及腐朽的心，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他失去了，在这年纪，所该拥有的一切，却拥有了，不该他所负担的，全部。
纪凉，真的是好算计，他的孩子，会哭，会闹，会说，会笑，会撒泼，会调皮的孩子，如今，安静沉默，犹若傀儡，他的心，已被冷却的铅液包裹，再无缝隙，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即便如今，再有人融开了这铅液，这孩子怕是，也已经习惯一个人，不愿再出来了。
“渊儿，你可知，天地间，总有一处，无论何时，会有人，为你，点一盏灯，直至天明。”玉罗刹倾身，抚上少年的前额，语气里，眷恋莫名。
“也总有人，一生，都等不到这盏灯，即使等到了，许有那么一日，人死，灯灭。”玉天宝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瓷杯在悄无声息间，化为白色细末，慢慢地，随风在掌心飘散，那茶水，早已被内力蒸干。
玄厚墨色，在雪白的汉白玉石板上铺开。
玉天宝单膝跪地，仿佛是雪地中央，已成灰烬，余温尽消的木炭，带着些哀戚的凝然。
“微末灯火，映不亮夜色。”玉天宝沉默良久，声音微哑地开口说道。
“但终究，有一线光明，若夜色无心，便是漫天星辉，又能如何。”玉罗刹轻轻叹息道：“渊儿，是我负你。”
“我从未像玉渊那样成长，我也不是玉渊，我只是我自己。”玉天宝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像是日光下的新雪，璀璨又晶莹，干净得不可一世。
繁星浩瀚，有那么一人一马，缓缓地走在塞外的荒原上，星光落在那黑衣黑马之上，不见一丝光亮，深沉得像是游荡的孤影。
没有人能猜到这孤影要到哪里去，也没有人知道，这孤影，会在哪里停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是玉渊
，还差 